“脚盆风情街这边搞樱花祭,禁汉服、禁中山装、禁国旗,还要求女性必须穿和服才能入内……”
“一个穿旧军装的抗战老兵,被岛国人打了。”
“戴土辉三个气不过,上去理论,也被打了。”
“现在,他们全被岛国人扣下了,逼着他们下跪道歉,否则就通知大使馆,发外交照会!”
“现在很多人都闹起来了……”
马小天很急很慌。
依稀间,潘亿年还听到了“东亚病夫”、“支那猪”等刺耳的刺眼。
刹那间,潘亿年只感觉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在我们的地盘上,欺负人,还搞樱花祭,真以为老少爷们都死绝了吗?
这一刻。
潘亿年终于想起,他之前忘记了什么事,也明白他的心慌从何而来了。
前世,
也是在今天,三名南大学生在脚盆风情街,跟脚盆人发生冲突。
三名南大学生,重伤住院,脚盆人逍遥法外。
进而,引发了一场规模盛大的游行示威活动。
可惜,由于各方面的原因,这场游行示威,非但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这三个南大学生,还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被迫退学。
而岛国风情街,哪怕到他重生前,都没有被拆除,只是所谓的整改。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想起这件事,除了最近忙昏头之外。
更因为,他前世并没有参与其中,印象不深。
可他,万万没想到。
这件事的起因,竟然是脚盆人殴打抗战老兵;而那三个大学生,竟然还是他宿舍的二货。
想及前世憋屈的结局,潘亿年狭长的眸子慢慢眯成了一条缝,溢出一股股瘆人的戾气。
“潘亿年,咋办?你快想想办法,我担心会出事……”
手机对面,马小天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把人给我盯住了,必要的时候……报警。”
说完,潘亿年就挂断了电话。
理智,告诉他,这种事,不能掺和。
可感情上,却又让他无法视而不见。
不仅仅是因为那三个二货,更因为抗战老兵!
这是每一个有良心的国人,都不能被触碰的底线。
如果他真的不闻不问,他这辈子都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儿。
“特么的,你就圣母吧!”
潘亿年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决然的目光,陡然落在了覃琴的脸上,“覃琴姐,我能信你吗?”
“潘亿年,你冷静点。”
隐约猜到潘亿年打算的覃琴,连忙劝阻道。
苏颖站在一侧,没有说话。
因为她知道,潘亿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能做的,就是站在他身边,支持他。
更因为,她觉得潘亿年这么做,对!
“有些事,可以视而不见;可有些事,却不得不做。”
潘亿年摇了摇头,严肃地看着覃琴,再次问道:“覃琴姐,我能信你吗?”
覃琴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潘亿年见状,长长吐出一口气,从电脑里调出一份制式股份转让协议,打印了六份,签字之后,将其中三份递给覃琴,“那新生网络,以后就交给你了。”
然后,又把剩下的三份,递给了苏颖,“你管好逍遥饭庄。”
这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本他们以为,潘亿年撑死也就是彻底放权,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这是打算破釜沉舟,硬刚脚盆风情街吗?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可就真粉身碎骨了。
覃琴深吸一口气,把合同递了回去,“我觉得,你把股份转给你父母或者苏颖,更合适。”
“不,你最合适。”
没等潘亿年开口,苏颖就把覃琴的手推了回去,
“第一,你跟亿年没有血缘关系。”
“第二,你跟亿年不是恋人关系。”
“如果真到了亿年担心的那一步,只有你才能最大限度地保住新生网络。”
覃琴微微一怔,“可是……”
“覃琴姐,”潘亿年摇了摇头,“新生网络,就麻烦你了。”
说完,潘亿年就拉着苏颖,走出了新生网吧。
“苏颖,有没有感觉跟着我,就没安生的那一天?”潘亿年强笑着开了个冷笑话。
苏颖藏在黑框眼镜后面的眸子,往上翻了翻,然后把脑袋扭到一边,“谁说要跟你了。”
“嘿……也许没那么悲观,毕竟现在不是五十多年前。而且,这样也挺好,甩手大掌柜,轻松,自在……”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强颜欢笑的模样很丑?”
“……”
“你打算怎么办?”
“回学校,开南大广播台……”
……
嘟嘟嘟……
嘟嘟嘟……
突如其来的冲锋号,撕裂了校园上空的宁静。
留在学校里的人,尽皆疑惑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今天是国庆节,就算要开广播,不也应该转播帝都国庆实时播报吗?
放冲锋号干啥?
而且,这一放,还是足足一分钟。
就在众人皱起眉头的时候,广播里传出一个清朗沉重且悲愤的声音。
“1931年9月18日,脚盆犯华,2000名盛京警察与其血战三天三夜,生还者寥寥无几。”
“1937年7月7日,脚盆南下,卢沟桥事件爆发,先烈奋勇反击,伤亡5700余。”
“1937年8月13日,淞沪会战爆发,我方阵线溃败后,展开巷战,我方伤亡逾30w。”
“1937年9月13日,并州会战爆发,我方奋勇反击,伤亡逾10w。”
“1937年12月1日,金陵保卫战爆发,我方伤亡逾5w,我金陵同胞被屠杀逾30w。”
“1938年1月,彭城会战爆发……”
“1938年6月,江城会战……”
“1939年9月……”
“1941年……”
“直至抗战结束,我泱泱华夏,军队伤亡近400w,平民百姓伤亡3000多w。”
“我们的先辈用几千万人的牺牲,才换来今日之繁华。”
“可时至今日,”
“我堂堂六朝古都之圣地,”
“这被先烈用血和命染红的土地上,竟然建起了一条岛国风情街。”
“禁汉服、禁中山装、禁国旗,祭樱花,宣和服,打抗战老兵,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你们,还记得丧权辱国的租界吗?”
“你们,还记得金陵大屠杀吗?”
“你们,还记得冲锋号吗?”
“十五分钟之后,南大正门,我——大一新生潘亿年,将着戎装、高举国旗,承先烈之遗志,直奔脚盆风情街!”
“诸君,可敢荣辱与共!!!”
轰……
潘亿年的咆哮,如同一道惊雷,在南大上空响起。
砰!
伴随着潘亿年抬脚走出广播台,杨靖宇的沁园春,响彻在南大校园上空。
“雪漫残阳,冰着寒山,铁骨傲风。
笑倭奴痴妄,徒施伎俩;丈夫矢志,为复国兴。
南满烟云,松江烽火,铁骑狂飚正纵横。
须来日,看高粱大豆,遍野黄红。
白山昂首苍穹,望林莽,葱葱是古松。
问英灵安在,后生可记:当年壮烈,那日从容?
再度回眸,诗篇血就,当教中华瞩目中。
还休忘,有余魅拜鬼,海上云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