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骑马从斜刺里冲了出来,撞了小满的马。
两匹马相撞,马瞬间失控,小满的马被他死死勒住,没有伤到街上百姓。
但对方的马将街上百姓撞翻无数,还要踩到一个小孩。
小满本是不理的,他有要务在身,必需马上赶去通知王爷。
但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小孩命丧马蹄之下,快速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去救小孩。
小孩被他救了。
空中却射来了两支利箭,他身手矫健地躲过一支,另一只射中他的腿。
第三支箭射在他马的马屁股上,马吃痛,狂奔而去。
京都繁华,街上尽是人,这马失控,定会踩伤百姓。
小满顾不得疼痛,快速将小孩放到安全的街边,一把拔出箭,去追马。
等他把马追到,控制住马,赶去找萧迟,萧迟已经出京,不在京内。
姜心棠坐***的马车出京,起初马车行得有点快,有些颠簸。
她护着肚子,既不知道***想做什么,又怕车马颠簸腹中孩子出个什么事,很担心。
***大概也是觉得马车行得有点快了,沉声,“慢一点,稳一点。”
嬷嬷立即朝外吩咐车夫。
车夫放慢速度。
整个浩浩荡荡的队伍放缓了行程。
好不容易到达护国寺山脚下,已经是晌午。
好在现在入秋,日头不晒,姜心棠先被立夏白露扶下马车,***随后下马车来。
本应热闹,哪怕是晌午,也不会断了香客的护国寺,此时却四周幽静。
只有登上护国寺长长的山阶上,小和尚在清扫山阶,将山阶清扫得纤尘不染,不留半粒沙石。
见有贵人来,小和尚退开到一旁,***登上山阶去。
姜心棠跟在***身后,立夏白露小心翼翼扶着她。
到了山门口,有住持方丈座下弟子等在寺外,朝***和姜心棠行礼。
***疑惑,“本宫此次来,并未派人提前通知住持大师,大师怎知本宫要来?”
还提前阻断香客到寺,清扫山阶,派座下弟子出来恭迎她。
“已有贵人先到寺中告知了师父。”弟子道。
***疑惑。
弟子侧身,将***和姜心棠请入寺中。
***和姜心棠入寺去,由弟子引着到寺庙深处一间寂静的禅房。
禅房开阔,***和姜心棠往里一望,便见一个高大挺阔的身影坐在矮桌边,矮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斋饭斋菜。
矮桌旁置着炉子,炉子上的水煮开了,正咕咕地冒着烟。
那人背对着她们,正慢条斯理地泡着茶。
***面色微一冷。
姜心棠则心里一喜,担心害怕统统消失不见了。
“贵人在里面,***请。”弟子说完,躬身退开,离去。
***命自己带来的人守在外面,带着姜心棠进去,在那人对面坐下。
“母亲坐了即将半日马车才到寺中,定是渴了,先喝杯茶解解渴,再用斋饭。”
萧迟的声音。
他拿起一杯泡好的茶放到他母亲面前,再拿起一杯,放到他身边的位置前面。
姜心棠知道萧迟要她坐他身边。
她也想坐他身边,但***肯定不同意,姜心棠犹豫了一下,理智地选中间的位置坐下。
萧迟没强求,把茶挪她面前,说了句,“有些烫。”
姜心棠轻“嗯”了声,双手捧起茶,送到嘴边吹气。
“你怎么来了?”***沉着脸看儿子。
“母亲计划今日带棠棠来护国寺祈福,儿子就知道了,特地放下事务,来陪母亲。”萧迟轻言。
***脸色更沉了。
知道儿子是明明白白在告诉她,他派人盯着她,她想对姜心棠做什么,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你倒是紧张,她现在腹中怀有两子,是你我母子的希望,我还能害她不成。”
“母亲知道儿子紧张便好,儿子就怕母亲还想不通,一意孤行,自折羽翼,将帝位拱手让给太子。”
“她已经四个月身子,很快肚子就藏不住,方太后必然会知道,也必会对她下手,趁现在各方还不知道她有子,我带她出京祈福,祈求二子平安。”
***确实只是想带姜心棠来祈福。
姜心棠这一胎怀得稳,马车行得慢,护国寺离京不算远,又有太医随行,来一趟不会有事。
这二子承载了她所有的希望,她不想这二子有任何意外!
“母亲有此想法,儿子甚感欣慰。”萧迟亲手给他母亲添了筷子菜。
***缓和了些脸色。
饭后,姜心棠去萧迟早就命人备好的禅房休息。
孩子虽不折腾她,但有孕在身,坐了差不多一个上午的马车,还是觉得累。
***谨慎起见,让李太医去给姜心棠把脉,确认她脉象无异,只是累了,才放心让她休息。
***先去见方丈主持。
防止儿子偷偷去找姜心棠,她命人守在姜心棠禅房外。
萧迟没打算去找姜心棠,他留在用膳的禅房里,命人去把李太医叫来。
李太医才给姜心棠把完脉,就提着药箱来见萧迟。
禅房四周有萧迟的人把守,极为严密,一只鸟都靠近不了。
李太医入了禅房,萧迟让他坐,还给他泡了茶。
李太医有些惶恐坐下,萧迟向他询问了姜心棠的情况。
李太医如实回答,说姜心棠只是累了,情况很好。
萧迟放心,从身后拿出一个药箱,放到矮桌上。
李太医一看,这药箱怎么这么眼熟?
再细看,跟他随身的药箱一模一样,他药箱上有道刀痕,这药箱也有,位置大小一模一样。
萧迟打开,药箱里面是空的。
但明显药箱里面的空间要浅了一半。
萧迟把药箱里面的隔层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琉璃器皿,器皿里赫然躺着一个…
小胎儿!
胎儿还包在胎膜里面。
很小,大约只有四五个月大!
李太医吓得脸色都白了。
这这这…
佛门圣地,怎地弄来一死胎?
“莫慌,正常在母体里死亡的孩子,本王让高僧为他超度过了,只是借他一用,便送他往生。”
萧迟声音轻淡。
说完将药箱隔层放回去,药箱往李太医推去,低声对李太医说了几句。
李太医霎时吓得脸色全白了。
他想说:臣不敢做,臣不想做,王爷您放过臣,找别人吧!
可一扬头,对上了萧迟平淡,却威慑性十足的脸,到嘴边的话,根本不敢说出来。
他已经被迫上了北定王这条船,由不得他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