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咱们怎么办啊?”小蕙蹙眉。
绯晚道:“什么都不办。陛下疑心我,是他的过错,他会知错就改的。”
小蕙眨巴着眼睛。
不明白。
但无条件相信自家娘娘的判断。
那,就等着陛下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来跟娘娘道歉吧!
不知道到时候,陛下又会送给娘娘什么好东西……
会比悦贵妃娘娘给的还好吗?
说起来悦贵妃娘娘真大方啊,也真有钱啊。
她怎么那么有钱呢!
……
“什么?你且仔细讲来。”
夜深了,辰乾殿的东室灯火仍明。
皇帝听了虎贲卫统领张麟的回禀,十分意外,让他展开说说。
张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
这是他派去陆家刺探的手下,记录的所看到听到的一切。陆龟年和家人做了什么事以及他们之间的对话,都一五一十写在上面。
一个字不漏做记录,是虎贲卫中精英探子必须掌握的技能。
一个是宫廷宠妃,一个是风头正劲的宠臣,事关他们,虎贲卫出动的自然是精英。
这种精英常去执行危险任务。
一不小心就要交待性命的那种。
可今天这个任务的执行过程却比较意外,竟是看了一场河东狮吼的好戏。探子回来还跟统领张麟开玩笑,说以后有这种任务多多派他去,又安全又有趣呢。
“陛下,陆大人和妻子的言语,都写在上头。”
将记录册子递到皇帝手里,张麟垂首静候。
半晌,只闻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哈哈哈哈!”
陡然,皇帝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将册子拍在桌上,笑得前仰后合。
“陆龟年啊陆龟年,枉你在朝上铁骨铮铮,谁都敢针对,连朕都不放过,却原来是个惧内的!”
张麟一愣。
他做刺探,干脏活,跟皇帝见面时基本都是气氛凝重。
还从来没听过皇帝这样大笑。
今儿这差事也是轻巧。
他便也跟着凑趣,附和地说:“在卑职家乡那边,管这样的人叫‘耙耳朵’。”
“哦?”
“就是怕妻子,对妻子唯命是从,妻子一变脸,他就吓得腿软心虚的男人。”
皇帝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怎么,你家那边,很多惧内之人?难道那边女子都很粗野难缠?”
张麟道:“各地民风不同,卑职家乡偏远,未受圣人教化,女子不懂以夫为天。当地女人们还说,耙耳朵不是怕妻子,而是敬重妻子、爱妻子,不忍心让妻子生气难过。”
“岂有此理!天下竟有这样的民风?”皇帝笑道,“幸亏你离乡去家,不然岂非一生要受女子磋磨。”
张麟躬身:“能身居京城替陛下尽忠,是卑职一生最大的荣光。”
马屁拍得响。
但若要他选,他还真觉着家乡的女子够劲。
陆大人的夫人,泼辣之程度,倒是有些像他家乡女人了。
长得又十分好看。
陆大人福气不浅呢!
“你且下去,册子留下。”
皇帝打发走张麟,扣留了记录册子。
把陆龟年挨打的过程又细细读了一遍,心里畅快极了。
既解恨陆龟年你也有今天。
又如释重负,去掉了对绯晚的疑心。
那疑心虽然只有丝丝缕缕,可依旧让他很不舒坦。
善良的绯晚,以他为天的绯晚,佳人如玉的绯晚,怎么会是勾结朝臣的居心叵测之人呢?
“曹滨!”
“奴才在。”
“摆驾春熙宫!”
“是。”
曹滨心说,这是昭妃娘娘重获信任了么?
前后不到半天时间。
这也太快了!
他刚准备离春熙宫远点,陛下自己却去了……
远点什么远点,哎,还是继续好好亲近着昭妃娘娘罢了!
“娘娘,小马子刚从外头办事回来,瞧见龙辇往咱们这边来了。很快就要拐过弯来,到咱们这边路上了。”
香宜匆匆进入内室禀报,提醒绯晚赶紧收拾一下。
此时她披头散发窝在床上吃宵夜,虽然美人吃东西也是美人,但既然要见驾了,还是更美一些为好。
绯晚却催她出去关门:“大门关严实点,屋门也关,灯都熄了,只留几盏就好,一会儿御驾到,就说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