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霍峻、王平领着一万严防营一路北上前去引诱刘豹。行至马岭附近,迎面看到成百上千的大汉百姓,拖家带口的往南而行。一问之下,才知这些大多都是马岭百姓,听说匈奴来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故而举家往司隶逃难。
霍峻听说匈奴大军就在马岭附近,遂下令严防营前往马岭。
马岭,西汉时北地郡郡治,后来因为各种原因,郡治迁至富平、池阳、彭阳等地,所以马岭逐渐衰弱,人口减少。但是毕竟曾是一郡治所之地,所以到了现在,马岭还有百姓近户,人口六千有余。此次听说匈奴大军前来,城中有能力的人家已经举家四方逃难去了,而那些走不动的或者钱粮不够路上花销的寻常人家,就只能留在城中,祈求匈奴不要前来马岭。
第二日,霍峻率军来到马岭,登上城墙,只见马岭城池因为年久失修,早已破败不堪,虽有其形,但已无其实,没有多少城池应该具有的价值了,这样的话,马岭已经不适合作为严防营驻守的据点。霍峻的任务很明确,严防营首先得赢上一场,不管规模大小,所以最好的计划是严防营据城而守,击杀小股敌军,然后撤退引刘豹大军南下至射姑山附近。但是现在马岭城墙这样糟糕的情况,严防营在此狙击的意义已经不大,所以霍峻正欲下令另找地点,王平却来相报,一大群城中百姓前来拜见,霍峻忙随王平下城相见。
刚及下城,霍峻就看到约莫百余老少百姓,衣履破旧,手持陶罐,翘首以待。其中一名垂垂老者,瘦骨嶙峋,但是颇有风姿,见霍峻近前,作揖道:“老朽霍方拜见将军!”
“老人家莫要多礼!”霍峻见状忙上前相扶。
“不知将军名讳?”霍方起身后问到。
“本将姓霍名峻,与老人家乃是本家!”霍峻答到。
“哦,本家好本家好,听闻霍将军率兵前来,理应盛情款待,只是马岭贫困,只能以水代酒迎接贵军,还望本家将军恕罪!”听说霍峻是本家,霍方显然神情一松。
“不敢不敢!”霍峻恭敬的应到。
霍方见霍峻彬彬有礼,鼓起勇气问道:“敢问将军,可是朝廷派军队来保卫我马岭了?”
“我……”霍峻正想把来此的目的坦白相告,但一看到霍方老爷子和他身后一众百姓那充满期待的目光,就再也不忍心实话实说。
“咳!”见霍峻如此反应,霍方眼神一暗,重重叹了口气,然后一边转身一边说道:“想想也是,北地贫瘠偏远,朝廷怎么会为了这么一块地方贸然出兵呢!”
“霍老爷子且慢!”霍峻听了全身一振,出声叫到。
“霍将军有何吩咐?”霍方转过身来问到。
主公不是一直对我们说,军队作战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家园、报护百姓嘛!虽然北地现在不是主公的属地,但眼前这些人却都是大汉百姓,如今匈奴入侵,这些百姓无依无靠,如果我现在率军离开,可能明天就会被匈奴人屠城,自己良心何安?日后如果主公知道,将如何看待自己?
“霍老爷子,实话和你说,我们的确不是朝廷派来的军队,但是,我们主公,镇南将军,知道匈奴骑兵入侵,特命我率军前来,抵抗匈奴,保护百姓。所以你们放心,我会领军驻守马岭,誓死不让匈奴入城!”心中刚下决定的霍峻正色说到。
“太好了!太好了!”那些百姓听了之后纷纷互相欢呼。
“当真?”霍方显然更加稳重,确认到。
“霍老爷子,当然是真的,你就放心吧!”霍峻刚才说出口后,一身轻松,此时高兴的保证到。
“多谢霍将军!只是恕老朽孤陋寡闻,不知镇南将军……”霍方应该是没听说过韩宇,所以问到。
“我家主公镇南将军韩宇,心系百姓,所以命我前来驻守北地,保我大汉百姓!”霍峻哪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广告时间。
“镇南将军真乃仁德之主啊!我马岭百姓何幸!北地何幸!大汉何幸!”霍方真心的赞到。
“好了,霍老爷子,匈奴人不日就到,你且好生回家并告之乡邻百姓,一旦匈奴来袭,且莫出门,以免被流矢所伤!”霍峻心想既然决定留守马岭保护百姓,那么就要早做准备,虽然马岭城池破败,但总比没有好,所以想着趁匈奴人还没来,尽量修缮一下。
“哦好好好!我马上让大家去通知,不过还请霍将军喝了这碗清泉!”霍方接过一个孩童手上的一碗水递到霍峻目前。
“多谢霍老爷子,多谢乡里乡亲!”霍峻说完,接过来一干而净。
“好水!”此水入口清洌甘甜,应是附近哪里的泉水,霍峻不由大声赞到。
“此水取自城中不老泉,泉水清甜且常年不干,霍将军既说乃是好水,那就请将士们共饮!”霍方解释到。
“好,王平,将士们口干了,都来尝尝!”霍峻招呼到。
“好嘞!”王平应了一声,然后领着众人来到百姓这里喝水,喝完之后,仿佛一身的疲劳都一扫而空,都夸赞到。
“既然计划有变,那么就应该马上向主公报告,王平,立刻命主公的亲卫出发,去射姑山汇报。”待霍方等人走后,霍峻对王平说到。
“诺!我马上就去!”王平应完下令去了。
“修缮城门,加固城墙,把物资都拉到城上去!”霍峻一生行事谨慎,深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所以不管来袭的匈奴人有多少,还是下令严防营充分准备。
“希望刘豹不要全军出动啊!”霍峻复又登上城墙,望着茫茫大地,心中默念。因为霍峻知道,如果来的只是匈奴骑兵的一部分,那自己不但可以让城中百姓免遭匈奴人毒手,还可以重创敌人并把匈奴大军引向南方,可是如果刘豹大军尽出,一个破败的马岭城,估计难以抵挡啊!这样的话,跟随主公起兵以来未尝败绩的严防营可就凶多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