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窈明白谈振年的意思,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爸,我……”
谈振年叹气,“我当时抚养你,只是想完成你母亲的遗愿,给你正常的生活,但还是欠考虑了,如今这一层关系束缚了你,你也已经三十,和我是不是父女已经不再重要。”
萧窈不知所措,“无论我们有没有法律上的关系,您都是我爸爸。”
谈振年点头,“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小时候是我养你,但这几年,是你一直在照顾生病的我。你心里有津墨,却因为这层关系一直回避他,如今解除父女关系算是我给你的祝福,你好好去争取自己想要的。”
“可是我不放心您一个人在这边。”
“放心吧,这边有陪护有保姆,谈家也不会让我死在这里,你回港城吧。”
萧窈却有些犹豫,“可是哥哥已经结婚。”
“不是假结婚吗?既然是假的,你也不算拆散他们,何况你们本就喜欢对方。无论如何,爸爸是你的后盾。”
像是被打了一剂强心针,萧窈如释重负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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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她一反应是要迟到了,等掀开被子起床时,身后男人长臂一揽,又把她搂了回去。
肌肤骤然相贴,彼此引起一阵战栗。
容聆涨红脸,“我要去上班。”
男人下巴搁在她肩上,“兰姨说你今天请假不用去医院。”
他滚烫鼻息在耳后,声音哑成大提琴。
容聆这才想起自己周五的时候已经请假。
她放松下来,却感觉到男人的唇有一下没一下亲啄她耳后肌肤。
她避不开,像甩不开牛皮糖,只好叹气道,“我去看看孩子们。”
“不用,他们在拼积木。”
“你怎么知道?”
谈津墨边说话,热气边喷在她耳边,“我下去,听到他们找你,你猜兰姨怎么说,兰姨说,daddy倒时差,需要mummy陪,不能打扰。孩子们问,倒时差需要多久。兰姨糊弄他们,说三天三夜。”
“容容,你说我们关在房里三天三夜好不好?”
容聆没好气,“不吃不喝,你成仙?”
他覆身过来,一双勾人眼睛亮晶晶,如狼看到猎物,“谁说不吃不喝,有的吃也有的喝。”
想到他在暗指什么,容聆直接从脸红到脚趾根。
谈津墨却觉得,说话简直浪费时间,还不如多干点实事。
他是高兴了,容聆却痛苦。
原来男人持久,带来的不一定是快乐。
华灯初上,容聆已经失去半条命,软成一团躺在床中央。
谈津墨眉眼间都是餍足之色,他修长手指绕着她黑色发丝,淡淡问,“还有精力胡思乱想?”
容聆想翻他一个白眼,可发现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谈津墨亲了亲她已经红肿的唇,大掌抚上她腹部,轻轻打圈。
“说不定这一天一夜,bb已经在了。”
容聆一怔,想开口,却发现嗓音细若蚊蝇,“你这么卖力,就是为了孩子?”
谈津墨盯着他,“我有这么高尚?”
容聆不明所以。
他勾唇淡淡解释,“我只是想你快乐,不过若是能有bb,自然是更好。”
有了bb,她就不会总是想要离开。
他忽然后悔只写了两年期限,万一两年内还没有孩子怎么办?
又一想不会的,只要他勤奋一点。
她哼笑一声,打断他遐思,“只有你快乐。”
“是吗?”他挑眉,手指轻轻一拨弄,“口是心非,该罚,罚你吻我。”
容龄面红,“你做梦。”
“那也行,我主动的话你今晚别想睡。”
容龄是真怕了他精力。
不过就一周而已,他却像旷了许久,手明明还受着伤,发起狠来完全不顾及自己。
只好不情不愿在他唇边亲了下。
不过他大概早已心满意足,即使这样一个敷衍的吻他也没什么异议。
谈津墨也没再折腾她。
到了晚上也只是抱着她睡觉。
这件事表面上就这么过了,容聆得到解释后也没有再追究。
只是心里却还是郁郁,总好像有什么事没有解决。
后来她是被噩梦惊醒的。
她梦见恢复单身的萧窈回来找谈津墨了,梦里,容聆让谈津墨选择,而他毫不犹豫转向了萧窈。
容聆心脏一痛,就醒了。
醒来发现才凌晨四点,身边的男人正在熟睡,也许这两天耗费太多精力,容聆下床,他都没有醒来。
已经睡不着,她披了件衣服,站在阳台上吹风。
虽然是梦,但是因为太过真实,让容聆现在心脏还抽着疼。
原来,她不开心的原因,是担心没了婚约束缚的萧窈回来找他。
而谈津墨也没有追问谈曜则出现在她房里的事,她忍不住想,是因为太信任,还是因为不在乎。
夜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她眉头却越拧越深。
最终叹一口气,转身,却对上谈津墨讳莫如深的眼。
仅有的一点月光的光线让她看不分明,却还是止不住一颤,张了张嘴,随后问,“抱歉,吵醒你了吗?”
谈津墨径直走出来,将她搂进怀中。
“有心事?”
他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却是温暖的,似乎替她赶走了夜风的冷。
被他扣着后脑勺的容聆微微摇头,“睡多了,醒了就睡不着了。”
“这样吹风,感冒了怎么办?”
容聆没说什么,他的关心让她忍不住想哭。
她何时这么脆弱?
怕他多想,她还是上了床,两人重新睡下。
容聆带着心事上班,纪早是看出来的。
两人吃饭的时候,纪早试探地问,“金骏庭说在m国发生了一些事,差点没命,是真的吗?”
容聆拿着筷子的手顿住,抬眸,随即点了点头。
“他怎么和你说的?”
纪早支支吾吾,容聆便明白了,“他提了萧窈?”
纪早点头,看着她,“你在意?”
容聆低头默默吃了一口菜,没说话。
但纪早忍不住了,“容容,虽然萧窈的存在是有点膈应,但毕竟法律上是妹妹。他们没可能的。
谈津墨既然选择和你结婚,他肯定喜欢你。我一路看过来,他是那种目标坚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人,他没有和萧窈在一起,那就是不喜欢了。不然凭他的能力,要是真喜欢,强取豪夺也无可厚非啊。”
“真正的喜欢难道不是成全?”
容聆笑了下,“正是因为珍视,不忍让她选择,所以才放手。”
纪早一噎,不知道怎么接了。
她讪讪道,“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重要的是,现在你们才是合法的,你可不能傻乎乎不知道争取啊。”
她低头,似乎在想什么,又道,“以前我也总是气不过,觉得有点不如意的地方,就嚷嚷着劝人分手,但是真经历了,才知道放下一个真正喜欢的人有多艰难。”
容聆却淡淡道,“真要是下了决心,也没什么艰难的。”
纪早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下意识抓住她的手,“什么意思?你要分手?”
容聆失笑,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没那么严重,吃饭吧,我下午还有个手术。”
吃完饭,她回科室,打开门,却看到安南月挺着大肚子坐在她办公桌前。
听到动静,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对着容聆略微讶异的眼,缓缓从包里抽出一把小刀,用极其冷静的音调问,“容聆,你放过我好不好?”
容聆以为安南月拿刀是对准她,下意识要叫保安,却被安南月喝住,“关门!否则,我一刀割下去,你职业生涯也毁了。”
然后便看着她用刀抵着自己颈边大动脉。
又来自杀威胁这一套。
容聆嘴角抽了抽。
她本想不顾她死活,毕竟两人有仇在先,但安南月狠就狠在,她会挑地方。
儿科办公室是玻璃窗,里面但凡有点争执都能外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现在门还开着。
安南月一嚷,外面听见的人不少。
一个孕妇拿刀自杀威胁,光这个新闻就够容聆再次被口水淹死。
容聆深吸一口气,随手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