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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网游动漫 > 谁说世子爷柔弱不能自理 > 第234章 这小子!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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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霄喉咙一紧,仿佛是一下被唐峘掐住了脖子,不仅心虚,竟还有些害怕。

“不敢欺瞒侯爷,昨夜,我留宿在暖阁,确实不在东厢。”

唐峘觉得自己快要被气出毛病了,一口气堵在心口喘不上、咽不下,他瞥开眼不看祁霄,压着脾气又问:“你方才说要与我聊一聊,现在说吧。”

唐峘直来直去,祁霄也不含糊,直接给唐峘行了跪拜的大礼,给他磕了个头,把唐峘吓了一跳。

“请侯爷允许我一生一世陪在唐绫身边。”

“……你!你说什么?”

唐峘耳朵好得很,但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请他允许?一生一世?陪在唐绫身边?这算是什么遣词造句的方式?

祁霄低伏着,又重复了一遍:“请侯爷允许我一生一世陪在唐绫身边。”

“……这算什么?你算什么?让我把你收进侯府里给唐绫做侍卫?随从?还是什么?”

昨天唐峘还在质问唐绫,像祁霄这样的人能甘心做个伺候人的?没想到,才一个晚上,祁霄就自己来了,跪着求他。唐峘突然就懵了,他是没看懂祁霄,也是没明白唐绫,他自己的儿子能看上这么个没骨气的东西?

“我想留在唐绫身边,做他一辈子的恋人。”祁霄声音有点闷,但唐峘不知怎么突然听出了些许笑意,“我想娶他,或者他娶我也行。”

唐峘实在气得不行,一时没忍住,抬起一脚踹在祁霄肩头,把人狠狠踢翻。

“狂悖之徒!你是要害死他才能高兴是吗?!因为你,陈周和亲之策不成!因为你,连唐绫都要被迫承担罪责?!你当他是什么?!他是荀安侯世子!他是我大周的内阁辅臣!你倘若心里对他有一点,哪怕只是半点怜惜,就不该让他背负不忠不义不孝的罪名!你现在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祁霄哪里肯走,一边听着唐峘的骂,一边又跪回去跪好。他不知道唐绫已经入了内阁,但他并不意外,哪个皇帝会将唐绫这样的经世之才投闲置散?

“侯爷,我的出身我没的选择,但在两国之事上,我与唐绫立场相同,我从未想过要引起两国争端,更从未想过要害他。我不远万里来韶阳,只是为我所爱,我不会让他做那不忠不义不孝之人。”

“你不会?!”唐峘要被活活气死了,“你现在就是这么做的!让他把我气死了都不算不孝吗?!让他不顾国事大局,只为一己私欲让你脱身都不算不忠不义吗?!”

“侯爷,我知道是我任性妄为,也是我贪心自私,可我不能没有唐绫,他是这世上我唯一所求,就算千难万难,只要他肯回应我,我便在所不惜亦无怨无悔。”

唐峘气得说不出来,这两个人就是铁了心要做亡命鸳鸯,不惜代价也要在一起,唐绫真是失心疯,被这小子喂了毒了!

唐峘抬起腿又是一脚踹在祁霄身上,这一脚可比方才用力多了,差点把祁霄的锁骨踢断。

这点痛对祁霄来说不算什么,他再次跪回去,背脊却还是挺直着,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

“我知道我突然出现在韶阳必然会给唐绫和侯爷带来麻烦,但我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就不会让唐绫替我背负罪责。”

“笑话!两国开战,你担的起千千万万陈周百姓的命?!”

“陈周之间不会开战。”

唐峘咬牙切齿:“你若是陈国皇帝,我便信你这句!”

“陈国的陛下,我的父皇,他统一天下的野心从未改变,就算和亲一事能成,也未必能保两国安宁,与此相反,只要我在周国,就能阻止陛下对周用兵。”

“你?我大周留陈国太子在韶阳做人质?岂非是给陈国出兵的理由?”

“侯爷,我已不是陈国太子。陛下至今未宣布我的死讯,不过是想拖着羲和公主的亲事。但我逃婚是事实,即便您将我送回去,我也不可能以太子的身份与羲和公主成婚。我对于陛下来说不仅没有价值,还是个犯上作乱的叛徒。”

“呵,犯上作乱,这个词倒是一点不错。”

“侯爷,请让我入宫觐见周国皇上。”

“啊?”唐峘怔了一下,祁霄在想什么他当真一点琢磨不到。

“我不会让唐绫替我担责,也不会让侯爷为难。请侯爷将我交给皇上。”

唐绫将祁霄私藏在府里,就是欺君叛国,唐峘本就不打算遮掩,如果祁霄肯就此离开,唐峘只会将事情如实禀告皇上和太后,但不会拿祁霄怎么样,但若祁霄不肯走,唐峘是打定了主意,直接拿他下狱,听皇上和太后发落。如果能用祁霄换回羲和公主那便是最好,若陈国发兵,那留着祁霄无用,就该杀了以绝后患。

但祁霄自己说出来要唐峘把他交给皇上,这就出乎唐峘意料了。唐绫的态度分明是要护着祁霄的,怎么会同意?

“让你见皇上不难,但让你见了又如何呢?”

“我在韶阳出现的消息相信陛下很快就会知道,我见皇上的事亦然。陈国太子落水失踪又突然出现在周国皇宫,这事没法解释,陛下唯有宣布我的死讯,届时周国要迎回羲和公主是事出有因,陛下不想放人便得另立储君,完成和亲。这不就是周国想要的结果吗?”

唐峘看着跪在地上的祁霄,沉默了半刻,突然问:“这就是你跟唐绫商量了一夜的结果?”

祁霄摇头:“他不知道。”

“不知道?”唐峘微微眯了眯眼,他得承认,祁霄让他刮目相看了,这个年轻人比他想的更狠更绝更任性更狂妄更无所畏惧。让他震惊,也让他害怕。

“请侯爷允许我一生一世陪在唐绫身边。”祁霄第三遍说这话了,他很镇静,异常坚定,“我会向皇上坦白我对唐绫的心意。”

让祁霄见皇上,坦白是唯一解释眼下情况的方法,否则皇上必不能相信陈国太子居然逃婚跑来韶阳,还会尽力帮助避免两国征战。

而带祁霄入宫,让他坦白一切,唐峘就必须先承认他和唐绫的关系。

这小子!够狠!

还说不会害唐绫,他可是把唐绫拿捏的死死的了!甚至把他荀安侯唐峘都算计好了!若祁霄真能稳住两国,皇上会默许他和唐绫的关系,不仅会默许,说不定还很高兴,唐峘自己只有一个儿子,唐绫袭爵之后没有子嗣,对皇上来说更为有利。

唐峘在屋里来回跺了两步,气不过,又抬脚踹在祁霄肩头,狠狠使了大劲踹在同一处地方,可算听见“咔”的一声响,踹断了祁霄一根骨头,他心头的气才算缓过来些。

祁霄额角冒出细汗,忍着痛,还是跪得直直的。

“去,让青岚给你看一下伤势,午后,我带你入宫,唐绫也得去。”

祁霄猛地松了口气,又给唐峘磕了个头:“多谢侯爷成全。”

“滚!”唐峘吼了一声,不行,他还是生气!

***

周国向陈发出国书,以陈国太子落水失踪已月余仍然未见踪影为由,要求接回羲和公主。并派遣黄泽献再次出使陈国,迎回公主。

此事陛下自然不答应,回以国书,言羲和公主和亲一事早于三年前定下,婚期将近,断不该舟车劳顿,说接回就接回。

黄泽献快马加鞭赶往陈国的途中,陈国朝中大臣纷纷上书,请陛下册立新太子,其中以六皇子呼声最高,但也有不同的声音,暗指六皇子身患隐疾,不宜继承大位。

正值这乱七八糟的时候,陛下去了临仙台,请国师宁晚萧起卦,为大陈卜测国运之数。

自从上次宁晚萧从承明殿被陛下赶出来之后,陛下虽未对宁晚萧有责罚,但宫里人都知道,国师大人把陛下给惹恼了,日后若再想得陛下信重恐怕难了。可没想到,不足半月,陛下居然亲自去了临仙台。

御驾刚到临仙台外,内官已入内通报,宁晚萧领着人出来跪迎。

“吾皇万岁。”

“平身。”

“谢陛下。”

宁晚萧跟在陛下身后走入大殿,张绥安和其他人都被屏退在外不得入。

宁晚萧亲自为陛下奉茶。陛下看着宁晚萧煮水洗茶,动作轻而缓、柔而慢,一丝不苟。宁晚萧双眼依然用白绸蒙着,看不出眉眼神色。

“陛下请用茶。”宁晚萧将茶盏搁在陛下身边的茶几上,退开几步。

“嗯。”

陛下目光瞥了一眼热气腾腾的茶,茶香清淡是白毫银针,非常适合宁晚萧的茶。陛下偏爱茶味浓烈回甘醇厚的茅山青峰,这一点宁晚萧是知道的,临仙台也是常年备着茅山青峰,不过这一次宁晚萧显然是故意为之。

“替朕起一卦。”

“陛下所问何事?”

陛下抬眼看了看宁晚萧,虽然是明知故问,但宁晚萧还是得问清楚,方能起卦。

陛下沉思了片刻,才道:“国运。”

原本他是想问六皇子是否合适立为储君,这个问题非常明确,宁晚萧应该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是这个问题一旦问出来,那对陛下来说便再无选择。

曹巍山在户部查到了三年前军饷案的线索,直指五皇子和公孙氏,陛下立刻调遣了玄机营暗访,居然在辽山郡查到了一支私兵,差点被生生气死。昭妃虽死,五皇子被禁足府中。私兵一事一旦被揭出,必然又是一番腥风血雨、朝局动荡,陛下有意先压下。但他对公孙氏失望透顶、信任全无、甚至恼怒愤慨,杀了老五都难解他心头恨,更何谈立老六为太子,留下公孙氏这颗毒瘤。

所以他最终还是选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问题。宁晚萧是聪明人,当知道如何他真正在乎的是什么,也该知道如何回答。

“在微臣替陛下起卦之前,不知陛下可否听微臣一言?”

“朕若不想听呢?”

“微臣便不说了。”

“说吧,朕恕你无罪。”

“叩谢陛下。”宁晚萧俯身一拜,才说,“微臣的上一卦,离为火、坎为水,火在水上,乃未济。陛下当日所问,太子殿下。卦曰,亨,小狐汔济,濡其尾,无攸利。”

“朕还记得,你当日解卦,言,老九是有去无回。但他不是死了,他是逃了,你也知道的吧。”

陛下这句不是提问,而是确定当日宁晚萧去承明殿送无事牌时就猜到了,祁霄借假死出逃。

“是,卦象上是这样说的。”

“那你今日再提此事,又想说什么?”

“回陛下,未济卦为亨,并非凶卦,卦词最后亦有言,虽不当位,刚柔应也。暗喻殿下此去另有新的机缘。”

陛下微微眯了眯眼,冷硬问道:“宁晚萧,你是在替他求情吗?”

“微臣不敢,微臣不过照卦象直言,不敢对陛下有半分欺瞒。”

“话说完了,起卦吧。”

宁晚萧颔首:“遵旨。”

宁晚萧当着陛下的面,起了一卦。

“如何?”

“上离下坎,未济之卦。”

陛下眉头一皱,一下变了颜色:“什么?”

宁晚萧又重复了一遍:“上离下坎,未济之卦。”

“朕来之前你已经起过卦了?”

宁晚萧点了点头:“是,昨天夜里微臣起了一卦,便也是未济。”

“解吧,今次所问不同于前一次。”

“未济亨,柔得中也。陛下所问国运,卦解,天时在酉,仲秋之月,新旧罔替。”

陛下顿时大怒,拍案而起,呵斥道:“大胆!宁晚萧你受何人指使,竟敢妄议立储?!”

宁晚萧伏跪在地,沉声应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照卦象直言。”

“直言?!”陛下又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一跳,“朕不信!你立刻再起一卦。”

宁晚萧依命,再起一卦,结果还是一模一样,上离下坎,未济。

“朕不信!”陛下大怒之下将茶盏掀翻出去,热茶浇在宁晚萧脸上身上,他不能避,只能忍着,白绸被浸透,他的双眸隐约露出来。

陛下皱眉,根本不想看他,宁晚萧的眼睛似鬼如魅,仿佛能看穿人心、洞悉天机,叫人心惊胆战,无法控制地敬畏又厌恶。

“陛下,”宁晚萧将头低下,伏在地上,继续说道,“未济亨通,虽六爻皆不在位,显乱象,却又暗藏变数,事半未终,须慎始慎终,则必有新象。”

“哼。”陛下冷哼一声,抬脚就要往殿外走,却听宁晚萧在他身后又补了一句。

“未济卦,离火在上坎水在下,不宜妄动,更不利涉水。”

陛下脚步一顿,心头怒火更盛,宁晚萧这句是在劝他打消伐齐的念头!陛下负气而出,张绥安一瞧便是心中警钟大作,赶忙伺候陛下回承明殿。

无镜疾步进入大殿,一眼就瞧见地上碎着的茶盏,宁晚萧正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水渍茶沫。

“师兄,你对陛下说什么?陛下瞧着很是生气呢。”

“实话实说。”

“啊?”无镜看了一眼卦象,“未济?又是未济?”

“嗯。”宁晚萧无意识地应了一声,将眼上蒙着的白绸扯下来,烫到眼睛了。

无镜拉住宁晚萧的手不让他揉眼睛:“别,我去给你打盆凉水洗洗,不能揉。”

“好。”

无镜去得快回来的更快,用帕子浸了凉水给宁晚萧擦了擦眼睛,问道:“师兄,你是不是在帮那个人?”

现如今,太子殿下祁霄,在宫中已成了忌讳,不能提,尤其不能当着陛下的面提。

“我只是照卦象解卦罢了。哪里算是帮。”

“呵,四年前他刚来元京的时候,你就帮着他了。”

“我只是……”

“知道了,照卦象解卦罢了。”无镜大叹一声,小声对宁晚萧说,“师兄,大陈虽敬奉天尊,但陛下是天子,咱们还是小命要紧,对吧?”

宁晚萧将眼睛洗好,慢慢睁开眼看向无镜,对他一笑:“师弟,我在元京城快满十五年了。”

“啊?”怎么突然说这个?

宁晚萧笑了笑,没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