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被,地为床,一片雪花照大江。
面对楚惜灵那颤抖的,带着泪水咸味的红唇,林臻并没有拒绝。
他不知道自己对楚惜灵是一种什么感觉。
说喜欢呢?谈不上,应该是见色起意更为恰当。
但要是纯见色起意,又不太像,因为林臻对她确实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可能还是当初立下的誓言在作祟吧。
林臻曾发誓要夺走顾北辰的全部气运,而楚惜灵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对她,林臻是很渴求的。
楚惜灵根本就没接过吻,也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她有了瞬间的失神,身体仿佛被定格在那里,动也不动,单纯享受着林臻呼出来的气息。
韩忠和黄鼠见状,赶紧撇过头去。
哥俩往地上一蹲,韩忠幽幽叹道:“唉,恐怕又得等几个时辰了。”
黄鼠问道:“世子该不会错过芦小公爷的婚宴吧?”
“应该不会,世子知道分寸。”
“是知道分寸还是知道长短啊?”
“你这小子!”
“嘿嘿嘿嘿~”
场中,林臻瞪着眼睛看向楚惜灵那呆愣愣的目光,顿时绝对有些好笑。
不就是接吻么。
至于那么新奇,那么惊讶?
既如此,那我就得教教你了。
只见林臻悄然将舌头伸进楚惜灵的口中,与她的舌头开始追逐打闹。
这是楚惜灵的初吻,没什么经验,一时间难以抵挡林臻的攻势,被杀得溃不成军,香津横流。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而窒息的时候,林臻恰到好处地停止,松开嘴,淡笑着看她不断大喘气的模样。
“好吃么?”
楚惜灵别过头:“一般。”
“那再尝尝这个。”
林臻把楚惜灵的狐裘解开,扔在地上当垫子,随即一把将楚惜灵推倒。
在天地自然的见证下,又有一个女孩成功蜕变。
......
太阳落山,林臻帮楚惜灵穿好衣服,最后握住她的手。
“你不后悔?”
楚惜灵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摇摇头:“只要你按照约定,不要为难我父皇就好。”
“原来是交易啊。”
“那你以为是什么?以为我爱上你了吗?呵。”楚惜灵的冷笑有些牵强,甚至在林臻看来有些违心。
他也不戳破,说道:“我保证你的父母可以寿终正寝。”
“谢谢。”
“你我之间又何谈谢谢?不如亲一口来得实在。”
楚惜灵翻个白眼:“我刚刚给你......那个......你就不嫌弃?”
“哈哈哈哈,说实话,我嫌弃。很嫌弃!”言罢林臻拉着楚惜灵的手走向城内。
也是在这个时候,楚惜灵脸上终于绽放出会心的笑容。
她赢了。
苗疆巫医送来的噬心蛊,在经历了这么多年后,终于种下了。
......
摄政王府内,张灯结彩,红绸飘舞,宛如一片喜庆的海洋。
侯玲端坐在雕花梨木梳妆台之前,身姿如松,仪态万千,那一身凤冠霞帔虽未出阁便已压得肩头微沉,心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眼眸中闪烁着熠熠光芒,仿若藏着繁星。
浣碧站在她身后,手中执着一支羊脂玉簪,正精心为她挽起如云发髻,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又娴熟,口中还念念有词:“玲儿妹妹今日可真是美极了,果然还是芦小公爷慧眼识人。”
晴雯是个喜欢热闹的主,根本闲不住。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却非要来闺房里帮忙,此时像只忙碌的小蜜蜂般穿梭在屋内,一会儿整理床铺,将那鸳鸯锦被叠得方方正正;一会儿又检查妆奁,确保各类首饰珍宝一件不少,事事都要尽善尽美。
她时不时的抬眼看向侯玲,见她眉眼含笑,幸福无比,心底忽地涌起一阵感慨,不禁停下手中动作,轻轻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夫君会不会也给我们一个盛大的婚礼。”
她自知身份低微,以前虽然大胆敢说,但与林臻之间终究是隔着一道天堑。
浣碧听见,手下动作一顿,扭头嗔怪道:“死晴雯,今日是玲儿的大喜日子,莫说这些酸溜溜的话!我们都是丫鬟,出身低微,如今能陪着夫君已经是上天眷顾,要求那么多做什么。”
“是是是,就你清高好了吧?诶诶,这簪子不能这么插进去!”
说着晴雯也走过来帮忙一起弄侯玲的头发。
这可是最近这几年王府里最大的喜事,大家都很高兴。
这时浣碧从袖中摸出一根细长银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趁侯玲不备,猛地扎入她的后脊梁骨。
“啊!”侯玲顿觉后背一阵刺痛,仿若有火灼烧,疼得她惊呼出声。
随即她紧咬下唇,硬是将那声痛呼咽了回去,回头问道:“浣碧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只
浣碧神色温婉,轻声解释:“玲儿妹妹,你可莫怪姐姐心狠,这是给新婚媳妇立规矩的。咱们寻常人家嫁女都有这一出,今日我先帮你扎上,等到了国公府再拔下来。否则就要让你婆婆亲自动手了。”
侯玲微微点头,声音略带颤抖却透着坚定:“嗯!多谢浣碧姐姐,你扎吧,玲儿不疼!”
与此同时,房间外亦是热闹非凡。
新郎芦德豪身着大红色锦袍,金线绣成的麒麟栩栩如生,头戴乌纱帽,帽上红缨垂落,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人模狗样。
他满心欢喜,脚步急切,身后跟着一众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地来到王府门前,刚要抬脚进门,却见眼前一花,四个女子娉娉婷婷地拦住去路。
张俪身姿婀娜,手中折扇轻摇,扇面上墨竹摇曳生姿,笑语嫣然:“新郎官,想接走我们家玲儿可没那么容易,红包拿来!”
月妩站在一旁,一袭月白长裙,腰肢纤细,柔媚一笑,附和道:“就是,这红包少了,可别想进门。”
青霞仙子则清冷如霜,目光灼灼,虽未言语,可那架势分明也是不拿到红包不罢休。
刘妙颜最为活泼,穿着劲装,手中攥着根大木棒,在空中晃了晃,不怀好意地道:“快些快些,别误了吉时!”
“哈哈哈哈!”芦德豪见此哈哈大笑,“嫂子们放心,你们的红包早就准备好了!”
言罢他朝身后伴郎使了个眼色,伴郎们会意,忙不迭地掏出红包,一一递上前去。
张俪等人接过,假意翻看,挑眉道:“堂堂国公之子,出手这么寒酸?”
芦德豪无奈,又命人添了几封,这才见四人神色稍缓。
可还未等他松口气,刘妙颜突然发难,大棒一挥,“砰”的一声闷响,结结实实地敲在芦德豪小腿骨上。
芦德豪疼得“嗷”一嗓子,原地乱跳,叫道:“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啊!疼死我了!!”
“废话,谁家女婿迎亲不得挨顿打?你忍着点,我打几下就够!”
“别别别!”
刘妙颜狞笑着,都快把芦德豪吓哭了,他忙解释道:“嫂子,你冷静点!要挨打的是新郎的好兄弟,不是打新郎官啊!!”
“嘎?”刘妙颜俏脸瞬间涨红,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忙将棒子扔到一边,随后满脸怒意地看着青霞仙子,“青霞,你他妈骗我!”
“哈哈哈哈哈哈。”青霞仙子终于爆发出铃铛般悦耳的笑声。
却见刘妙颜一脚踢向他的小腹:“我让你笑!”
“呔!”青霞仙子连忙躲开,像保护生命那样护住肚子,“男人婆你想死啊?敢踢我儿子!”
“好了好了别闹了,一会误了时辰!”张俪忙劝架,刘妙颜和青霞仙子各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屋内侯玲听得外面动静,嘴角也泛起一抹浅笑。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侯玲的哥哥侯春大步走进来。
这小子本来长得就帅,如今为了妹妹,又特意穿了一身崭新的藏青色锦袍,更显英气逼人。
他走到侯玲面前,蹲下身子,柔声道:“玲儿,哥哥背你上花轿。”
侯玲眼眶微红,轻轻伏在侯春背上,双手环住他脖颈。
侯春稳稳起身,一步步向外走去。
跨出门槛那瞬,阳光洒在兄妹二人身上,仿若镀上一层金边。
芦德豪瞧见,忙整理衣冠,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朗声道:“大舅哥,往后我定善待玲儿,若有半分差池,天打雷劈!”
侯春目光深沉,凝视他片刻,微微点头。
侯玲被轻轻放上花轿,轿帘落下,隔绝了内外视线。
她坐在轿中,手抚着胸口,心跳如鼓。
透过轿帘缝隙,她瞧见外面人来人往,热闹喧嚣,心中的幸福更是无法形容。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启程,唢呐锣鼓声震得人耳鼓生疼。一路上,百姓们纷纷驻足围观,指指点点,啧啧称奇。
芦德豪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头,身姿挺拔,意气风发,时不时回头望向花轿,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行至半途,忽地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得旗帜猎猎作响,黄沙漫天。
马匹受惊,长嘶不已,队伍瞬间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