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狄,母女共事一夫,兄弟共妻,都是常见的。甚至北狄王氏历来都有这样的事情。
北狄人同我们大齐完全不一样,他们没有礼义廉耻。
跟没有礼义廉耻的人签署合约,诸位大人觉得可信吗?”
沈棠这话,让整个御书房都沉默了。
历史上大齐同北狄签订止战合约,也有过几次,但是每次都是北狄违约,向大齐边境发起冲突。
“皇上,莫说粮食和棉花,臣不同意。就是一分钱臣都不同意给北狄。
臣要北狄给大齐上贡!”
沈棠说的坚定,但是这明显就戳到了一些人的脸面。
“皇上,宁安侯爱国之心苍天可见,但是真的要是驳回北狄所有要求,那我大齐的国威在何处啊?”
“真的要是怕我大齐国威,北狄就不会有胆子提这么无礼的要求。”
沈棠马上就反驳回去。
“皇上,各位大人,沈棠年纪轻,不知道圣贤书里的国威到底是如何被定义的,但是在沈棠心中,真正的大国,应该是万邦来朝,千国来贺。
而不是来一个就慷慨给予,民间有句话叫做打肿脸充胖子。
大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千斤稻和棉花这样的东西。
应该好好利用这两个杀器,让大齐快速发展起来,让其他部落和周围邻国拍马都追不上。
而不是到处宣扬我大齐有千斤稻和棉花。
若是让其他部落和邻国都有了千斤稻和棉花,那他们的国力是不是也增长强盛了?”
关起门发财这件事,他们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就只知道炫耀自己有好东西。
景帝听得直点头。
帝王权术,讲究的是朝堂平衡,讲究的是大国雅量。
这种行商之道,市井竞争确是鲜有耳闻。
但是不得不说,沈棠这话让景帝心动了。
自己偷偷发展,届时国力强盛,悄悄经验所有国。
景帝想到这里,就一阵舒爽。
“沈爱卿,言之有理。只是这北狄使团的要求他们若是再提?”
“皇上,臣是女子。想必各位听过一句话。”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沈棠奉行,只要我没有道德你就道德绑架不了我,用魔法打败魔法。
众臣看着沈棠,心中只觉得佩服。
若是之前,他们觉得沈棠有沽名钓誉、打击世家之嫌疑。
如今他们可算是清楚了,沈棠才不管你是不是世家,若是让她觉得对百姓不利了,谁都照打不误。
御书房出来,不少朝臣对沈棠的态度也好多了。
其中不乏一些世家。
虽然此前沈棠的一些做法确实损害到了世家的利益,但是,这要是真的被北狄人拿走这么多东西,世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加上沈棠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百年世家大族,族中若是没有人能挑得起来大梁,最终都有消亡。
盛极必衰,这个道理千百年来都不曾变过。
等到沈棠回到家中到时候,柳氏几人已经简单安顿好了。
知道女儿厉害,但是没想到女儿这么厉害。
柳氏他们只是刚刚搬进来,周围马上就有人送来了拜帖。
“娘收着吧,到时候挑几张带着婉婉去瞧瞧。”
她自己恐怕是没有时间了。
三天后,朝廷要为北狄使团举行宴会,她要出席。
因着北狄使团来访,柳文东也开始忙碌起来,因而柳氏祭祖事情暂时被压制到了等使团忙碌结束。
但是柳夫人和柳寻却频繁出入宁安侯府。
京城众人都在暗暗和柳夫人打听,这惠淑人有什么喜好,都被柳夫人搪塞过去了。
她可是听说了,皇上让外甥女儿也参与这次使团的接待,听说好像还委以重任了。
沈棠确实是被委以重任了。
用来反驳北狄使团的无理要求,就是她此次的任务。
她,势在必得,北狄人,休想从大齐带走一针一线。
不仅不能带走一针一线,还要留下点东西来。
三日后,御林苑。
虽然众朝臣之间已经听说宁安侯不愿意给北狄人物资,但是来者是客,该有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毕竟这也是彰显国威的一种方式,尤其是沈棠说不给物资,这场宴会办得更是豪华。
夜幕降临,众朝臣盛装出席。
沈棠的位置摆得很靠前,紧挨着镇国公。
众臣互相寒暄以后,目光紧紧地盯着沈棠。
灯火相映,沈棠的眉眼之间闪着动人心魄的艳丽,虽然今夜出席了不少公侯贵女,但是她们相较于沈棠身上少了几分当权者的凌厉和几分从容不迫。
随着邓公公细长的声音,景帝携皇后出席。
“宣北狄使团~”
科达带着北狄使团进来以后,对着景帝行礼过后,目光开始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在场周围。
目光触及到沈棠的时候,闪过一丝惊艳和几分别样的光芒。
“王子和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这场宴会,就当做是给王子和使者接风洗尘,还请不要嫌弃宴会简陋。”
礼部司仪说着惯例的场面话。
两方人商量得有来有回。
沈棠不管其他的,这么好的宴席,不吃点是可惜了,等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只是还没等她吃多少,就听见有人在点自己名。
“想必这位就是宁安侯了?本王敬宁安侯一杯。”
科达起身举着酒杯对着沈棠。
沈棠端起茶杯,
“王子远道而来,本来是本侯敬你,但是我不胜酒力,以茶代酒,欢迎王子来我大齐。”
场上众人见到这一幕,纷纷停下杯盏,看着北狄王子和沈棠的交锋,满场只剩下歌舞和乐声。
“宁安侯是大齐的女侯爷,女子能做的侯爷,居然连这酒都喝不了吗?”
科达王子笑着开口,但是话里却丝毫不客气。
沈棠笑笑,
“王子不懂我大齐的规矩,在大齐,美酒向来只敬英雄。如果硬是要敬酒,沈棠这杯酒恐怕只能敬给将士们了。”
言下之意明显,你们北狄不过是战败方,有什么脸面要求胜方跟你喝酒。
果然沈棠的这话一出,科达和使者团脸上都不好受。
坐在上首的景帝和朝臣,心中一阵舒爽。
不愧是宁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