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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当现实被阿蛮揭开时,沈欣言还是掐断了指甲:“她们怎么敢...”

难怪不让她病死,若她忽然暴毙,太后娘娘定然不会坐视不理,想必会下旨彻查,到时候定会牵扯出更多私隐。

可若是她在***府上坏了名声...

***是太后嫡女,为国和亲多年,太后和皇帝对***都觉亏欠,若她***府上闹出那等腌臜事来,就算是为了***,太后也不会再管她的事。

姚家好歹毒的心思。

阿蛮冷笑:“他们当然敢,当初的姚锦风说是屡立战功,可实际上却是老将军的旧部们顾念旧情,每次都让他坐镇后方,等到上报战功之时顺势带上他一笔。

偏他好大喜功,回到京城后各种宣扬自己的勇猛,这才让大家有了姚锦风骁勇善战的印象。

你成亲那天晚上,姚锦风被叫回战场,原以为会像以往那般蒙混过关,谁想他们的队伍被人包抄了。

他贪生怕死,为了保命,带着自己的队伍从小路临阵脱逃,连累整支队伍全部阵亡,甚至还害死了冲在最前面的骠骑将军一队。

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他趁敌人刚刚离开,我方还未打扫战场之时回去战场,将自己衣服换给其中一个身形与他极其相似的将士,他自己则悄悄跑回京城,私底下寻求姚家的帮助。

除了姚李氏太蠢必须隐瞒她,你那个好祖母和姚昌城都知道这件事。”

沈欣言已经不在乎阿蛮的阴阳怪气,如今她的呼吸都不顺畅了,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姚家居然就这么姑息姚锦风,为什么不将他私下捂死。”

这可是欺君之罪,姚家这是不想活了吗,可她现在怎么办,若这消息传到皇上耳中,她怕是会跟姚家一起被发落。

阿蛮冷笑:“姚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还指望人家传宗接代呢,如今姚锦风带着自己的娇妻美妾生活在世外桃源,膝下儿女双全,好不快活。”

越说越恨,阿蛮再次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吐字:“他用来过日子的那些钱,还是从你的月例银子里拨出去的。

你若是不信,便翻看一下你的嫁妆和名下的铺子,看看究竟少了多少。”

宁国公府绝嗣了,却还保留着称号和国公府邸。

之前便有人猜测过,陛下之所以不将宁国公的称号收回,为的就是等沈欣言有孕后,同意沈欣言过继一个孩子过去承袭爵位。

因此沈欣言成婚时,只带走了国公府的一部分资产作为嫁妆。

饶是这样,也看得姚家人气皮眼胀,恨不能半夜翻进库房,将里面的好东西都扒拉走。

沈欣言倚在拔步床的围栏上,好半天才将气喘匀:“姚锦风这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此事关乎九族,姚家应该将事情捂得密不透风才是,为何会被阿蛮知晓得如此清楚。

阿蛮不屑地嗤笑:“姚家当初最不该做的就是留我一命,他们以为只要放出风去,说我是因为生活困窘自甘堕落才进的窑子,便能让世人彻底唾弃我。

却不知只要给我留下一口气,我便能再次爬回高处,将他们一个个踩死。

我不只找到办法提醒你,还亲手扳倒了姚家,将他们一个个送上黄泉路,如今你这边一切都没发生,又有了我时时提点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沈欣言终于顺过气来:“你如今过得如何,生活在何地。”

阿蛮的声音放柔:“担心我啊,我待的这地方能收集到天下的情报,却不合适你这样的小姑娘过来。

你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便出府,那机缘可遇不可求,记得要带上你的牌子,找到东西后直接送进宫去。”

听到进宫,沈欣言心情再次低落:“我是个不祥之人,不想给太后娘娘带去晦气。”

阿蛮的声音中带着不耐烦:“有这么好的后台却放着不用,难不成等被人作践死么,你等着看,那边的老老少少都巴巴地等着弄死你呢。

若说福泽深厚,谁能比得过太后娘娘,她都不在意你的命格,将你亲自带在身边,你到底在矫情什么。

况且你那死鬼男人也不是真的死了,有什么不吉利的...”

阿蛮越说越气,不知是气沈欣言自轻自贱,还是气当初的自己。

被人叫了多年的扫把星,心里有芥蒂是正常的,可若是在这种虎狼环伺的情况下依旧立不起来,那便是自己作死了。

沈欣言的心情复杂的躺下:“我...被处理后,身边的人怎么样了?”

阿蛮的声音中带着不耐烦:“你是想问我,你身边的几个丫鬟是么,树倒猢狲散,除了樱桃外,其他的丫鬟都各自给自己找了出路。

放心,人家都比你聪明,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倒是多提防一下葡萄,她以后会变成姚昌城房中的姨娘。”

沈欣言恨恨地开口:“当公公的看上媳妇房里的丫鬟,姚家还真有规矩。”

真真是让人恶心的一家。

阿蛮冷哼:“欺君之罪都敢做,你居然还纠结这点细枝末节。”

沈欣言的声音变得低落:“樱桃出事了吗?”

樱桃可是她从宁国公府带来的丫鬟,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竟然就这么去了。

阿蛮的声音变得有些艰涩,仿佛想到了伤心事:“樱桃打死不离开我,最后跟我一起被卖进寮子,那年遇到一个有特殊癖好的客人,樱桃替我出面,结果就这么去了。”

那也是她心中最大的痛。

沈欣言鼻子一酸:“你莫要哭。”

单是听着,她都能感受到阿蛮的悲伤。

阿蛮沉默了,屋中只能听到沈欣言偶尔传来的啜泣声。

直到沈欣言哭累睡去,阿蛮才再次出声:“我不哭,我只让我的对手哭。”

她是一路摸爬滚打起来的,只希望沈欣言的路能比她容易走些,也不枉她得到的这一场机缘。

沈欣言已经睡下,另一边,姚钱氏带着姚锦宁和姚李氏进了自己的院子。

姚锦宁一路上都惴惴不安,倒是姚李氏脸上带着一抹理直气壮,她做的事都是老爷默许的,就不相信婆母能说她什么。

再说沈欣言是她的儿媳妇,又不是婆母的儿媳妇。

婆母日日护着沈欣言,时时刻刻在大家面前偏袒沈欣言,让她立不起半点婆母应有的威风,她早就看不过去了。

姚钱氏刚坐下,便看到姚李氏那理直气壮的模样,心中顿时又是一阵发堵。

娶妻不贤,祸延三代,姚家落得这样的境地,姚李氏功不可没,蠢得让她没眼看了。

倒是姚锦宁怯生生地倒了杯茶,恭敬送到姚钱氏手边:“祖母,请用茶...啊...”

随着一声惊呼,姚锦宁被姚钱氏一巴掌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