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的工夫,苗宁国家发生的事,传遍了附近几个巷子。
这些丰月玲不知道,不过也能想到,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开了两间房,正跟孩子住在外面呢,舍不得吃舍不得吃,省下来,却发现都是跟别人省的。
想来也是特别的搞笑。
他竟然带人到家里去了,还在他们的床上,只要想到回去看到的,两人光溜溜的,亲密的抱在一起,她胃里就翻滚着。
她赶紧伸手,捂着自己的嘴,把喉咙里的酸涩,又咽了下去。
早知道,早上走的时候就不说那话了。
没时间的话,也许他就不会那档子事了,更不会被孩子们亲眼看到。
这更怪那死人,怪那不要脸的,他脑壳是被门挤了,还是进水了,非得今天干这种事。
还在家里干,就这么一屁大点会,他就憋不住了,非要干一次?
平时也没见有多中用,这关键时候了,他还会找时间呢。
越想越气,但凡他换一天,她还不气那么狠的。
这事她早就知道了些,以为去年儿子把他揭穿了,这段时间安生了不少,以为他改掉了,跟人家断绝了来往,没想到在这等着呢。
可为什么偏偏,偏偏就是今天呢。
她扭头看着盯着书本又跑神的大儿子,整理一下情绪喊了声,“林子,林子。”连喊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妈?”
“儿子,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复习吧。
要是实在不想复习的话,歇歇。
咱们保持好心态。
这又没啥大事,啥都没你高考重要。”
苗林林张张嘴,咬着唇,“妈,我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在今天?
他明知道今天跟明天我还要考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知不知道这两天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多重要啊……”说着说着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丰月玲走上前把苗林林搂在了怀里,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哭吧,好好哭一场吧。
哭完之后,就把这件事忘了吧。
有妈在呢。
等考完试,妈绝对会,讨回一个公道的。”
苗林林头埋在他妈怀里,痛哭了一场,哭完后,感觉心里好了不少,拿着书继续看着。
“林子,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你要知道这个世上,没有跨不去的坎,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苗林林明白他妈的意思,点点头,吸了下鼻子,“妈,你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
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
我在看会书,等会就睡了。”
丰月玲看了一眼自己儿子,看到他比刚刚好了不少,点了下头,“那,妈过去了。”
“好。”
丰月玲出去后,给自家儿子关上了门,往隔壁房间走去。
她一进门,就看着自家小儿子要出来,闺女在抱着他的腰,不让他出来,她眉头紧皱着,“你们干啥呢?”
“妈,我弟要去找皮寡妇算账。”
“妈,你们别拦着我,我要去找那两人算账,他们这对狗男女想害我们。”
丰月玲板着脸看着他,“你说啥,现在啥话都往外面吐了。
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闺女,把他松开,我看他今天敢踏出这个门试试。”
这孩子说他爹狗,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不知道在背后怎么说他呢。
苗家闺女看了她妈妈一眼,把她弟给松开了,有些不放心,手还在拉着他背后的衣服。
苗家小儿子看着丰月玲生气了,站直了身子,硬着脸说:“他们影响我哥了,我哥要是没考好,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房子也不隔音,刚刚他哥跟他妈的话,他姐弟二人在屋里听的一清二楚。
“毛都没长齐,你怎么不放过他俩。
人家一拳头都给你撂倒了。
不管咋样,你心里再不认,他也是你爸。
在外面可不能说刚刚那话了,不然人家该说你妈没把你教好了。”
苗家小儿子点下头,脸色极其难看,“难道这样就算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这事不能这么轻易的算了。”
“这事,等你哥考完试,我再好好跟他们算账。
我跟你说你哥在考试期间,你可别跟我整什么幺蛾子,听到没?”
苗家小儿子点点头,“放心吧,妈,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个屁。
你给我记住了,这事明天等你哥考完试再说,现在什么事都没你哥考试重要。
你要是敢乱来,我耳朵给你拎掉。”
看到她儿子再三保证,丰月玲才放下心来。
“行了,今天晚上你就睡这吧,别过去打扰你哥学习跟休息了。”
“好。”说完他低下了头,眼里带着恨意。
第二天,苗林林考完试后,丰月玲直接带着他们回家去了。
别的孩子考完试,家里人高兴的不得了,要带着他们去饭店吃好的呢。
苗家四人,看着大家都特别的开心,她们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本来这个时候,他们也该高兴的,都说好了,等高考完,就去饭店庆祝一下,顺便给家里的考生补补身子。
结果,这一切都是拜苗宁国所赐。
要不是他,他们也会跟别人一样高兴。
丰月玲直接带着孩子去了皮寡妇家,她家的门在从里面锁着,看样子她早就回来了。
丰月玲在门口看看,那边的墙比较低,结果没想到她大儿子那么猛,直接对着她家的门上去踹了两脚。
门不结实,“哐”一声,直接倒了。
这一声“哐”惊到了不少人。
离她家近的,纷纷跑了出来,“出啥事了?出啥事了?”
安安跟沈老爷子出来遛弯,看到有不少人朝着一个方向跑,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唰的一下亮了。
她赶紧拉着沈老爷子的手,往家里回,“曾爷爷,快,快回家,喊妈妈看。”
沈老爷子刚开始还有些纳闷呢,这孩子不往热闹的地方跑,反而朝着她相反的地方。
原来是想回家找她妈妈一起来看呢。
他笑呵呵的牵着安安的手,小跑了起来,“好,咱回家。”
还没跑到大门口,安安就扯着小嗓子喊着,“妈妈~
妈妈~
快出来~”
在书房里看书的纪书雅听到闺女喊她,从楼上跑了下来,“怎么了,怎么了?”
安安上前拉着纪书雅的衣服,“妈妈,快,有热闹。”
纪书雅听了嘴角直抽抽,她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沈老爷子把刚刚安安的举动给纪书雅说了一遍,纪书雅感到有些尴尬,这孩子,弄的跟她多喜欢看热闹似的。
不过她确实还真的喜欢看热闹,真是她的乖闺女。
纪书雅跟着安安一起出去了,沈老爷子跟在后面。
等她们到的时候,苗家围满了人,安安又仗着自己的小身板,开始往缝隙里挤压挤压。
“嘶~叔叔踩到我脚了。”
“呀,是安安呀,不好意思啊!”
安安挤在人群里摇摇头,“没事,没事,我原谅你了。”
说完她继续往前走着。
从一个婶子跟前挤过,“嘿,你这小丫头,挤的还挺溜的,小小年纪看啥热闹啊?”
“奶奶咋也在看热闹啊!”说完不搭理她了,继续往前挤着。
她带着纪书雅挤到了,松开她的手,双手叉腰,长叹一口气,“欸,累坏了。”
纪书雅蹲下身子,“安安,脚疼不疼啊?”
安安摇摇头,仰头看了一眼大伙,她趴在纪书雅耳边说着,“不疼,他都没碰到我。
我喊疼,他就给我让路了。”
纪书雅嘴角带着笑,伸手在她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鬼机灵。”
安安嘿嘿一笑。
“你这个贱人。”
听到声音后,安安赶紧把头扭了过去,纪书雅站起了身子,揪着安安的衣领。
只见丰月玲把余芝花摁在身子上面,巴掌往她脸上呼。
安安双手捂着脸,眼睛睁的大大的,小嘴还微微张着,发出“哇”的一声惊叹。
纪书雅扭头看了一眼安安,看到她这小模样,轻笑了下。
继续把视线放在了院子里。
丰月玲一边打着一遍骂着,“你这个贱人,你个不安好心的玩意。
你不知道昨天我儿子要考试啊?
你去我家跟苗宁国干那档子事。
你自己闺女考不上,是想要毁了我儿子是不是?”
“啪啪”两巴掌又上去了。
余芝花想要还手都没机会的,苗家那闺女在一旁护着她妈呢。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这段时间我没给你计较,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的过去了。
你什么时候勾引他不好,偏偏是昨天,你这个黑心的底沟里阴森的老鼠。
你自己不好过,也见不得别人好。
现在我有时间来给你好好算账了。”说着又是几巴掌上去了。
余芝花被她的受不了了,她放声大哭着,“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苗宁国就没错吗?
我们最先就是他对我不怀好意的,呜呜~”
丰月玲薅着她的头发,让她面朝大家,“继续说呀?
把你们这些年的勾当给说说。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丰月玲听她不说话了,光流着眼泪,有些不耐烦了,手上的动作加重了不少,“咋了?
咋不说了?
快说啊?”
“嘶~啊~”余芝花疼的不得了,鼻涕眼泪混合着,显得格外的狼狈,一抽一抽的说着,“前几年就开始的。
不是我,是他,是他先找的我。”说着眼泪刷刷又开始往下掉。
匆匆赶来的苗宁国听到这话,赶紧大声吼道,“你放屁。
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
余芝花听到这话不愿意了,也顾不住疼了,直接对着他吼,“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明明是先找上我的。
你说你媳妇太恶心了,在床上还特别的死板,早就厌烦……”
苗宁国脸色铁青着,“你闭嘴,你闭嘴,你赶紧闭嘴。”
说着他看向丰月玲,“媳妇,她诬陷我。
这些话我都没说过,都是她为了诬陷我胡编乱造的。
真的,你相信我,咱们结婚快二十年了,你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
丰月玲嗤笑了声,“是啊,咱们结婚快二十年了,你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吗?”
苗宁国听了一脸欣喜,“是吧,媳妇,你要相信我,就是她……”
丰月玲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苗宁国,你要点脸行不?
敢做不敢当啊?
我早就知道你那副死德行了。”
苗宁国的脸色瞬间变了,涨红着脸,“你,你……”你半天没有说出来话。
丰月玲把拽着的余芝花的头发的手给松掉了。
从她的身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苗宁国,“苗宁国咱们离婚吧。”
这话一出,大家都震惊了起来,离婚?
丰月玲竟然提了离婚。
人群中突然热闹了起来,“哎呀,这怎么闹离婚了呢?”
虽说这离婚的也有几家了,但离完后,人家过的也没见有多好啊,还影响孩子娶媳妇了。
“就是,就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呀,这离婚是闹哪一出呢。”
“不离婚还留着干啥,苗宁国都搞破鞋了,这要进农场改造的,他这名声都坏了,还不让人家林子妈离婚啊?”
“说的对。
话说,这农场改造的人都被放回来了,这农场还收苗宁国吗?”
“这谁知道呢。
欸,这苗宁国要是同意跟丰月玲结婚了,再跟余芝花结婚,这搞破鞋的名头不就不成立了?”
大家听到这话,嘴角直抽抽,这是人能想出来的?
这也太委屈人家丰月玲跟孩子了吧。
这时,街道办事处的人过来了,这事特别的恶劣,他们本来正在忙着高考的事呢。
今天下午突然传出有搞破鞋的,这下还得了。
这几天高考,不少教育局的领导也来了,这要传出去,他们街道哪还有脸的。
街道办事处的人,直接把三个当事人带走了。
苗宁国跟余芝花吓得脸色都变了。
丰月玲表面镇定,但内心也慌的不得了。
但她又一想,自己又没做错事,就说了个离婚,总不能让她蹲篱笆子吧。
不可能,她安慰了自己一下,瞬间镇定多了。
三个孩子一脸担心的,站在丰月玲身边。
丰月玲朝着他们摇摇头,“没事的,等会我就回来了,你们先回家,把家里给打扫一下。”
三个孩子眼神充满担忧的点点头。
他们被带走后,大伙又开始议论着。
“这咋都带走了?”
“肯定是了解情况呗,该教训的教训一顿,这苗宁国跟余芝花不会要被送农场改造吧。”
“谁知道呢。
这俩人不都是自找的吗?
要不干这事,能被带走吗?
这下可出名了,连带着咱们街道都出名了。”
“就是,以后大家提到咱们巷子的时候,肯定会说,那不是搞破鞋那个巷子吗?
本来咱们巷子里出了不少大学生挺出名的,被这两人弄,谁还会记得好事啊!
肯定只记得坏事了。”
“对,说的对。
啊呸,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咱们巷子的名声都被他们给败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