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这么大反应是怎么回事……”
陈怜郁闷地看着两人大惊失色的表情，低下头小声的嘀咕：
“难不成我已经差劲到就连别人对我有一点点想法都是概率为0的么？”
“想什么呢！”
芙洛儿伸手揪住陈怜的耳朵，后者哇哇大叫：
“没想什么没想什么芙洛儿快松手很疼的啊喂！”
“才不要！”
“这是为何？！”
陈怜疼的抓住她的手，柔软滑腻……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芙洛儿脸色微微发红：
“怕你乱想！”
“不不不，她是因为刚刚我掐你脸现在正羡慕嫉妒恨的报复回来呢。”
林雨桐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目光意味深长的重重落在已经羞愤欲绝的芙洛儿身上。
“才没有，你不要乱说！”
芙洛儿气急败坏杀向林雨桐，后者故作正经的提醒：
“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噢。”
“哼！”
“内讧？”
陈怜捂着耳朵疑惑不解。
二女心中一惊，林雨桐连忙岔开话题：
“别扯开话题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觉得千叶同学对你图谋不轨了呢？”
陈怜没多想，犹豫了一会儿神秘兮兮道：
“目光……还有互动，汐和以前大大的不同！你们没感觉出来吗？”
“完全没有！”
二女斩钉截铁，陈怜抽了抽嘴角：
“真没有？”
“没有！”
林雨桐突然打岔，上下打量着陈怜说道：
“陈怜会有这种想法……要么是自己普信的恶劣一面展现了出来，要么就是千叶同学的改变只针对你一人，所以……”
她凑近盯着陈怜：
“快说，是不是千叶同学对你做了什么？！”
“倒也不是这么回事啦……”
陈怜心虚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已经有不少人的视线正有意无意地看向他们，于是他指了指天花板。
“去那儿说？”
所幸大课间的时间不算短，三人来到天台后，陈怜斟酌了一会儿，最后才缓缓开口：
“你们对汐……的印象是怎么样的？”
“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问题，现在事情的关键在你们俩身上好吧。”
林雨桐不满陈怜的又一次踌躇不定，催促道：
“而且在背后偷偷摸摸对别人的品行评头论足是一件非常失礼的行为好吧！”
“不是那个意思啦！”
陈怜连忙解释：
“你们有没有感觉汐变得不一样了？”
“不一样？”
芙洛儿眉头微微蹙起：
“你是指哪方面？”
“所有……”
陈怜弱弱地小声说，随即又在二女奇怪的目光下大声道：
“你，你们想啊！一直以来汐不都是冷冰冰的样子吗，但最近关于她的风评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恐怖了对不对！？”
林雨桐与芙洛儿对视一眼：
“有吗？”
“不知道，可能有吧。”
林雨桐耸了耸肩：
“就当做有了，所以呢，陈怜同学是要以此证明自己舍身取义，牺牲自己来换取大魔王回头是岸的光辉事迹哦？”
“才不是那个意思，话说这和牺牲我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吗……”
芙洛儿幽幽的目光看过来，陈怜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好、好吧……”
看着陈怜讪讪的样子，林雨桐笑眯眯的凑过来：
“陈怜同学，直到现在你还要逃避哦？”
“逃避？”
“哼哼。”
林雨桐不说话了，鼓起嘴环抱住双手小脑袋一偏。
突然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陈怜抿起嘴耷拉着脑袋开始小声的说：
“现在的汐不再是那样冷冰冰的样子，会和人打招呼、会和人聊天、有时还会露出笑容……”
“等等等等！”
“怎么了？”
陈怜抬起头，看向目露震惊的两女，芙洛儿伸出手抚住他的额头担忧地问：
“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林雨桐没好气的拿开她的手。
怎么有人能这么顺其自然的占别人的便宜？
她看着一脸懵圈的陈怜问：
“且不说那是不是只独属于某人的样子，可这就是陈怜会莫名涌现出千叶同学对你图谋不轨的原因？”
“倒也不是这么回事啦……”
“当然不是！”
被打断施法的芙洛儿用力挺起胸脯理直气壮道：
“陈怜你想，汐她是个正常人对不对，虽、虽然可能有特别原因就是了，但她总有一天会恢复过来是吧，所以刚才陈怜说的那些其实都是很正常的事，更何况你还是她的朋友什么什么的……”
说不下去了，千叶汐有朋友就已经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好吧！
她低下头，刚涌现的波涛汹势一下子了平息下来。
“嘁……”
林雨桐目光不善的盯着某处，随即闷闷不乐地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最后使劲掰回陈怜呆头鹅的脸，四目相对，她问：
“应该不止这些吧陈怜同学，嗯？”
为什么称呼总是在变啊……
陈怜疑惑，不过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因、因为起得晚，所以原本中午的便当基本都是去食堂买的……可最近汐她一直都给我带，虽然我有严辞拒绝了，但看到她狠心的要将那些美食扔掉，就从了……还有每次回社的时候，她都会准备好热牛奶……还是我喜欢的白桃味的，她说天气冷了要多注意保暖，怎么说呢……有点贴心的样子……”
“啧啧啧……”
她又发出古怪的声音了，不过这次怎么好像多加了一个人？！
陈怜斜着眼看向芙洛儿，此时的她正挑着眉看着两人近距离四目相对，那家伙还捧着他脸的亲昵举动！
芙洛儿想不明白，怎么有人能这么顺其自然的占别人便宜呢？
陈怜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躲向一边，林雨桐神情自然，只是感觉手忽然有点冷，于是在两人愕然的目光中，贴着自己软乎乎还有点暖和的脸取暖起来。
确实很暖。
芙洛儿咬牙：“哼哼！”(?`~′?)
林雨桐开心：“嘻嘻！” (*^▽^*)
“额……”
陈怜打断两人明争暗斗的行为：
“所以，你们觉得呢？”
“只有这些吗？”
林雨桐转过头来，脸颊上可爱的酒窝被她搓得红红的，更加可爱至极。
“什么意思？”
“我是说，只有这些事情发生吗？”
“这些事情还不够吗！？”
“不够哦。”
林雨桐依旧笑嘻嘻，芙洛儿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根面包棒正在死命撕扯，好像它上辈子做了什么天大的过错正在被她惩治一样。
真可怜……
陈怜默默地看着，心想要是能拯救它就好了，这样就能拯救自己已经有些空荡荡的肚子了。
出乎意料的，那个极致护食甚至还会抢掠他人食物的红毛小猫竟然将自己的面包棒贡献了出来。
她看着他，好像在说：
“我也可以为你做很多事的，你看，我吃的都愿意给你，所以你不要走。”
“远远不够哦。”
林雨桐突然又说了一句话，她同样看着陈怜，但陈怜总觉得她的目光好像有一点点的偏向另一个人。
然后那个人就把自己的面包棒收了回去，没反击，也不说话。
陈怜感觉好莫名其妙。
这时候林雨桐终于看着他了，依旧四目相对，但两人的距离没有那么近，她缓缓张口，说出的话好像隔着很远很远，远到混淆在了风中，飘了很久很久，才能勉强听到一点声音。
她说：
“如果千叶同学真的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我会怎么做，我会怎么做……
陈怜反复弥漫着最后一句话，好似风真的只给他带来了最后一句话。
无因便无果，他想不出答案。
那就去找答案。
日垂西山，火云变化，世界光怪陆离，时间一晃眼过去，陈怜站在侍奉社的门口，他已经迟到一个小时了。
在这迟到的一个小时里，他把自己那为数不多的人生反复研究了个遍。
最终得出的结论还是那么的平淡无奇。
即使他正在努力地救治那个女孩的生命，可他并不想以此将其和感情挂钩。
那只是一场交易，我救了你你们保守我和妹妹的秘密。
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我们就是朋友，好朋友。
单论这一层关系我也不会让你死掉，所以不用牵扯到其他东西的……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万一汐的的确确只是单纯的对待自己的朋友好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呼……莫名其妙这个词开始作用在我自己身上了么……
陈怜呆呆地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冰冷的空气一下子涌出来，寒意一下子就蔓延了全身，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脑袋，气势一下子就跌落回原本的样子。
陈怜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里面的环境。
窗户是开着的，怪不得那么冷……
女孩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黑色长发垂在左面的一侧，仿佛瀑布，夕阳的光斜照进来，透过发丝的缝隙间，白色的星子就落在了四叶草耳坠上。
一旁的桌子上，两个简约的白色杯子依偎在一起，热气踊跃的向上攀升，在女孩的身旁化作了一团白雾，女孩眼睛清亮，透过雾气依旧能看见喜悦。
即使她的神情平静。
深蓝色格子的围巾在冷风中轻轻的摆动，不经意间就连书页也在翻动，女孩的手雪白，脸也雪白，天边火红的光一下子跨过了亿万距离停在她的身后。
就好像蓄满了所有的光，女孩忽然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句轻轻的问候：
“你来了？”
“嗯。”
回应她的只有一句不轻不重的声音，陈怜揉搓着手，寒冷的天气和刺眼的光，他想给自己一点勇气。
“很冷吗？”
“有点。”
陈怜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放下包，又故作正经地拿出一本书，整个过程没有看那个女孩一眼。
千叶汐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她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其中的一个杯子。
“你的。”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陈怜诧异地看过去。
怎么回事，他都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汐竟然还准备着他的那一份。
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陈怜站起身走了过去，女孩的轮廓渐渐清晰在他的眼前，他说了声谢谢，端起水杯走了回去没在说话。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直到长桌中间的底下突然发出古怪的声音。
像是熟睡时不自觉发出的呢喃。
陈怜探过头去，就见纱织不知道什么时候蜷缩在一团看起来很暖的毯子里，只露出一个银色的小脑袋在外面，似乎是感觉太冷了，小脑袋又缩了回去。
陈怜看着好笑，抬眼看过去发现汐也在抿嘴笑，两人对视。
陈怜率先退败。
沉默是流沙，一旦陷入就很难挣扎出来。
正当陈怜翻了无数页也都看不进去的书时，他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了！
“怜。”
“汐……欸？”
异口同声的默契让两人愣了半晌，千叶汐眼睑低垂：
“那……怜先说吧……”
“不不不！还是汐你说吧，我其实也没有事的哈……”
陈怜连忙摆手拒绝，这个时候话语的主动权不能落在他手里，稍有差池就会社死的啊！！
看见他慌乱无措的样子，千叶汐眉宇之间有些疑惑不解，但更多的是迷茫。
难道自己还是不够温柔，不够好吗……
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拒绝所有人……
就连他也不能幸免吗……
“汐，你……怎么了？”
见千叶汐突然没有了反应，陈怜试探的问。
“没事。”
千叶汐抿嘴笑，她可以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所以她会毫不吝啬的在他面前展现笑容。
听影说，他似乎说过自己笑起来很好看。
真好。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重新开口：
“按照进程，最多一个月就能结束。”
陈怜知道她所说的是什么，于是点了点头，千叶汐继续说：
“再过不久，就是圣诞节。”
陈怜眨了眨眼，继续点头。
“不知道结束之后我会怎么样，会不会彻底好起来，还是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在此之前，我有话对陈怜说。”
陈怜继续点头……
欸……欸！？不对，什么情况！？
陈怜呆若木鸡。
难，难道说……！！？？
“怎么了？”
这次反问的是千叶汐，陈怜慌不择路想要逃跑，可理性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于是他苦丧着脸准备迎来属于他的……第一场告白？
“没、没事，你说吧！”
“那我，说了？”
“请！”
这个字出口，陈怜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千叶汐呼出口气，正对着他，认真道：
“陈怜。”
“嗯！”
“圣诞节快乐。”
“汐我欸……欸！？”
陈怜霍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疯狂眨眼，屋内突然陷入一片死寂。就在这时，底下的早见沙织好似在梦中开口：
“阿怜……妈妈很想你，你什么时候能来我们家做客……我……我也……呼呼……”
ps：新年快乐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