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的肚子上,果然如于梦梦所说的青一块紫一块,最显眼的,是半个朝上的皮鞋底印。
不是只有半个脚印,而是李宾没掀起的衣服挡住了另一类,大家只能看到已经发黑肿得凸起的半个脚印。
很明显,这是被穿着皮鞋的人踹了一脚,且这一脚还非常重。
“嘶~”
众人都是倒抽一口寒气,这遭的罪也真是够大的。
炕尾的于梦梦不忍的别过头去默默垂泪。
李宾苦笑了声,“我也是运气好,关着的屋子里不只关了我一个。”
“其中一个以前是专门种草药为生的药农,不让种了后,他就靠采草药为生。”
黑市在赵忆书被抓,委员会的副主任换人后,已经和委员会成了一家人。
采药的老人不知道这点,采到几颗人参拿到老熟人那里去卖,没想到从黑市出来就被红袖子给抓了,钱票全被所谓的‘充&\/公’不说,还被揍了一顿后关了起来。
不过人老成精,他身上还有瓶宝贝竟然藏着没被委员会的人给搜到。
老家人祖上留下了瓶救命药,他家老伴病重急需用钱,又幸运的挖到人参后,老人家本是打算先卖人参,如果价不高再把药也卖了。
可能是觉得钱给出去反应也很快就能收回来,那老熟人没压人参的价,那瓶药一直在老人家身上。
看到李宾已经进气少出气多,老人家起了怜悯之心,给他服用了一粒,这也是李宾还能自个走回来的原因。
要不就那被揍成的狗样,别说是走回来了,他是自个走出委员会都费劲。
李宾略窘的看向林月曦,“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很抱歉。”
以前他只知道,林知青似乎身份不仅只是冷知青的妹妹这一点。
为啥呢?
因为林知青的待遇是冷知青所完全不能比拟,要说冷家是重女轻男也不是不行,可单只这个理由,还是有些牵强。
主要是两人间的待遇差别实在是太大,一个是宝,另外一个连根草都不算,在这普遍都是重男轻女的环境下,连根草都不算的那个还是男同志,这就很难让人不多想。
直到他从委员会被救出来时,看到连委员会的主任面对他都要必恭必敬的许同志,听出许同志提到林知青时不自觉带出的敬意,他才真正明白了林知青和他们的不同。
不是靠着家人的那层身份,而是靠着她自己。
至于其它,李宾不敢深究也不敢细想,有些事心中有数就好,有些事不是他这种普通人该知道的。
所以林月曦问他经过,他才会一点没有隐瞒。
不仅是因为救命之恩,还有则是,他隐约能猜出林月曦的目的。
林月曦点了点头,“没事,已经让我了解足够多,你辛苦了。”
李宾脑中突然冒出一句: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命苦。
转身又觉得好笑,他怎么也自怨自哀起来了?
冷星然不愧是林月曦没血缘关系的亲哥,立刻看出林月曦已经没了寒暄的意思,立刻接过话头与李宾闲谈起其它。
问问看过医生没,情况咋样?
有需要啥帮忙的不?
有啥需要直接吱声,都是知青,能帮的他们一定帮。
等等等等。
把李宾夫妻俩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众人离开时,连李宾的眼睛都在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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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工后,大队长安排好众人的活计后便颠颠的来到林月曦家。
进院子来正好瞅到林月曦姑侄俩在悠闲的散步,一个在前慢慢走着,小屁孩在后面也悠哉悠哉的跟着。
不知道为啥,这一副岁月静好的景象看得他贼拉眼疼。
想想他每天没完没了的屁事,再看看眼前的姑侄俩。
特么的,这大队长他真是一天也不想当了。
心里憋屈着,可没敢抱怨出来,还等着林同志再给发明个啥宝贝出来呢,可不能得罪喽。
“曦丫头有空吗,叔找你有点事。”
“有空是有空,可事情我未必能帮得上忙。”
有些话得先说,她可不是圣母。
大队长被堵得差点没噎着,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也不用她特意招待,自个走到回廊的长椅坐下。
“你把叔当成啥人了?叔是那会强人所难的人吗?”
林月曦没回答,但看着他严肃脸的点了点头,已经表明了她对他的看法。
大队长李大有同志:“……”
我在你心里原来是这种人?
“别掰扯,叔有个事想问你,就李知青那事,你甭瞒我,李知青能回来指定是你帮的忙的。”
林月曦没回答,依旧慢悠悠的围着院子散步。
不过她这幕模样,已经等于是在默认。
大队长心中有数了,在喉咙口蹦跶了一晚上的心脏总算往下落了点。
“李知青能回来,应该是没事了吧?还有那王知青,突然变了个人一样,叔这心里被他们整得没着没落的。”
李大有这人在对知青上那是没得说,李宾被委员会给抓走后,他不仅是亲自去委员会想捞人过,失败后还卖了人情求了派出所的副所帮忙。
结果就是,他没成功把人救出来,副所也没成功。
副所还告诉他,这事儿很麻烦,里头牵扯很大,不仅是他一个生产队的大队长碰不得,他一个副所碰了都未必能保存个全须全眼。
所以李宾哪怕是回来了,大队长这心里也没底。
再说王琴,大队长了解可能不是太详细,但多少知道些王琴干过的事,知青点从她来后闹出来的事,基本背后都有她的影子。
如果只这些还只是作,大队长还能忍,毕竟特能闹腾的知青他见过不是一个两个,大家都凑合着过呗。
可王琴不仅只是闹腾,她是害人,这是大队长所不能容忍的。
更气人的是,他还拿她没办法。
靠山倒了一个立马无缝连接又来一个,这本事,还别说,大队长都想学学。
瞅瞅他自个,前社长调走后,不仅新社长处处瞅他不顺眼,还特么连委员会副主任也换了个不是人的来当,他是举叔艰难。
林月曦这次没当谜语人,实话告诉他:“李宾的事,从他回来就算了结了,以后除非他自己再惹事,否则不会有人以这次的事情再找他麻烦。”
“至于王知青,我不是心里医生,并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情况。”
大队长没注意到,林月曦嘴上说着不知道,但话意直接把王琴是心里出了问题那方面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