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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天色渐暗。

陈晏笑着说不急,到底是梁竞舟的朋友,晚上留他俩在家吃饭。

到底是梁竞舟的朋友,陈晏留他俩晚上吃饭。

王三嘿嘿一乐,跟变戏法似的,拉开另外一个口袋,从里边掏出米面粮油,手电镜子,最离谱的还有半扇猪小排。

“嫂子,这些都是舟哥吩咐特意留的,我给你搬厨房去。”

陈晏一撸袖子,“行啊,那咱晚上正好做个红烧小排,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陈愿极其自然的举手,“我烧火。”

梁竞舟不在,也不用考虑放不放姜,陈晏切开一半排骨,又从王三带来的食材里拿出几把青菜和一条鱼,让王三处理鱼鳞和内脏。

厨房有风箱。

陈愿一边拉风箱,嘴还闲不住,悄咪咪的跟陈晏八卦梁竞舟他们小时候的事。

又说起家里给陈三元相亲,陈晏也挺好奇,“相的怎么样。”

陈愿摆摆手,“哎,那姑娘在供销社上班,嫌我哥是农村户口,没看上我哥,其实没看上就算了呗,她非得到处跟人说我哥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到底是自己亲哥哥。

陈愿自己能嫌弃陈三元,外人不行,她撇了下嘴,“今天我去供销社看了,还以为多天鹅呢,早知道长成那样都不让我哥去。”

“不如嫂子一半好看。”

陈晏把排骨剁成小块,闻言挑了下眉毛,她总觉着陈愿说的这个人有点耳熟,没忍住问了一句。

“不会是刘芳吧?”

陈愿一脸惊讶,“嫂子你认识?”

还真是刘芳。

陈晏有些好笑,“我初中同学。”

她连梁竞舟都看不上,更别说陈三元了,倒不是说陈三元差哪。

主要是没梁竞舟好看。

陈愿也没想到是陈晏熟人,讪笑一下,“我今天还刁难她来着,早知道是嫂子认识的就算了。”

排骨冷水下锅,煮出浮沫。

陈晏手脚利落,“我跟她前两天刚吵过架。”

不用陈愿问,陈晏把那天的情况说了一下,知道刘芳喜欢王一桥那样的。

陈愿撇撇嘴,“没眼光。”

那种小白脸有什么好的,她哥这种糙汉子干活才利索好吗!

焯水的排骨捞出,陈晏刷锅倒油,冰糖熬出糖色,小火把排骨两面煎的焦黄,放入葱姜蒜桂皮八角等炒香,再加入酱油翻炒均匀。

这会排骨的香味已经出来了,陈晏舀了一勺子清水,没过排骨,盖上盖子,大火烧开炖煮。

王三把洗干净的鱼送进来。

趁着还有糖,陈晏打算给他们做个糖醋鱼,也是她的独家秘方,吃过的都说好。

鱼背两面改花刀,加入白酒和葱姜去腥,碗里打入鸡蛋,一勺淀粉,一碗面粉,清水搅拌均匀。

腌好的鱼放进面糊,起锅烧油,油热炸鱼,捞出备用。

陈晏刻意让陈愿用的小火,锅里放入白糖,没有番茄酱,她改用番茄自己熬煮出来的浓汁,酱汤不停搅拌,等到挂丝,陈晏把汤汁浇在鱼上。

最后洒上白芝麻和香菜。

这会排骨也在收汁,王三先把鱼端出去,空出来的锅有呛了个小青菜。

馒头是现成的,热热就能吃。

陈晏没烧汤,索性跟以前一样,重新冲了三杯蜂蜜水。

晚上在院子里吃的饭。

小风一吹,陈愿吃的停不下来,“嫂子,你的手艺也太好了,舟哥也太有福气了吧!”

王三也竖起大拇指,“好吃。”

陈晏自己没吃多少,一盘子排骨都进了陈愿的肚子,一盘子鱼让王三吃了个干干净净。

估计也是不好意思。

饭后陈愿主动刷碗,王三看着墙边的蚕茧,自告奋勇,“嫂子,这些蚕茧怎么处理,我来弄。”

泡蚕茧得用大盆。

家里就一个大盆,陈晏晚上还得洗澡。

她想了想,“王三,你明天要是有空,能帮我买个大盆吗。”

她说着掏钱给王三。

王三自然不要,“嫂子这说的什么话,一个大盆能有几个钱,再说了,今天这顿饭我还得谢谢嫂子呢。”

陈愿把刷干净的碗送到橱柜。

甩了甩手上的水,“我家里有大盆,我先拿来给嫂子用。”

左右陈愿家离的也不远。

不等陈晏说话,陈愿跑的飞快,陈晏没办法,先和王三把蚕茧倒出来,检查一下有没有不能用的。

她从堂屋拿了蜡烛。

怕有风,特意用灯罩挡了一下。

和王三一人一个剪刀,剥去外层的乱丝,然后剪开口子,把里边死去的蚕倒出来。

陈愿拎着两个半身高的红色大盆,据说是她妈给陈三元未来娶媳妇准备的,揉揉鼻子,“没事,我妈没发现,等嫂子用完我再送回去。”

家里没有多余的剪刀,陈愿索性只剥乱丝,陈晏和王三负责剪口子。

三个人干活比一个人快,等所有的蚕茧收拾干净,整整装了两大盆,陈晏在上边盖了层塑料布,防止被风吹乱,王三把盆抬进屋檐下放着。

做完都快半夜了。

家里没有时钟就是这点不方便,陈晏打算尽快把手表修好。

到时候给自己也留一块。

王三先送陈愿回去,他家在镇上,离的远,好在王三骑自行车方便。

陈晏送走他们,锁上门。

先烧了热水洗澡,找了件不穿的旧衣服当睡衣。

她给饼子放了两根胡萝卜,梁竞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或许是因为担心。

陈晏晚上睡的并不安稳,胡乱做了好几个梦,都是梁竞舟受伤了,还有两个是他死了。

血流了一地。

梁竞舟瞪着乌黑的眼珠子阴恻恻的看着她。

陈晏早上是吓醒的,脑袋昏昏沉沉,浑身提不起来力气。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滚烫,估计是昨天晚上在外边冻到了。

家里没有药,陈晏想去村里的诊所,慢吞吞的煮了碗肉粥,喝了两口就喝不下去了。

把剩下的肉粥分给饼子,陈晏还抽神想了想兔子会不会感冒。

她锁上大门,揣钱去诊所。

刚走两步,眼前一黑。

朦胧间听见梁竞舟喊她的名字,陈晏以为还在梦里,她伸手去捂梁竞舟的伤口,嘴里喃喃。

“梁竞舟,你不要死。”

睡梦里的梁竞舟声音洪亮,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委屈。

“陈晏,你要谋杀亲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