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不是琢磨此事之时。少门主,这处小石室,你当年可来过?”沈良瞧他愁眉苦脸,深知当年之事是他的心结。
孟修云苦笑道:“不曾。”
苏篱见状,赶紧接话道:“那也无妨。反正咱们的目的是寻面具碎片,至少先找到那木雕。少门主当年若不曾见过,咱们走当年一样的路线也无益。如此探寻,说不定有新发现。”
沈良见苏篱生怕孟修云懊恼,不禁嘴角上挑,一双狐狸般的眼溜溜地打量他二人。苏篱撇了撇嘴,装作不曾看见,孟修云更是不愿搭理他。
“话是如此。那咱们接下来,又得寻出路了。”陆苏叶朝方才的入口处努了努嘴,“你们听那头的动静,那些贼人和药蛾还在僵持,看来一时半会谁也拿不下谁,原路返回估计是不行了。”
卓憬皱起眉头,看来药蛾也不完全受转盘响声的控制,估摸当年这机关术还在实验中。
活物确实不如机关好控制,苏篱叹了口气。
“好了,眼下还是找找出路吧。”卓憬瞧着苏篱一副心忧的模样,怕她思虑过度,赶紧打断了她的思绪。
如此,几人在这处小些的石室中摸索起来。孟修云还是回到了入口处,苏篱会意,虽然不想回到满是药蛾的石室,谁也不知接下来会面临什么,留个退路也好。
只是苏篱仔细验看完入口处的石门,面露狐疑之色。
这扇门的背后,同上一处石室的门背后完全不一样。
这扇门背后,没有任何纹样线索,亦没有任何可以下手操纵之处。
良久,苏篱盯着空无一物,连墙壁上也没有丝毫线索的石室缓缓道:“咱们是不是被困在此处了?你们可有何发现?”
另外五人皆沉默不语。苏篱打量了一圈,看来他们也没有发现。
这间石室比方才那间少了不小,若是一直待在此处,不说寻不到面具碎片,恐怕时日一久,也会耗死在此。
苏篱见沈良和陆苏叶面上逐渐露出急躁之色,就连司徒近也面露担忧,她晃了晃头,必须得想法子离开。她看了一眼孟修云,孟修云在盯着石室角落发呆,她又瞧了一眼卓憬,卓憬在安抚小花……
一时间,几人周身都透着倦意。下地也有个大半日了,大家便是饿了渴了,也没有心绪歇息。
苏篱长吁了口气,从随身行李里取出干粮,拧开水壶,递给大家伙:“要不咱们先歇歇,好歹饱个肚子。”
“甚是,做个饿死鬼也行。”沈良故意打趣道。
卓憬接过干粮,白了沈良一眼。
几口干粮下肚,再润了几口水,几人舒坦不少,干脆倚墙而坐,歇息片刻。
苏篱同卓憬靠在一处,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苏篱不经意瞥到孟修云,只觉得自己的心性比前些阵子坚定了不少,如今瞧见孟修云,自己心头已无波澜。眼下专心面具碎片一事,便是遇着险阻,也不是一味想着他在,要依靠于他。
自打下了墓后,孟修云便经常心不在焉,恐还是磋磨于他的心结。
细细思索,一路上自己拿主意的时日越来越多了。自己学了那么多的机关术,加之灵气加持,如今还会武了,有何好怕?
念及于此,眼下虽暂无出路,苏篱心里头却平静了不少。
“没想到还有在古墓里闲聊的一日。”卓憬轻笑道。苏篱回过神来,报以笑意。听着卓憬此言,她心头灵光一闪,这石室既然出现在此处,内里并无杀招,想来就不是想要大家伙的命,定会有出路,只是被大家伙忽略了。
将大家伙困在此处,何尝不是在保护大家伙免受药蛾袭击?
苏篱索性闭上眼,凝神静气,石室背后的构造隐约现了出来,除了方才进来的那扇小门,确实还有一道门可以离开。只是她看不真切那门的机关。
无论如何,还有机会!
苏篱猛地睁开眼,赶紧告知大家伙。
好歹有了些许希望,几人的眸光亮了几许,一齐起身,又找了一番,可惜还是没有发现。
苏篱瞧着大家伙忙前忙后,只差将每一寸墙壁扒下来了……
墙壁!苏篱顿了顿,发觉包括自己在内,无人留意地上,正在此时,苏篱手上似被什么东西烫到,她略微低头,是手上举着的烛火,一不留神,蜡油低落,溅在了地上。
脚边似有动静,苏篱顾不得手上的动静,低头朝地面瞧去,只见地上的灰尘早已被他们几人踩出不少印子,厚厚的灰尘下边,还有一层特殊的东西,如泥土,却又不是土。
如今滚烫的蜡油滴上,倒是融掉了些许,露出下面的石板。
苏篱心中一喜,她不知会在此处被困多久,方才特意熄了千机堂特制的油灯,拿了只蜡烛出来替上,没想到歪打正着。
她蹲下身子,又滴了几滴蜡油上去,趁蜡油将将融开石板上那一层还未凝结,她掏出匕首将这几滴蜡油连带周遭的异物一同戳开,露出更多的石板来。
她将烛火凑上前去,石板上似有坑洼。她伸手缓缓摩挲,这些坑洼似有规律。
“有发现!”苏篱大喊道,“快看地上!”
孟修云几人闻言,纷纷朝地上看去。
石室里的几人都在千机堂待过,几乎都是天字斋的弟子,立马回过神来,这也是一种常用的机关术,便是地面上有纹样轨迹,若是倒了液体进去,液体沿着轨迹流动,细细密密,最终汇于深处,推动机关关窍。
苏篱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了。只是脚下这层异物,不知是否有蹊跷,能否妄动?
卓憬吸了吸鼻子,尤其是苏篱脚下那处,她拿匕首戳了几下地面,粘起来那些异物闻了几下。司徒近亦凑上前闻了几下,面色古怪:“难怪有极其微弱的药香传来,这瞧着像是丹炉里头的药垢。”
司徒近转身朝向来时小门,沉吟几息,随即释怀:“大家放心,地上之物,应是清洗丹炉的废水所致。水流入了地下,药垢则长年累月沉积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