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兴玉突然问了一句:“按照侧妃的意思,死者即便是不被割下头颅,也会因中毒而亡。”
蓝彤鸢重重点了点头。
言兴玉面色凝重,瞳孔微缩,看向离琴翊琛的眼神有些复杂:“殿下,下官这就派人去苗家。”言兴玉之所以神色晦暗不明,是因为他知道,一旦江湖人士掺和进来,这其中的门道就会复杂很多,这出针对离琴翊琛的戏,或许他们已经筹谋了许久。
“对了,兴玉,玄武大街上的珍草堂是什么来路?”离琴翊琛突然提起珍草堂。
“殿下,那珍草堂的主人,名为白决明。”只见言兴玉露出一副神秘的表情,把他怪异的脾气一五一十的告诉离亲翊琛,并神秘兮兮的说道:“殿下,虽然下官尚未打探出这珍草堂的主人白决明的来历,但是下官却查到了珍草堂那铺子。您猜那铺子是谁的?”
看着言兴玉那欠揍的表情,离琴翊琛眉头微微一皱,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看你这表情,那铺子的主人难不成还与这案子有关?”
言兴玉一听,狗腿的夸赞:“殿下真是神机妙算,一语中的!”
“此话当真?”离琴翊琛脸色一变。
“自然”言兴玉开始卖弄起来:“殿下,那铺子的主人是二殿下的正妃的内弟的妻子的表弟的侄子的铺子,原本是一家瓷器店,因经营不善,只能将铺子典出,以还清债务。”
一旁的蓝彤鸢微微皱眉,忍不住说了一句:“这都拐了几道弯了,也跟这二殿下没关系了吧。”
言兴玉一笑:“原是没什么关系,可这铺子在牙行中成交时,是以严重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交易的,这白决明只用了200两银子,便购入了这铺子。”
“那可是玄武大街,沿街中心的位置,二层的小楼,一层用来开医馆,二层用来住人,后面还带了一个宅院,如此大的宅院,正常的市场价是八千两左右。”言兴玉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可这白决明,只用了200两便买到了这宅院。若说原主缺钱吧,却把这么好的地段的铺子贱卖了,若说不缺钱吧,却好好得生意赔了精光,以至于沦落到卖铺子。”
“下官查过,这铺子并非什么凶宅,风水也并非不吉利,下官甚是好奇,这白决明是怎么用如此低的价格买到这么一间铺子,下官都动心了,也想去好生请教一番。”言兴玉意味深长的说着。
离琴翊琛意有所指:“既然好奇,不如去打探一下,这生意是如何做的。”
“还有,好好探查一番,这白决明医术如何,既然能依个人喜好看诊,想来也是能人一个。”
言兴玉离开睿王府时已经深夜,他不会功夫,只能从原路回来,东怀一直在暗中守着,等候他出来。
“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随心所欲之人,我倒是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殿下,我想出去见见他。”等言兴玉离开后,蓝彤鸢向离琴翊琛请求。
离琴翊琛有些无奈的扶额:“鸢儿,如今我们被禁足,无法出去。”
“是殿下在禁足,我还能出去呀,更何况我可以乔装打扮呀,谁都认不出来我的。”
离琴翊琛有些无奈:“鸢儿,往日你在本王身边女扮男装,别人不想拆穿你,是因为他们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即便是看出来也装瞎,可若不在本王身边,你的男装打扮,别人一眼就能认出。”
“谁家的小郎君如此清秀?”
“更何况,谁家的小郎君……”接下来的话,离琴翊琛并未说出口,而是目光扫了一眼蓝彤鸢的身材,意有所指:“你虽然身材无料,但终究与男子不同。”
蓝彤鸢被离琴翊琛一番取笑,气鼓鼓的说道:“我跟殿下说正事儿,殿下却满脑子都是其他的……”
扔下这句话,蓝彤鸢头也不回的离开离琴翊琛的书房。
没有离琴翊琛跟着,言兴玉这次的办案效率极其低下,无论是找人打听事情还是进宫询问偏殿的宫女太监,都会有人阻挠。他索性也不问了,赌气钻进大理寺,把摊子扔给了卫运行。
这一日,他从大理寺出来,来到玄武大街上闲逛,不知不觉走到珍草堂门口,多日未见,这珍草堂门口的排队患者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有达官贵人家的马车。这倒是引起了言兴玉的注意。寻常达官贵人看诊,都会请郎中上门,不会亲自来医馆诊治。钟鸣鼎食之家则在自己家中养着府医,为的就是保护隐私。
可当下这景,确实一奇。不少贵族的马车明晃晃的停在珍草堂门口。
他正好奇之际,却碰见了卫云行的嫡长兄卫云堇从珍草堂中出来。卫云堇红光满面,言笑晏晏,看那神色极为开心,想来他的心情是极好的,碰到街边的乞丐,卫云堇还丢了两个铜板给他。
言兴玉心下好奇,要知道,自从卫云堇得知自己中了半仙醉,脸上就再无喜色,精神颓废,如同一滩烂泥。言兴玉上一次见他,还是在醉仙楼的门口,被自家的家丁抬回去。那时的他浑身酒气,头发凌乱不堪,眼神空洞无神,犹如一潭死水。今日的他,确是少有的开心之色。言兴玉迎上前去寒暄,拱手行礼:“卫家大郎好久不见,何事如此开怀”
卫云堇见是言兴玉,急忙还礼。虽然二人是同辈,但卫云堇因为中毒一事,错过科考,只以举人的身份,在家破罐子破摔。自是比不上正四品的言兴玉。“见过言大人。”
卫云堇的嘴角咧的压都压不住:“言大人有所不知,这珍草堂的白大夫果然是神医,他能解半仙醉的毒!你看他给我治疗两次之后,我便感觉整个人焕然一新了,再有一个疗程,想来我定能容光焕发,雄姿勃发!”
言兴玉心头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