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悠远而又熟悉的乡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轻而易举地穿透了战场上那震耳欲聋的喧嚣声,如同一曲悠扬婉转的乐章,在肃州城头之间久久回荡着。
只见于彦陆依旧稳稳地停驻在城门口,他挥舞着手中的马鞭,高声呼喊着:“兄弟姐妹们,请听我一言!”尽管他的声音并不高亢激昂,但却异常清晰,犹如黄钟大吕一般,穿透了那四面楚歌般的悲凉氛围,直直地撞击在了每个人的心坎上。
“我们都是这方水土精心养育出来的儿女啊!咱们的祖祖辈辈世世代代都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辛勤耕耘、繁衍生息。一脉相承的血缘关系将我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那份深情厚谊源远流长,割舍不断。”于彦陆饱含深情地诉说着,眼眶微微泛红。
“今日这场战事,并非出自我等本心所愿呐!实在是时势逼人,无可奈何啊!我们谁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更多的兄弟同胞自相残杀,酿成一幕幕人间惨剧。好在元首英明神武,洞若观火,此次行动只是要捉拿罪魁祸首马四而已,对于其他那些被胁迫卷入其中的人一概不予追究责任。所以说,大家何不放下方才紧握在手的兵器呢?这样一来,不仅能避免更多无辜生命的消逝,更能让我们的子子孙孙后代从此远离战火纷飞的苦难岁月,安安稳稳地在这片生养我们的土地上过上衣食无忧、幸福美满的生活呀!”
伴随着于彦陆这番发自肺腑的恳切言辞,原本寂静无声的城墙上开始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响动。
那些坚守城池的肃州军士兵们有的低着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有的则相互对视一眼后便默默无语,但他们的眼眸深处却分明闪烁着极为复杂的情感光芒,有迷茫、有挣扎、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那是一种深深植根于内心深处对于家乡的无尽眷恋,同时也是面对未知前途时所产生的难以言喻的恐惧。
最初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已经陷入绝境,毫无生还之路可言。
然而,就在这令人绝望的时刻,竟然奇迹般地出现了一线生机,仿佛久旱的大地迎来了滋润万物的甘霖一般,人们心中的希望之火瞬间被点燃,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于是乎,城内的守军们像是突然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纷纷从城墙上奔跑而下,如潮水般涌向兵马大元帅府。
他们气势汹汹,目标明确,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决然和期盼。
当这群人抵达帅府后,二话不说便先将马文禄的亲卫队给缴了械。
这些亲卫队员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手中的武器就已经易主。
紧接着,马文禄、王大汉、马四、马永福等一众高级将领也被众人团团围住,困在了大帅府内。
此时,人群中的几位代表站了出来,他们面向各位首领,毫不掩饰地表明了想要投降的强烈愿望。
然而,王大汉却并未接受这样的提议。只见他怒目圆睁,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作势就要朝着那几个带头的堂主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堂下的众人见此情形,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火枪,扣动扳机。
只听得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王大汉瞬间被打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蜂窝”,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看到眼前这一幕,马文禄气得浑身发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些叛离自己的部下,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愤怒。
但最终,他还是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
而其他的将领们则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他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
不过很快,他们就意识到局势已经无法挽回。
于是,剩下的人呼啦一声涌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各位头领紧紧裹挟在一起,匆匆走出了大帅府。
门外早已有数千名士兵等候多时,见到几位头领被带出来,他们立刻一拥而上,簇拥着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领导者,浩浩荡荡地向着东关方向进发。
一路上,人声鼎沸,议论纷纷,但每个人的脚步都异常坚定,因为他们知道,这条投降之路或许就是他们唯一的生存希望。
徐占彪站在高处,遥望着远处城门缓缓打开,乌泱泱的肃州军士兵如潮水般涌出城来,他们手举白旗,一脸颓丧地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面对如此众多的降兵,徐占彪心中虽有几分惊喜,但更多的却是谨慎和犹豫。
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绝不能仅凭一己之见擅作主张。
于是,徐占彪赶忙派人快马加鞭去向左宗棠禀报这一情况。
左宗棠接到消息后,当机立断,命令全体高级军官迅速集结于帅帐之中。
一时间,营帐内气氛紧张而严肃,各位将领们纷纷赶来,按照职位高低依次落座。
随后,左宗棠又下令排列起官员仪仗。
只见旌旗飘扬,鼓乐齐鸣,那场面好不壮观!紧接着,全体兵丁鱼贯而出营地,有条不紊地排成一个个大小方阵。这些方阵整齐划一,犹如钢铁长城一般坚不可摧。
就在这时,肃州军终于抵达了指定地点。他们看着眼前严阵以待、威风凛凛的大军,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畏之情。
曾经作为阿古柏手下走狗以及英俄先锋的他们,如今却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选择向革命军投降。
随着肃州军的投降仪式顺利完成,这场历经多日激烈厮杀的肃州之战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战场上硝烟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胜利后的喜悦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