瑥羽的神情迷离,眼神中毫无焦点,像是看向她,又像是没看向她。
如同迷失在梦境中的鹿。
眼里乘着一汪水,饱满的快要把人淹了。
嘴唇也气血过剩似的,像熟的最透的石榴籽那样鲜红。
偶尔因为禁不住一波一波的浪潮,贝齿将嘴唇咬出暗痕。
俊俏如玉的儿郎难受极了,从未如此难受过,身体里有股疯了的欲火在烧着他。
他听不见公主的回应,更急迫了,喃喃着带着不自知的江南人婉转的调子,“殿下,瑥羽可以的,瑥羽不疼……”
楚乐仪愣了一愣,两个人刚才都已经已经气喘吁吁了,他还想着受刑呢。
平日里的瑥羽,清润、艳丽皆有,今日的瑥羽,只有靡靡深重的魅惑。
波光流转间,满是勾人的情愫,只需轻轻一瞥,便仿佛能直直地摄住人的魂魄。
又加之他好像十分需要被触碰,现在两人相错而坐,环抱着彼此,楚乐仪只感觉他手臂越来越紧了。
“殿下……殿下……”
他蹭着,求着,
“殿下……”
这漂亮迷糊的少年现在处境十分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引以为豪的清白身子丢了。
楚乐仪抚摸着他的脸颊,引来他半合着眼睛一阵喟叹,“……嗯……”
“这么不清醒,这算不算乘人之危呢?”她拇指很快滑到了他的喉结处,停住了。
她心里说服着自己,反正……他好像也挺上赶着的……
面对这样的绝色,这样的境况。
她要是不做顺从本心做点什么,那她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这一念头刚起,冷不丁的,另一个奇怪的回忆一闪而过。
她想起于耀祖那个上赶着的前女友。
不不不,不同,他们的情况与于耀祖那档子事不同。
她对瑥羽是真心的。
她早就已经不是只贪恋他的身子了。
想到这里,楚乐仪低声自语,“不会要我负责吧?”
不不不,她倒也不是不想负责的意思。
只是古人的心思是更加禁锢些的。
瑥羽又那么……执拗……
万一她以后觉得两人并不合适想分开,瑥羽会觉得自己被辜负了吗?
棘手。
应该清醒的时候,问了他,而不是这样趁人之危。
楚乐仪艰难的咽了口水,控制自己的手不能再往下摸索。
再往下可就是弹性的胸肌和腹肌了……
虽然隔着歪扭凌乱的里衣,但手感也几乎跟贴着肌肤差不多,甚至更滑。
真的触到肌肤就不一样了,肌肤不只是滑,是滑腻,软弹。
若是紧绷了,便多了些别的趣味。
楚乐仪咽下第二次口水的时候,发现自己极力控制的手,已经在她想待的地方作乱了。
瑥羽轻轻哼着,“还……哈啊……还要……殿下……”
仅仅是这样他就已经受不住,迷迷糊糊把身子向前送着。
她被他的哼声带乱了节奏,心也跟着极速抛旋。
瑥羽说还要,这意思是不是就是同意了?
当然了,是他要的。
她不是趁人之危。
接下来楚乐仪每一个更过分的动作之后,都会认真的问他,“还要吗?”以征求他的同意。
每次回答也都在情理之中,甚至渐渐的,还会提某些娇气的要求。
比如,“太轻了……唔……”
又比如,“这边也要……”
还比如,“热……不想穿……”
再渐渐的,两个人就机缘巧合的滚到了床榻之中。
月色织网,流萤逐光。
………………
忽然传来一声通报,“殿下,府医的药熬好了。”
楚乐仪本想假装没听见,但那声音过了一阵又执着的响起来,“殿下……”
她钗环已乱,不得不硬撑着离开温柔乡。
一只手忙中有序的抓住她,委屈的很,“要我……殿下要我……”
楚乐仪捂了他的嘴,让他不能发出声音,“不许出声。”
瑥羽揪着她的衣袖,神情哀伤,“殿下不满意,不满意我……”
“再重一些也无妨的,瑥羽不疼的。”他声音同水波一般轻柔。
楚乐仪费了好的劲才撇下他,起身开门到外间,“进来吧。”
采苓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汁,垂头进来。
她并不知道这碗药是干什么的,府医神神秘秘没告诉她。
她只知道府医说十万火急,绝不可以耽搁。
采苓走到近前,“殿下,这是府医熬好的药。”
楚乐仪点点头,“好,放着吧。”
“是。”
就这一会儿功夫,楚乐仪再打开门回到里间,就听到了瑥羽的啜泣声。
她疾步过去,发现他在哭。
他光洁的后背对着她,抓紧了被子的一角。
默默的,一抽一抽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放下药碗,伸手去将他掰回过身子,“哭什么?”
瑥羽突然触电一般颤了一下,回身牢牢的抓住她的手,毫无章法的用身子贴着她。
“殿下如何能满意?殿下想做什么都好……”
“您不要走……不要离开瑥羽……”
“求您,求您不要离开,别去找他,别找他……瑥羽什么都可以的,瑥羽侍奉您……”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清醒的意识,满心只有公主满意这一件事缠绕着他,牵引着他。
起身抱住了就不想再放开,力道大的惊人。
又蹭又贴,像是有浑身解数,又不知道怎么使。
只想把她拖进名为瑥羽的深渊。
楚乐仪咬了他一下,“先喝药,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不是让你也咬的意思!先喝药!”
她捏着他,“你不喝药,我就真的不满意了!”
“不满意”三个字,如同惊雷般炸响,瑥羽仍旧抱着不舍得放开,只往后撤了一点。
不再乱动,乖顺的,“殿下……”雾一样的眸子,仿佛在问她,到底是哪里不满意。
楚乐仪错开身去拿碗,瑥羽以为她又要走,“您说嘛,殿下,您教我,求您。”
刚止住的眼泪,又顺着脸颊滑下来。
睫毛上挂着泪,形成一小层水幕。
楚乐仪不管他的迷瞪,一手端稳了药碗,一手钳制着他的脖颈仰头,
“乖,把它喝了。”
瑥羽措不及防呛住一口,“咳咳……”
“你慢点喝!”
眼泪混着药汁,全数进了瑥羽的喉咙。
也不知这药有几分用处,按府医说的,没法全解。
楚乐仪看着空空的药碗,又看看他亮晶晶的嘴唇。
暗忖,府医说的应该是真的吧?
不会骗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