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每次餐后都会下车去转转,消消食。
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情,段凌风和顾崇砚又离开了。为了安全起见,众人今天就不打算下车消食了。饭后都回到床上午休。
护卫和四个春以及暗卫们在守着车子。
花嬷嬷和喜嬷嬷这会也到卧铺去休息了。
两个嬷嬷睡前还聊了会天 。
花嬷嬷道:“喜嬷嬷,我们这次随着主子们出来也太悠闲了,奴婢都有些不习惯了。”
喜嬷嬷道:“老奴又何尝习惯?说直白点,这次主子带奴婢们出来就是出游的。我们只需要给护卫们做一日三餐饭,连主子洗漱都不需要我们伺候。再就是主子们下车走走的时候,我们去陪着聊会天 。”
“可不!不过,主子们的那台房车里面添置的物件。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里面一应生活用品都有。就连洗漱和出恭都不用下车,倒是挺方便的。”
花嬷嬷微微皱眉,轻声说道:“喜嬷嬷,你说今天砚公子抓了山匪的二当家的,他们会不会来报复呀?照今日的情形来看,这片地界可不太平。”
喜嬷嬷拍了拍花嬷嬷的手,安慰道:“放宽心吧,咱们的主子哪是简单人物。段公子武艺高强,我们砚公子也是足智多谋,而且还有那些暗卫时刻保护着呢。”
花嬷嬷听了这话,心里稍安,却还是忍不住叹气:“话虽如此,可奴婢总是莫名地心慌。”
喜嬷嬷笑了笑:“许是咱们平日里忙惯了,猛地闲下来才会这样。不过啊,趁着现在难得随主子出来走走,咱也享享福,多看看这外面的美景。回宫后,可没有这么悠闲的日子了。”
花嬷嬷点了点头:“也是这个理儿。只是希望这趟出行能够平平安安的,莫要出些什么岔子才好。”
喜嬷嬷打了个哈欠:“快歇着吧,别想太多啦。”
说罢,两个嬷嬷便渐渐闭上了眼睛,车厢内安静了下来,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第二日清晨,段凌风与顾崇砚换了一身寻常百姓的衣裳,悄悄潜入县城。
他们先来到集市,俗话说得好,人流量大的地方爱八卦的人多,也是收集信息的好地方。
段凌风来到摆摊的一位大娘面前,上去买了一把青菜。付了钱后,他询问道:“大娘,这青菜是不是涨价了?怎的这般贵?”
卖菜大娘打量了段凌风一番。只见这小哥长得倒是挺俊俏的,只是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的。一看就是日子过得不好的样子。
她这才小声嘀咕:“小哥面生得很,是新来的吧!不怪我们这菜卖得贵,实在是这摊位税贵啊!”
“大娘,都什么年头了 ,朝廷十几年前就不收摊位税了 ,大娘这是哄我少年不食人间烟火呢 !”
大娘听了段凌风的话眉头一皱:“小哥此话可当真 ?朝廷真的不收摊位税?”
“大娘,别说你这摆个小地摊的摊位税了,就是那些饼铺面馆都不收税,更别提百姓们自己种出来的粮食蔬菜了。大娘可别欺我年少无知。”
大娘身边一个卖猎物的壮汉,把段凌风和一旁的顾崇砚上下打量了一 番。见两位公子虽着素衣,却是气质不凡。不像寻常百姓家的贫苦少年。
他突然开口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县令啊,表面清正廉洁,背地里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公子说外面十几年前就不收摊位税了。可我们这里,一直都有摊位税,且一年比一年高。”
段凌风和顾崇砚对视一眼,顺便搭话:“老哥,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壮汉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两位公子可以在县城里走访一下,有多少贫苦人家的姑娘都被县令给抢去送人了。县令巴结上头,自己为非作歹也没人能管。百姓们告状无门。
我家亲戚就在县衙当差,亲眼看到县令将一箱箱财物偷偷运进后院。公子,你说这钱会不会就是薅的摊位税银啊!”
两人得到线索后,决定分头行动。安排几个暗卫去民间查探有哪家的姑娘被县令给抢了。他们两人决定夜探县衙。
夜幕降临,他们避开守卫,翻进县衙。
在一间密室前,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原来县令正在和师爷商量如何掩盖贪污之事。
段凌风拿出一个小竹筒,戳破窗纸,吹进迷烟。
片刻之后,二人进入密室,找到了记录贪污详情的账本。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突然响起警报声,原来是触动了机关。
段凌风护着顾崇砚,一路杀出重围,带着证据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们派出去的护卫都是龙影卫。这些人最是擅长明察暗访。夜半时分,几人带了厚厚一摞记录的资料回来。
当所有的证据摆到玄烨帝面前时,玄烨帝气得想手撕了那个县令张济远。
“张济远一个小小县令,居然敢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另外,齐州知府吴文庭包庇云海县令张济远。此人能够跟张济远沆瀣一气,定是还有其他龌龊事。你们二人一并给朕查出来。”
“是!”
第二日,两人又带着暗卫出去了。今天玄烨帝不再闷在车里了。
他命护卫去镇上租了一辆马车。便领着太后和顾允熹三人一起进城了。
他想要亲自去看看被这个天杀的张济远欺压的百姓,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他们驾着马车进入了县城的主街道。这里的街道并不如其他城镇那般热闹。
街上很少有摆摊的小商贩。街道两旁的铺子和酒楼里也没有吆喝声。路上的行人来去匆匆,都是三五成群的,却是没有交谈之声。
整个县城仿佛处在一片死寂之中。百姓们眼睛都没有光,像是得过且过的木头人。
顾允熹放下车帘,小声开口:“父皇,这座县城很怪异,街上没有女人和孩子。”
玄烨帝道:“是啊!这么明显的怪异感,我们一来都察觉到了。为何这些年,朕派下来的私访的钦差都没有发现这个异常?还让这个该死的张济远在此处连做了两任县令?
六年啊!这个该死的蛀虫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啊!朕怎么就没有早点来这里呢?”
玄烨帝很是自责!
太后轻拍了下玄烨帝道:“不必过于自责,所谓天高皇帝远,就是这个理。怪只怪那些欺上瞒下的人太过可恶!如今发现了。定要让这张济远不得好死,还要让与他一丘之貉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还百姓一个明朗的青天。”
顾允熹也道:“父皇,我看这里的百姓都穿着破衣烂衫,想必他们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待把这里的蛀虫全部处死后,我给这里的百姓们多发放一批成衣和粮食。再让二皇兄教他们一些谋生的手艺,让他们以后都能过上好日子。”
玄烨帝点了点头 。
“熹儿,你这就多安排些成衣,再多准备些粮食。”
“好的,父皇!”
顾允熹说完就进了空间。
他们在县城里逛了一圈后 ,就回去了。
回去后的皇上一言不发,连午膳都没有吃。
天擦黑的时候,顾崇砚和段凌风才回来。二人又是递给玄烨帝一大摞的账本和资料。
玄烨帝一页页的翻看着那些账本,越翻,手抖得越厉害!被气的!
他用力摔下账本。把身后的两个小团子宣儿和叶儿都吓一大跳。
太后和太皇太后一人搂着一个孩子安抚着。
玄烨帝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怒气。
冷静的吩咐道:“砚儿,你明日拿着朕的手谕去把齐州知府吴文庭给绑了。凌风,你带着护卫去把云海县令张济远拿 下。去之前,你们联系齐州太守,让他派些兵跟你们一起去。若是遇上在县衙当众喊冤的,一应受理。”
“是,父皇!”
“是,太上皇!”
这一夜,皇上坐在外面的篝火旁,久久没有回车上休息。
顾允熹拿着大氅过来,给他披到身上。坐到他的身旁。
“熹儿 ,父皇一直以为在我的治理下 。全庆元国的百姓都过得丰衣足食,哪知此处居然还藏着这么大的两条蛀虫。”
“父皇,人性是贪婪的。不是所有的官员都能见到财帛不动心。这次,父皇可以拿这两个人做典型。来个杀一代儆百,让别的官员在面前诱惑时,能够有所敬畏。”
“熹儿,父皇以前觉得才学好的人才配做官。事实似乎不然。官员除了要有能力外,还得有为民做主的觉悟。”
“父皇,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能够避免样的事情发生。”
“什么办法?”
“父皇,或许可以成立一个专门为百姓申冤的部门。这些百姓之所以被欺压了这么多年,依旧得不到解决之法。是因 为他们状告无门。职位小的官员又没有上达天听权限。一旦某个地方的高官不做为 ,正面的百姓只能忍受剥削。”
玄烨帝眼睛一亮,“此计甚好,只是这部门该如何设立?建在何处?人员又该如何选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