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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生看着近段时间有些消瘦的赵珍,心痛不已,轻声问道:

“珍儿,最近是吃不好吗?”

赵珍微微低下头,神色略显暗淡,回道:“没有,我是看到郡主最近因为失去腹中孩子,整天忧心忡忡,也没有以前那般欢笑的模样。”

“我能明白她的想法,她最近疯狂地朝我房间塞人,其实她的心里是矛盾的。”赵生的目光中透着理解和无奈。

“矛盾?”赵珍听到赵生的话,眉头轻蹙,眼中满是不解。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不远处的几个人,心中虽有疑问想要继续问下去,但又觉得此举有些不妥,便抿了抿嘴唇,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赵生自然清楚李淑雅当下的心态,想必她也问过医生自己的身体状况,知晓后才变得这般忧郁。

“好了,不要去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以后工坊这边的进出项账目,你多关心一下,顺便也带出一个人来帮你,毕竟……”

赵生说到此处,声音戛然而止,后面的话“毕竟要嫁人”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赵珍不明所以,也没有追问下去。

了解完现在生产的资料储备后,赵生深知有些东西必须销售出去,这样才能变现,才会有更多的粮食资源。

“毛旺,你回去的时候,保护好我妹子,你顺便盯着点武思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以直接汇报给郡主。”赵生一脸严肃地交代着。

毛旺见赵生让自己走,急忙又凑上来说道:“驸马爷,我参加战斗部队的事情,您考虑一下。”

赵生白了他一眼,心中暗想这家伙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表情愈发严肃地说道:“郡主府的防卫至关重要,你死了这份心吧。”

郡主受伤,毛旺内心自责不已,他选择来新军部队,就是想手刃张小四,为郡主报仇,然而……

“驸马爷,我毛旺发誓,若不为郡主报仇,誓不为人!防卫的事别人能做,报仇我非去不可!”

毛旺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紧紧握着拳头,浑身散发着坚决的气息。

赵生皱起眉,厉声道:“毛旺,别冲动!郡主府现在需要稳定,内部防卫若有疏忽,后果不堪设想。张小四虽可恶,但得先稳固根本。”

毛旺咬着牙,眼睛瞪得大大的,说道:“驸马爷,郡主受伤我夜不能寐,心早飞到战场,想手刃贼人。”

“毛旺,我知你忠心愤恨。先把防卫安排好,报仇时机成熟自然不会落下。”赵生看着毛旺,语气坚定。

“驸马爷,要等到何时?我怕等不及。”毛旺的声音带着急切和焦虑。

“毛旺,相信我,不会太久。但在此之前,你要听从安排,不可意气用事。”

赵生目光坚定地注视着毛旺,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毛旺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怒火:“好,驸马爷,我听您的。但您要记得答应我。”

赵生微微点头,目送赵珍在毛旺的护卫下离开。

此时,赵生整理了一下思绪,问向赵勇生:“你说说看,陈大本来是一个很老实的人,为什么做了一方的大员,变成现在这样?”

是啊,陈大本是一个饥民,赵生给了他一家人吃饭的地方,母亲也有了栖身之所,傻弟弟在工坊做门卫,不再为一日三餐而烦恼。

然而,陈大当了都督后,去了琅琊防守,却心生异端。

赵勇生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

“公子,或许是权力使人迷失。陈大本就出身贫寒,骤然身居高位,面对诸多诱惑,难以坚守本心。他可能被权力和财富冲昏了头脑,忘记了曾经的艰辛和您的恩情。”

赵勇生的脸上带着一丝惋惜和困惑。

赵生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说道:

“可我曾对他寄予厚望,以为他能感恩图报,为百姓谋福祉。我给了他机会,让他能一展抱负,没想到他竟如此辜负我的信任。”

赵生的眼中充满了失望和痛心。

赵勇生接着道:“也许是琅琊之地的复杂局势改变了他,又或是身边人的撺掇,让他渐渐忘了初心。

那里的官场争斗、利益纠葛或许让他迷失了方向,再加上一些心怀叵测之人的教唆,使他走上了歧途。”赵勇生的表情凝重,眉头紧锁。

赵生握紧拳头,神色凝重,愤怒地说道:

“不管如何,他如今心生异端,必不能姑息。我对他一再宽容,他却不知悔改,若不加以惩治,如何向众人交代?”

“勇生,我们需得想个法子,看能否劝降陈大,若能避免兵戎相见,自是最好。”

赵生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

赵勇生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后说道:

“公子,依我之见,我们可先派个能言善辩之人去探探陈大的口风,了解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和诉求。只有知道他的顾虑和期望,我们才能对症下药,找到劝降的突破口。”

赵生点点头道:“此计可行,但派谁去合适呢?”此时的赵生眉头紧锁,陷入了思考。

……

随后,二人又细细地推敲起劝降的诸多细节与后续的应变之策,时光悄然流逝,竟未察觉天色已渐渐暗淡下来。

赵生起身,望向窗外黯淡的天色,忧心忡忡地说道:

“勇生,此事关乎重大,切不可有半分疏忽。这次的决策不仅关系到我们的利益,更关系到众多将士和百姓的生死存亡。”

赵勇生拱手道:“公子放心,我必全力以赴。只是这陈大心思难测,万一劝降不成,还需早做强攻的万全准备。”

赵生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

“你速去调集精锐,暗中部署,以防万一。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动刀兵,毕竟一旦开战,生灵涂炭。百姓们已经承受了太多的苦难,能和平解决是最好的结果。”

赵勇生领命而去。

赵生独自蜷缩在昏暗而静谧的屋中,窗外月色稀薄,透过斑驳的树影,洒下几缕银色的碎片,为这孤寂的夜晚添了几分寒意。

屋内,一盏油灯摇曳,火光忽明忽暗,仿佛是他此刻心情的写照,波动不定。

赵生的眼神空洞地望着面前那张略显陈旧的木桌,桌上散落着几张泛黄的图纸,以及一只被反复摩挲、边缘已略显磨损的墨玉笔。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发出细微而有节奏的声响,与外面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交织在一起,更添了几分深夜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