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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国公府义女,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还真不敢卖!

国公府什么人家?他爹都怕!干了这事儿他们九族都不保了!

他悄悄朝着宋梧走去,想趁她不注意,打算拦腰扛回去。

然而等他走到宋梧身前,他就发现坏菜了!

她纤纤玉指往他身上一点,自己就动弹不得了!他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

此时,同贵也同样控制不了自己的步子,一溜烟儿就到了大理寺衙门。

“老爷,不好了!公子拐卖了国公府义女宋大小姐到红柳河,宋大小姐让我报案来了!”

有大理寺衙门的人问道:“你家老爷是谁?”

同贵本不想说,但那嘴不听他使唤,“是黄之望黄大人!”

黄之望急匆匆的出来,平时的许多同僚没一会儿也都出来了。

听见自己儿子拐卖的人是安国公府义女,黄之望吓得血都凉了半截。

关键同贵是在大理寺门口大声嚷嚷的,这下好多人都听到了。

但同僚们都故意地没掺和,看戏似的让黄之望一个人带着五十兵马过去。

这个逆子!

宋梧只等了半个时辰,黄之望就带着一队人马过来了。

看着比牛还壮,但整天不学无术的儿子,黄之望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大理寺衙门,本来自家亲属要避嫌,黄之望不能直接审问自己儿子。

但因他与大家是同僚,苦主又沾惹上国公府,两边都不好处,所以没人接这苦差。

所以大理寺少卿还是让他自己先来审问黄信。

“大胆黄信!”他猛一拍惊堂木,“此事是你一人主导,还是背后另有主使?!”

大上官大理寺卿时不时打量他,黄之望这案子审得他后背都湿透了。

如今扯上了这么大的是非,黄信当然也没想过要再瞒着,三两下便全都抖落了出来。

“爹!哦不,黄大人,我说……”

“这案子不是我主导的,是有人拿银子叫我干的!”

黄之望更气了:“府里何曾缺过你银子花!说!谁叫你干的?!!”

黄信一股脑把情况往外吐:“是我在青山书院的同窗,宋初肆叫我干的!他拿银子拜托我,将他家的假千金、大小姐绑了,卖到远远的地方去,甚至还交代,这位大小姐卖得的所有银子都给我……”

黄信声音越来越小:“可,可是那宋初肆只告诉我宋梧是个乡下庄户女生的,是伯府的假千金,伯府有没有她都无所谓……没说是国公府义女啊……”

黄之望气得想将他一脚踹死:“你意思是,若是平头百姓,就可以拐卖了?!!”

黄信耷拉着脑袋:“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黄信没说的话是,宋初肆告诉他,宋梧除了人长得好看点,整个人柔柔弱弱,没什么难的!

这叫柔弱?这叫不难?

真恨手里缺银子花的自己今天信了宋初肆这小弱鸡!

早知道是这么大一尊佛,就是给他几万个胆子都不敢!

宋梧望着眼前这个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的魁梧大汉,落落大方地朝着上首的黄之望道:“黄大人,要我看,这事非因黄公子而起,公子只是因被奸人诱导,不知分辨才走了歪路,还是应该把那在背后撺掇者一并抓了好好审问,才能真正脱民女之困!”

深明大义!

实在是深明大义啊!

天知道黄之望听见这句话有多心潮澎湃,他都想给宋梧磕头了。

不说怎么是安国公府义女呢,这说话做事就是一眼挑破要害!

他点了点头,还是先咳嗽了两声以示肃穆,“来人!”

他将令签往地上一扔,不怒而威:“去忠义伯府,将本案的肇事者,伯府第四子宋初肆押来堂上!”

宋初肆刚从书院回家不久,正在李氏房里潇洒地吃着松子百合酥。

黄信可是青山书院人人胆寒的校霸,宋梧见到他,怕是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吧?

他不禁想,黄信这会儿怎么也应该得手了!

李氏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儿子,青山书院在京中虽不是一等学府,但还是出过好些个榜眼学子,如今都在朝堂官居要职。

只要儿子在里面好好学,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加上如今又有个瑾王选妃的事,她对京中那几位要参选的贵女都是认识的,都没有楚楚好看!

只要她楚楚安心准备,想必能拔得头筹!

她也拿了一块松子百合酥,轻咬一口,就像这有盼头的日子一般,很快就甜得她眯了眼睛。

门外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李氏一睁眼就是孙嬷嬷脚步凌乱、火急火燎冲进来的身影。

“夫人,出大事了!来人了!衙门又来人了!”

“嬷嬷!”李氏有些不悦,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放稳妥些!上一次衙门的人来,最后不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咱们家现在眼见的有紫气东来,不可这般言行无状!”

孙嬷嬷顾不得她这些,急得舌头都差点打结:“外,外面有大理寺的人,来了几十个,说是少爷犯了事,让赶紧跟着走一趟呢!”

宋初肆瞬间有些慌乱,嘴里的糕点也不香了,他猛地起身,“可说了是因为何事?”

孙嬷嬷急得跺脚:“哎哟!对我一个粗使老婆子说什么,那些人嘴巴当然是闭得紧紧的!”

见宋初肆和李氏终于出来了,前来的官差冷哼了一声。

“伯府好大的排场,我等奉命前来拿个要犯,也能这样磨磨蹭蹭!”

宋初肆还没反应过来,跟前立马来了两个差衙,枷锁猛地就往宋初肆脖子上去了。

李氏又惊又怒,惊骇大叫,“差爷,我们好歹是堂堂伯府,你们这是做什么?!”

带头的官差不耐地看了宋初肆一眼:“伯府少爷谋害安国公府义女,此案由大理寺卿亲自督案,查出宋初肆为幕后主使,特命我等前来带人!”

宋初肆一颗心急急地往下落。

他就是知道黄信的爹是大理寺丞,看他之前做了那么多都没事,所以才让他放开手脚的!

亲爹总不能真的将自己儿子怎么样吧?

怎么会阴沟里翻船?!

宋初肆被大理寺差衙一带走,李氏觉得家里天都塌了。

宋初石不知道又去侯府干嘛去了,家里只剩个宋楚楚。

于是她急急忙忙派了宋铭身边的顺子去太仆寺寻宋铭,让他务必赶紧回来!

宋楚楚当然知道宋初肆为何会被带走,想必是自己当初因不想参选瑾王妃的那些话见效了,为了让自己得到这个王妃之位,所以干出了伤害宋梧的事。

她也做了两手准备,若是宋梧当真被宋初肆害了,她就可以宋梧才是那个参选人为借口,逃避嫁给姜行的命运,同时宋梧也得不到王妃之位,这是最好的结果。

若是宋初肆没有得手,那么以宋梧的本事,也定会把这事闹到人尽皆知。

到时候,她就借宋梧的手敲打宋初肆,让她这便宜弟弟知难而退,不再做她嫁给季泊舟路上的绊脚石,然后她再缓缓图之。

总之无论是哪一种,都有利于她,所以这会儿除了劝李氏放宽心,表面看起来伤痛欲绝外,她内心乐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