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辞伸出手,裴芝下意识往后躲。
她以为,萧承辞要一个耳光甩她脸上呢。
萧承辞愣了一下,随后真是被裴芝给气笑了。
“裴芝,你还是不是个人?”
萧承辞目光灼灼的看着裴芝,眼神恨不得要把裴芝撕碎。
裴芝知道,他为了救她,犯了多大的罪么?
“殿下,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承辞现在应该恨她入骨才是,现下这是做什么?
给她喂药,还给她理头发?
裴芝实在搞不懂了,萧承辞是不是被她气疯了?
萧承辞有想过,是否要把父皇要杀裴芝的事,告诉裴芝。
可看着裴芝瘦弱了不少的身姿,因生病发白的脸,萧承辞还是打算瞒着裴芝。
父皇是天子,裴芝如果知道,天子要杀她,应该会很害怕。
裴芝还病着呢,让裴芝知道后,估计这病就别想好了。
“不想做什么,把你抓过来,关着你,折磨你。”
裴芝听了萧承辞的话,打量了一眼四周,周围陈设简单,有一张书桌,偌大的书架。
她躺下的这张床,似乎是临时搬过来的一样,与里面的陈设非常不合。
“您难不成打算关我一辈子不成?”
“有何不可?”萧承辞反问,“你在这里,谁也不会发现你的。”
“那好吧,随便你。”
裴芝反正已经打算死盾了,在哪里死都是一样的。
死在萧承辞眼皮子底下,萧承辞也能更加相信些。
裴芝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先睡了。”
说完,裴芝躺下,扯了扯被子,没过一会,呼吸便平稳了起来。
裴芝昨日被带出来,就一直睡,睡了一个晚上。
才清醒一会,喝了药怎么还要睡?
那药里面,可有不少提神强体的东西。
难道,是裴芝的身子太虚弱了?
萧承辞把裴芝的手放进被子里,又给裴芝放下了帷幔,起身离开。
出了暗室,德顺在书房门口焦躁地打转。
“殿下,皇上一大早就宣旨,让您进宫呢。”
萧承辞低头,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袍,“走吧。”
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皇宫,直达御书房。
萧承辞进殿,跪下行礼。
萧帝也当做没有看到萧承辞进来,依然低头处理奏折。
萧承辞也就挺直着背,老老实实地跪在原地,也不敢出声。
等萧帝处理完面前高高堆起的奏折,似乎才想起,萧承辞来了一样。
“阿辞,朕早晨起来,便听闻,裴国公府失火,裴二姑娘被烧死了。”
“是么?”萧承辞假装不知道有此事,“那真是可惜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萧帝紧盯着萧承辞,“朕昨日说,要取她性命,昨晚人就被烧死了,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父皇是天子,父皇的要求,上天听见了,所以给父皇省事了。”
萧帝重重拍了下桌子,“萧承辞,你当朕是傻子不成?”
萧承辞抿着唇,不再多说。
萧帝站起身,指着萧承辞,“别以为朕不知道,这是你动的手脚。”
京中,能让萧帝派去的人,也找不到踪迹的,除了萧承辞,就再无二人了。
萧承辞抿嘴不语,也不给自己辩解,也不给自己反驳。
萧承辞昨日让人把裴芝带走,只是想救裴芝罢了。
他也没想过,自己能逃过父皇的追责。
时间太短,他根本没有办法想别的计谋。
“朕今日给你一次机会,你把人交出来,朕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萧承辞继续装傻,“儿臣不知道父皇在说什么。”
萧承辞的态度,让萧帝实在生气,抄起一旁的茶盏冲着萧承辞砸了过去。
这个距离,萧承辞完全能躲开的。
但萧承辞没有,生生地受着。
茶盏砸中了萧承辞的额头,萧承辞一阵晕眩,随后有暖流从额角流了下来。
萧帝见着萧承辞被砸中,也是愣了一下。
萧承辞的身手,萧帝是了解的,这个距离,萧承辞只要歪头就能躲开。
萧承辞是故意的,想让自己受伤,让他心软。
想到这一层后,萧帝顿时勃然大怒。
“萧承辞,你竟然为了个女人,不惜以身犯险?”
这茶盏要是砸中了萧承辞的眼睛呢?
萧承辞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前的血迹,“父皇说什么,儿臣不懂,父皇要砸儿臣,儿臣不敢躲。”
萧帝算是看明白了,萧承辞今天是铁了心的,不会把人交出来了。
“萧承辞,你真要跟朕作对?”
萧承辞立马道:“儿臣不敢。”
“萧承辞,你不要以为,你是太子,朕就拿你无可奈何了。”
萧帝威胁道:“你当真不怕,朕废了你不成?”
萧承辞是萧帝第一个嫡子,也是唯一一个嫡子。
三岁,就被萧帝定为太子,跟着萧帝上御书房。
萧承辞犹豫了一瞬,却道:“父皇息怒,儿臣若惹父皇生气,父皇想废,那便废吧。”
萧承辞的犹豫,并不是赌,父皇不敢废他。
萧承辞的犹豫,只是在问自己,为了裴芝这么一个女人,真丢了太子之位,划算么?
划不划算,萧承辞并不知道,但他不想裴芝死。
“好,你很好。”萧帝从龙椅上下来,手指着萧承辞,气到颤抖。
萧帝从未想过,自己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太子,为了一个女人,真是昏了头了。
“今日,你是无论如何都不把人交出来了?”
萧承辞垂首不语,沉默代表了一些。
“来人”萧帝高声唤道:“给我把萧承辞拖下去,杖责五十。”
萧帝就不相信了,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让萧承辞把人交出来。
这种祸害留在萧承辞的身边,后患无穷。
宫人听了吩咐,连忙跪在地上。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宫里上下,谁不知道,萧帝把太子看得跟个眼珠子一样。
今日虽然不知道,太子怎么惹得圣上生气了,但谁也不敢动手责打太子啊。
萧帝怒道:“怎么,真当朕死了不成?现在,还是朕的天下呢,不是他萧承辞的。”
宫人你看我,我看你,只能领了命,拿板子的拿板子,拿长椅的拿长椅。
布置好后,宫人谁也不敢伸手摁着太子殿下去挨打啊。
还是萧承辞,自己撑着地起身,然后趴在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