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平安三个人都坐起来。
“平安少爷,我家主子烧的不行,人都迷糊了。”
“有东,别急,我这就来。”
方家村的病人喝了他的五味子汤就好了许多,村长就跟正常人一样,大成也好的八九不离十了。
霍止昨晚也熬了汤药给他喝,怎么就不行了呢?
这是病毒起了变化了?
平安三人以最快的速度穿裹好。
“小武、林峰,你们听我话,不必跟我进去,烧水、做饭、消毒,做这些事。”
小武点点头,他们跟着一点用也没有,不如做这些有意义的小事。
平安提着医箱进了房,打开窗户。
已经十月份的了,清晨还是有些冷的。
但霍止脸都烧的发红,他戴着手套都感觉烫手。
“有东,你扒去他的衣服,留一条里裤就行,我给他物理降温,再给他针灸。”
霍有东不知道什么是物理降温,但他知道平安说的都是对的,他照着做就是。
平安到门口喊:“林峰,打一盆温水放门口,你不必端进来。 ”
“知道了,少爷。”
有东脱去主子的衣服:“平安少爷,我该如何做?”
平安从医箱里拿出一个小巴掌大的小坛子,从里面拿出一团药棉,又拿出一小瓶酒精。
“有东,你拿这个棉团沾了酒精擦他的额头、腋下、脚板、膝盖窝,擦过再擦。”
“是。”
平安端过林峰放门口的水盆,扶了霍止坐起来,用温水一遍一遍擦拭他的后背和其他地方。
一刻钟后,霍止的体温降了许多。
“有东,你扶着,我给他针灸排毒。”
十几针扎下去,平安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
霍止下半夜感觉自己都快不行了,直到有东过来探他,可那会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等平安和有东给他擦拭身体,他已经慢慢回过神了。
“平安,昨晚喝药后人很舒服,可下半夜就感觉人不对劲,不多时体温就上来了,人也透不过气来,有东进来我还知道,可已经不能说话了,这疫病真厉害。”
“我知道了,你这会别说话,你身上的病毒跟方家村的不一样,他们那种温和,你这来势汹汹,如果我不在你身边,怕你一日都难熬了。”
平安起了针。
“霍止,一会我还得去方家村村口那,你跟有东就留在这,中午边我就回来了。”
“你放心,我又不是孩子,你在外小心点,一会出去好好洗洗,里里外外都换了。”
霍有东松了一口气,幸亏跟着平安少爷,如果现在还在西区,他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主子,我去准备洗漱水。”
霍止还没有点头,就不见了人。
“你之前说你的人没有我的人好,我看有东几个就很不错。”
霍止扬扬唇角:“不是跟你卖惨么?不过也就他们几个不错,其他人跟你的人相比较,还是差了不少。
平安,回京时还是把我带着吧,我不想留在这里当这个东家了。”
“行,只要你愿意,好好歇着,吃几口我就得走。”
霍止安心地闭上眼。
有平安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院门外,霍有东看着有南下了马车,忙走过去。
“怎么来的这么早?”
“东哥,我昨晚就到了城门口,问了方捕头,才知道你们跟平安少爷来了,天色太晚,我就在马车上歇了一晚,天不亮就往这里赶。
主子怎么样了?”
有东低声道:“咱们主子染的这种病比较厉害,后半夜烧的很,平安少爷刚给主子扎了针,现在人好多了。”
他把昨晚和刚才的事跟有南说一遍。
有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自家主子一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会在这辈子遇上平安少爷,几次危险时都是平安少爷救了主子的命。
“我想办法拿了不少的药,又递了信给喜叔,主子的事我没说。
喜叔说老夫人还在家里骂,骂主子没良心,管外面人都不管自家大哥。”
“别生气,只要主子好好的就行,其他都无所谓。”
平安带着小武、林峰出了门,这会天才大亮。
等到了方家村帐篷处,大成跟村长已经等在那了。
“平安少爷,总算是等到你了。”
“路上马车出了点问题,稍微耽误了下,可有什么急事?”
“平安少爷,村里病人喝了您给的药都好了许多,只是我娘昨晚又发了热,不过不是很严重。”
“村长,能不能麻烦你跟大成回去,带他娘过来给我看看。”
“哦,这当然好。”
村长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大成娘底子太差了,如果不是平安少爷的药,怕是人都没了。
大成爹没了,祖父祖母也没了,他娘可不能死,不然孩子就成孤儿了。
大成娘是被村长跟大成放在小驴车上拉来的,不远处还有好几个村民跟后面看着。
这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肉,更别谈什么好脸色了,整个人暮气沉沉。
村长跟大成把她扶在椅子上坐下,如果不是两个人扶着,平安估计一阵风都会把人刮走。
平安想起自己娘,娘已经四十岁了,却比这女人年轻的不止一点。
平安问了一些话,妇人根本没力气回答,极低的声音,隔着一段路,他根本听不清楚。
大成只能代答,因为着急,话也颠三倒四。
平安想想还是把自己裹紧,准备走近一点。
小武、林峰刚想动,平安就阻止了他们。
“去烧水,都去有什么用?一会我回来还得你们给换衣。”
他走到距妇人一丈远的地方停下。
这才看清她的脸色,又仔细问了她一些问题,他的心沉了下来。
这妇人的病他治不了。
大成这才知道娘亲的肚子里长了恶肿,且已经半年之久。
他扑通一声朝平安跪下来:“平安少爷,求求您救救我娘,我只有我娘了。”
平安不忍,朝前走了几步,给她诊了脉。
半晌他放下她的手,没打算再去摸她腹内的瘤。
据她所说已经有拳头大了,现在哪里是动手术的好环境?再说就是动手术,这样的身体哪里吃得消?
妇人轻声道:“平安少爷,别为难,我知道自己不行了,就算是没有这瘟疫,我也活不下去的,这几个月我都很难受的。”
村长叹气:“身上长了这样的东西,你该说出来,早点治也好啊。”
妇人摇摇头:“村长,没有用的,我去华寿堂看过,人家说只有大公子和平安少爷才能开腹切了,但如果东西不好,就是切了也没用,老大夫说我这个十有八九不是个好的。”
妇人一口气说了不少话,喘气喘的厉害。
“平安少爷,我儿不会有事吧?”
平安摇摇头:“他没事,他会好的。”
妇人笑起来:“那就好,我儿今年十二岁,特别的乖,特别的懂事,平安少爷,我走后他就一个人了,您能不能收他在跟前做个长工?”
大成呜呜地哭起来。
“婶子,我给你开些药,你回去好好养着,说不定也能好转。”
平安想想还是说,“如果你身体恢复好一些,说不定我跟师傅联手能给你切了这个瘤,你得为大成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