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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回到自己屋里,打开妆奁匣,抽出最下层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只做工精巧的和田白玉簪,轻碾着上面的飞云纹,往事再一次浮上心头。

那年,平阳郡主在京西的皇家牧场举办风筝节,邀京中官宦人家的公子小姐一同前去,并以一块上好的和田方玉和五十两纹银为彩头。

那时晚云刚回宋府,外祖母给她带的银子全被母亲拿走了,连一些贵重的首饰也被宋朝雨要去,她囊中空空,正是缺钱的时候。

当表姐苏梅兰邀约她去参加风筝比赛时,她一听得了第一名有五十两银子,便满口答应下来,姐妹俩一起在家中糊了两个风筝,准备去京西。

宋夫人本不愿晚云去那男男女女混杂的地方,可碍于苏梅兰相邀,她又不能责骂侄女,只得由着苏府的马车接走了晚云。

在那里,晚云梅兰两姐妹第一次遇见了周穆周砚两兄弟。

晚云对拿下冠军信心满满,她在南陵长大,那里最不缺的便是山坡和草地,放风筝更是她从小玩到大的游戏,儿时的玩伴里,还没人能在此事上比过她去。

可周穆一样胸有成竹,他做的飞鹰软翅风筝骨架轻盈,翼面光滑,必然能飞得最高最远,那块和田方玉正是他所求之物。

一声锣响,参加比赛的公子小姐们,忙得不可开交,婀娜多姿的倩影和潇洒挺拔的身姿,在一望无际的草坪上来回穿梭。

刚开始不久,苏梅兰便不小心折断了风筝翅膀,悻悻地回到凉棚里歇着了。

周砚对放风筝不甚感兴趣,也兀自坐在棚里,一边饮茶,一边看着活泼可爱的晚云,在草地上奔跑嬉笑。

比赛设定的时辰已接近尾声,天上还挂着十来只风筝,数晚云和周穆的最高。

二人互不相让,时而看着风筝的高度对比一番,时而又不服气地扬起下巴向对手示威。

半边乌云从天际飘来,天上忽然刮起了大风,晚云只觉得手里的线越勒越紧,几乎要拖着她走,她手腕一转,将风筝线缠在手中,死死拉住,还有一刻钟就要结束了,只要她坚持下来,那五十两银子便是她的了。

周穆看着晚云,她小小的身子被那风筝线带得左摇右摆,好几次差点被石子绊倒,不禁生出些怜香惜玉的心思。

他松了松风筝线,往晚云那边靠过去:“哎!小姑娘,不如你认输,我得了彩头分你一半,如何?”

晚云噘嘴看向周穆,满心的不悦,眼看着要赢了,她怎么可能认输呢,便回道:“你离我远些,仔细待会儿风筝线缠住了。”她不想和他多说,只想寻个理由让他赶紧走。

周穆唇角微勾,斜眼往天上瞥了一眼,笑道:“已经缠上了。”

晚云心中一惊,睁大了眼仔细看向自己的风筝,两股线真的在半空中扭在一起了,她恼得脸色发红,更吃力地绷住手里的线,不肯撒手。

“都怪你。”晚云心痛地看着最高处那只风筝,忍气道:“要么你剪断你的线,要么就看谁的线先割断,反正我不会认输。”

风吹得更大了,两只风筝线交缠在一起,仿佛要把人拉到天上去一样,晚云只得更用力地压住自己的手。

周穆的心思早已不在风筝上,他看着晚云恼怒的样子,嘟着嘴不停抱怨,脸蛋气的通红,觉得她甚是可爱。

等他收敛情绪,稳住那颗扑通乱跳的心,看向她手中时,才发现一股殷红的鲜血从那捏紧的拳头里流出来,顺着手臂滴落在地。

周穆忙伸出手,帮她拉住上面的线,紧张道:“快松手。”

晚云咬紧牙关,却将拳头捏的更紧了,她才不会上当,在最后决定胜负的时刻放了线。

周穆拿她没办法,一手拉住她的线,另一手举起自己的线盘,低头咬住线端,用力一扯,将自己的风筝线咬断。

他丢掉线盘,转手捏住晚云的拳头:“现在可以松手了吧。”

晚云愣愣地看着他,这才感知到疼痛,她任由周穆小心翼翼地替她解开缠在掌心的细线,再用手帕把伤口包扎起来。

最终晚云得了第一,她高兴得手舞足蹈,很快便忘记了疼,拉着苏梅兰去平阳郡主那里领了彩头。

她抱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和装玉石的盒子,找到正在棚子里小憩的周穆,把盒子往桌上一放:“这个送给你。”

周穆和周砚都愣住了,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呵呵笑起来。

周穆打开盒子,看着里面那块通透晶莹的方玉,认真地看向晚云:“你真的要送我?”

晚云点点头,疑惑地看着似笑非笑的二人,不知他们是何意。

“我没有认输,也不会答应把银子分你一半,可是念在你为我断了风筝线,还帮我处理伤口的份上,这块玉就当作谢礼吧。”晚云笃定道,她可不想欠别人的情。

周砚拿起那块玉,仔细观摩了一会,心想这姑娘怕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竟然连和田玉价值多少都不知,这块完整的方玉估价至少二百两。

周穆笑意盈盈地盯着她:“你可真是个傻姑娘,这块玉少说也值几百两,你轻易就拿来送人,那区区五十两你却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晚云吃惊不小,这玉看着也不怎么样嘛,竟然如此值钱。

可她又转念一想,就算它价值千金,她也寻不到地方去卖掉,何况她也不知他的话是真是假,还不如这沉甸甸的银子拿在手里踏实些。

“管它价值几何,反正就是送你了,现在我不欠你的了,你爱怎么处理它都随你。”说罢晚云站起身,心满意足地抱着她的银子,挽着梅兰表姐的手,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可让晚云没想到的是,她刚一回到宋府,母亲就殷勤地接过了她手里的钱袋,除了说几句夸赞她放风筝厉害的话,连一个铜板都没给她留下,为此晚云躲在屋里哭了整整一夜。

银子没了,她又开始后悔起来,时常想起那块价值不菲的玉石。当然,偶尔也顺带想想那个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