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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去前厅送茶水的丫头,躲在窗边偷听到了晚云诊病的详细内容,她本想趁着夜晚无人之时,赶去青玉轩报信,可晚上一场更激烈的暴风雨在卧房骤然降临,她忍住激动的心情,在墙根下躲了一夜,只为获得更具有价值的情报。

第二日,天刚微微亮,一个身影跑进青玉轩,叩响了书房的门。

武阳打着哈欠,睡眼迷蒙地打开房门,看了来人一眼:“这么早,你过来做什么?”

小丫头躬身从武阳手臂下钻过,躲进书房门后,小声道:“武大人,奴婢新得了禾风院的消息,特来禀报给您。”

周穆不便常往禾风院去,便让武阳时刻留心着那边的动静,可武阳也不愿成日里守在那外面,像个小贼一般听人墙根,于是又花重金收买了一个在晚云跟前伺候的丫头,让她随时将晚云的行踪汇报给他。

每来一趟,那丫头都能得不少赏银,若消息有用,武阳还会多给些,她得了甜头,愈发尽心探听消息,而这一次,她坚信一定能换来一个大大的赏赐。

武阳还以为和往常一样,不过是汇报晚云和周砚如何恩爱,如何一日三餐,形影不离的,便也没放在心上,他已经听腻了。

他之所以还坚持给赏赐,让那丫头隔三差五地过来汇报,不过是想让周穆听听,好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目前看来,还是颇有成效的,从前听了晚云和周砚的日常生活,周穆都会整晚失眠,连着多日失魂落魄,可现在听得多了,倒也坦然接受了,只是偶尔发几句牢骚,很快便过去了。

武阳想着,再过几个月,说不定公子就会突然想通了,成全二奶奶的幸福,也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你说吧,尽量详细些”武阳把脚翘在椅子上,仰着头闭目养神,对内容一点儿都不关心。

周穆站在书架后,捏紧了手中书卷,竖耳细听。

“昨儿二爷请了个大夫,来给二奶奶诊脉,那大夫说二奶奶曾经小产过,是小月子没有将养好身子,才落了病症。可二奶奶入府不足半年,奴婢一直近身伺候茶水饮食,她有没有小产我自然最清楚。这说明她嫁给二爷前就已经......”

书卷“啪’地一下掉落在地,打断了她的话,她谨慎地捂住嘴,目光往书架后探去。

武阳也猛然睁开眼,坐直身体,刻意清了清嗓子,朝书架后面喊道:“哥,你取书仔细些,若弄坏了公子的藏书,他回来可要责罚!”

说罢又转头看向那丫头,扔了一锭银子过去:“行了,先下去吧,记住你对我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可往外传,若还有旁人知晓了,别说从我这拿赏赐了,恐怕你这条命也由不得你做主了。”

那丫头见到银子两眼放光,贪婪的心又让她壮着胆子,继续道:“武大人,奴婢还没说完呢。奴婢半夜又听到二奶奶一直在喊叫,还哭哭啼啼的,估计二爷对她动了手,两人闹到天亮,屋里的动静才停歇下来。奴婢猜测,定是为了白日里那件事,哪个男人能容忍......”

不等她把话说完,武阳忽的起身,一把提起她,又从桌上拿了一锭银子塞她手里,打开门把她丢了出去:“记住我的话,管好你的嘴。”然后重重地关上门。

果然,他刚关好门,一回头便看到周穆眼中闪烁着怒火,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泛白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咔咔作响。

跟在后面的武辉急得不知所措,干脆从后面圈住周穆的腰,劝说道:“公子,别冲动,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可别做出格的事。”

“周砚这个混蛋,他怎么敢对晚云动手。”周穆双眼通红,眼中噙泪,从他听到晚云小产几个字时,便已觉得天崩地裂了。

所以当初她回南陵,也并不是对他失望至极,决意分开,而是有了身孕不得不离京。他无法想象那一年里,晚云的处境有多艰难。

可即便如此,她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过他的姓名。她选择自己坠入深渊,把清白和光明留给他。

周穆心碎欲裂,这一次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也要保护晚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他不顾阻拦,执意要去禾风院,武辉武阳拦不住,只得跟过去见机行事。

晚云坐在床角,依旧不许周砚靠近,此时天色大亮,屋子里也逐渐明亮起来,晚云的心里稍稍觉得踏实了些。

门外有人在叩门,一个丫头道何总管已等在门外,向二爷询问今日出门需带多少人,他好命人准备随行的马车和干粮。

周砚迟疑片刻,起身去外间开门,晚云见他和何总管在门口说话,便翻身下床,快速穿好衣物。

她左右张望几下,最终目光停留在挂着风铃花的窗台上。

推开窗户,踩着绣凳,爬到几案上,再反手扣住窗台,往下一跃。

她一气呵成,出来后一刻也没停留,顺着屋檐反向跑去,憋着一口气跑到竹月的屋门前。

站在门外那一刻,她心里的委屈又喷涌而出,泪流不止。她轻轻敲了敲门,哑着嗓子道:“竹月,你能让我进去吗?”

屋内发出窸窣的声响,片刻后木屐的哒哒声传来,晚云抹抹泪水,双手已放在门框上,准备推门进去。

可那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却没有人开门。

“小姐,我身子不适,何大夫说这段时日需好生静养,恐怕不能在你跟前服侍了。”竹月站在门后说道。

“无需你服侍,我就是想看看你,和你说说话。若你身子不适,我来照顾你、服侍你,可好?”晚云带着哭腔哀求道,“你就让我进去坐一坐吧。”

竹月红着眼,却还是狠下心拒绝了:“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地躺会儿,你别来打扰我,快走吧。”

晚云愣了一下,扒在门上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连竹月也不愿收留她了吗?

她哭着转身离去,茫然地走在一个又一个屋檐下,不知该走到哪里去。

身旁不时有路过的丫鬟过来向她行礼,她并不理会,也无心遮掩自己的眼泪,只避开她们胡乱走开。

一个宽大的手掌从后面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晚云顿了一下,还没回头察看,周穆已大步走到前头,拉着她往梅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