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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岁岁倾安 > 第86章 两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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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哪里是劝慰她,根本就在偏私于她。

舒岁安觉着对他很是不公平,虽然周应淮面上看不出任何不悦,但因为她如今也把他拉入尴尬的局面,想到这里,她心里愈发的内疚:“文鸳,不要对我太好了。”

“没有。”

舒岁安没想到周应淮竟然回应得如此干脆利落,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此刻满满都是他。

她那双水眸,看了都不忍生气,周应淮看着她,伸手拂开她面颊旁的发丝,不待她反应之时,伸手覆在上头,他温暖的掌心轻柔无比的贴在舒岁安的额前,眼里只有一片黑暗。

不久后,耳畔只闻见一声轻笑:“我们之间不用分得如此清,你心中的那些石头可否能为我挪动一下,信我能够护住你,可以吗?”

男子的掌心温度隐隐发烫,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周家公子不仅面上蛊惑,嘴里的话更比英俊的面容更为蛊惑。

怪不得业界都恨不得能攀上他,即使是他的脚下泥,也恨不能触一下......

舒岁安把他的手轻轻取下来,而后放在手心上,另一只手拂过他的左颊:“好。”

黄昏时分的残阳印在他们身上,舒岁安顺从的让他拉起自己,大手包裹着小手在洗手池子里净手,那人就像教导几岁小朋友似的,与她十指交缠不厌其烦地搓着她手中的污垢,深怕拉下某一处洗不干净,她会生气似的。

她也很调皮。

洗完手后把手上沾上的水往他身上抹去,吓得上楼前来添茶的秀华姨大惊失色。

在周家伺候的老人都知,那人洁癖得要紧,平日里沾上一点别的东西都立马嫌恶得要更衣一番,不过看向周应淮的时候,神色如常,还宠溺的刮了刮舒岁安的鼻尖。

周应淮似乎很喜欢牵她的手,自从两人心照不宣的表明心意后,这个人在私下总是喜欢与她贴近,初初开始舒岁安还是会害羞,如今也随着他一样,面不改色的顺从了。

这就是一回生二回熟?

他牵着她的手下楼时,周应淮与自己的身影打在墙上,模模糊糊的晃动。

她停了下来站在阶梯上,牵唇看着二人的残影就像融为一体的爱侣,永不分开。

楼下适时响起:“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从一声到好几声,舒岁安朝下看去,是小芦筑伺候的佣人。

为首的是一位较为年轻的女佣,捧着一个蛋糕朝她的方向走去,上面还很有仪式感的插了一支蜡烛。

周应淮低头打量着她的神色,低沉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

舒岁安双手接过佣人的蛋糕,吹熄了摇摇欲坠的蜡烛,灯芯随着她的轻呼熄灭。

而后那人又燃起了火折子,又重新点燃了蜡烛,此刻她的眸子里只有又燃起的蜡烛。

“希望18岁的舒岁安平安喜乐。”

“恭喜18岁的舒岁安重获新生。”

“余生岁月,皆为欢喜。”

原来如此。

舒岁安想,这比新春时分燃起的烟火还要耀眼,她的眼里,耳边,心里满满都是他。

佣人早已被周应淮遣走了,此时客厅只余下二人,他们在忘乎所以然的交颈缠绵,彼此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直至舒岁安有些支撑不住的勾住他的脖颈处,脚都在打颤。而她盈盈一握的纤腰此刻被某人紧紧攥住,怕是他一松手,舒岁安就会跌落在地了。

只是她太累了,蛋糕最后只是吃了一口便歇了心思了。

虽说是周应淮亲手制作的,还专门佘了人情债,在冯润华那处借了一个西点老师傅过来小芦筑一板一眼的学。只是她一个人也吃不下这么多,而他自个本人也对蛋糕不甚感冒,故而剩余的一大半都分切好,给喜欢甜食的佣人们了。

当然,那是小寿星临走前专门吩咐的,为了给周师傅一个面子,强撑着疲惫切了一小块尝了口,味道确实不错,和外面私坊买的大差不差,只是一个人也吃不下一整个,故而就说分发给想吃的佣人,有些喜欢甜食的小年轻也开心,跟着小主人沾了光呢。

把舒岁安哄睡了以后,替她掖好位置,房内的空调温度调至26c后方才安心下楼。

......

周家老宅那边出了这么一个大岔子,当事人有两人早已远离现场,而被打的那个人却一言不发,也不提追究,老宅的佣人扶起他时,他还踉跄了几下,只是自尊心要强的他不顾紫红的嘴角自顾自的往前走。

路过言淑慧的时候,他并没有对她有什么言语,只是她分明看见,易洵之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她腿脚有些轻颤,若不是沈蔷在她身旁及时扶住她,想必她也要摔在地上了。

沈蔷自知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刚刚那么一瞥就见到书房外的舒岁安,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了,只是言淑慧在外愈发的不体面,连装都懒得装一下,就把自个心里话掏个干净,她听了也就算了,只是门外站着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她口中那被轻贱的当事人。

叶君尧看着两个女孩,一位面色如常,一位面色苍白,说实话他也不想插手,不过那位面色苍白的说的话太刺耳了,刺耳到让他也有些挠心挠肝的感觉。

还未来得及开口,老宅的老管家就请了几人过去前堂喝茶了,想必事情也传到老人家耳根子前了。

周老爷子刚刚才和周应淮通话完,那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老爷子处理好一些没必要存在的人情世故。

入了厅堂,老管家已经很有眼色的准备好几个茶盏,上茶的佣人也被遣走了,老爷子正在喂汤药给周婉凝,今日她难得坐在轮椅上,听话的候在一边,周老爷子替她拭干了嘴角后,把药碗递给老管家,老管家也适时退下了。

现如今,堂中只有几个小年轻,以及他们两个长辈。

“后生们,招待不周了,老爷子我呀,腿脚不好,见谅。”

叶君尧率先很有眼色的捻起茶盏小小地饮了一口:“后生可以自个照顾自个,老爷子您歇着吧。”

沈蔷也反应过来,也捻起茶盏递过去给言淑慧,只是她拂开了沈蔷递来的茶盏,沈蔷被茶水溅到了,裙摆上沾了些茶渍,还未来得及处理,只见言淑慧奔向角落里的周婉凝,声泪俱下的哭诉着:“婉姨,您不在,他们都欺负我。”

周婉凝没有动容,如今她的情绪都需要长期服药控制,连自个都照顾不好自个,更别提照顾别人了,她被言淑慧攥住的手一动不动,眸子里稍有些迟缓,视线挪到半蹲在地上的言淑慧,眸子里像是被一层浓雾罩着。

“婉姨,您这是怎么了?”她拽着周婉凝的手不断摇晃,只是周婉凝始终呆滞的看着她,往日里雍容华贵的贵妇形象也不复还。

这段时间没有去专门的美容院护理,也没有去专门的工作室形象管理,如今的周婉凝就像一个普通的妇人,华发便白发,那副精致的脸也展露出与她年龄相仿的状态,一点也没有曾经淮安贵女的风范。

在言淑慧不断的摇晃中,她终于受不住的抽出自己的手,而后嘴里断断续续的念叨着:“我.....我.....别碰我,你这个扫把星......”

言淑慧被赫然的甩到地上,膝都被磕到了,终于得见周婉凝有些疯癫无状的模样,她开始慌了神,扭头转向周老爷子。

周老爷子轻叹了一声:“如你所见,她如今已经这样了,你还愿意吗?”

言淑慧背脊僵硬至极,只见她不断大口大口的喘气调整自己的慌张,而后又转头看向一直自说自话的周婉凝,有些不可置疑的看着她,眸子里的乱不是小的。

她怎么能现在就疯了呢,那她怎么办?

言淑慧闭了闭眼,手微微收缩握成拳头状,只是她在调整呼吸的时候,耳边里周婉凝一直念叨着:“贱蹄子,贱蹄子,你这个外来人......”

她眼眶红得要命,随后牵唇坚定的站起来。

“爷爷,婉姨会好的。”

周邦国没想到如此利益分明的言淑慧竟然一口应下,那深邃的眸子直视她,似是要把她看穿那般。

方才院子里的动静他不是不知晓,表兄弟两人为了一个女子大打出手,被遣来唤他的佣人把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通,话语里无不是对舒岁安的重伤,把言淑慧摘干净的。

他是过来人,自是知道此言是谁让人前来的,当时就让老管家把人裁掉了。

在周家伺候的人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既然不能一心伺候,生了二心,那能终止合作了。

因为他相信周应淮并不是一个冲顶行事的人,他是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为人如何他自是最清楚不过。

若是能让他大动肝火要拳拳到肉才可以处理的事情,想必是易洵之那里也出现了些偏差。

他并不是迂腐的老人,不是非得要把责任全数归咎到舒岁安身上,男女情爱自是有,只是他不是老了糊涂了,他也有判断能力,这不是一个人可以造成的局面。

对于那名前来告状的佣人,他可以秘密处置,而言淑慧这个小妮子那手段,他自是也会处置。

本想让她知难而退,不过她却迎难而上,还真是个有心思的人。

默不作声的叶君尧此时也挑了挑眉看着言淑慧,眸子里的轻蔑并不是偏私,而是他觉着虚伪的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强悍。

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死不了就到处出来惹人嫌。

他可没有忘记,言淑慧在背后的小举动,他也处理过那么一两次,回回都被他逮个正着,只是他是外人,抹不开直接和言淑慧说什么。

思及此,他把剩余的冷茶一饮而尽,打个圆场:“既然阿姨服了药,那我们也不叨扰了,周爷爷不跟我家岁安计较便行。”

不提岁安还好,一提岁安二字,周婉凝的情绪就开始不稳,手紧握着轮椅的把手疯狂的前后摇晃着身体,方才听不清的那几个字,如今敞亮的从她喉咙里吼出来:“贱蹄子,贱蹄子!”

叶君尧抬手替老爷子喧了伺候的人来,家庭常备的医生也跟上,给她注\/射了镇静剂以后,连忙把她推走,生怕再惹出什么事情来。

出了门的叶君尧眸子不离言淑慧身侧的沈蔷,她也似是感应到,回眸看向打量自己的叶君尧。

第一个反应:他不是自己可以接触到的。

试问一个年轻就可以顶替西南二把手坐了他位置的人,而且底下的人还对他心服口服。

说是年少有为可以,说是心机深沉也不为过。

沈蔷回以一抹微笑,随后跟上言淑慧的脚步凑到她身侧。

比起那遥不可及的人,她还是管好自己身边这个姑奶奶吧,难顶。

......

夜里,周邦国亲自给周应淮回了一通电话,他虽然尊重孙子的任何决定,但也不能全然的盲目相信,他还是问出了口。

他让宅中的老管家送药去易洵之的院子时,他不在,问了伺候的人以后,方才知道他去了周婉凝的院子里头给她伺候汤药。

在他眼里,易洵之是一个孝子。只要他本人在家,他必定风雨不改的前去周婉凝的院子给她伺候汤药,若是周婉凝睡太多的时候,他还特地给她按摩关节处,怕她的关节萎缩疼痛,为此他还专门跟了医生去学,就是为了方便照料周婉凝。

易洵之无疑是一个乖孩子,一个稳重有担当的乖孩子。

这样的人,他能责怪他什么......

而且老管家当时端着夜宵上楼给易洵之送去时,隔着门板还隐隐地看见里头的易洵之匍匐在周婉凝床榻前,一声又一声的低声啜泣声:“我该怎么办,母亲.....我该怎么啊......”

电话那头的周应淮把手机放在厨房琉璃台上开了免提,他驻足在灶台前,在下着清水面,筷子搅拌着散开的面条,怕糊底。

舒岁安一觉到如今,没有醒过,他怕半夜小朋友起来会饿。

周邦国听着那头偶尔传来的厨具敲击声,也没有训斥什么,甚至还提醒周应淮莫要三餐不定时,正想挂掉电话的时候,他开口说了一句话。

“爷爷,若是他因为私心偷窃属于我的东西的时候,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