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至理名言,苏羽又恢复了他肤浅的快乐。
两人鱼贯进入了后排的瓦房。
才踏入厅堂,入眼一幕却把苏羽吓的神魂大冒。
只见一个俊秀的男子坐靠在背靠椅上,身上的衣裳早被扯破,露出雪白的肌肤,胸膛处却开了一个大洞,鲜血汩汩的往外冒。
男人的前面却是站立一名纤细的女子,手里执着一把明晃晃的牛耳尖刀,血淋淋的热血正顺着尖刀不断的滴淌。
杀人啦?
滔滔的娘亲提刀杀了滔滔父亲!
苏羽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
执刀的女子猛地朝他看来,吓的苏羽八百度的高音断崖式的跌为零。
因为那女子的脸庞太可怕了。
女子的脸庞不仅有一条条刀疤,还有烫伤,还有腐肉,苏羽甚至可以看到蛆虫爬动。
如果真要安插个形容脸蛋的词,用丧尸脸形容吧。
“啊娘,你又是做啥?”
滔滔还是三步并成两步夺过丧尸脸手中的刀。
黑凤精神映射出的精神体虽然是虚幻的,但强大的精神力也有意念取物的本事。
“你来干什么?”
丧尸脸对着女儿的来到很不欢迎,语气冰冷到极点。
“想你们了,就过来看看。”
滔滔解释的有点尴尬。
“不用想我们,你本来就是多余的,是累赘,要是没有你的出现或许我还仍是人人羡慕的仙子呢!”
丧尸脸并不领滔滔的情。
“瞧你说的。其实我也不愿来的。唉。”
滔滔欲言又止。
她也不知从哪里取来针线,俯下身子为男人一针一针的缝合伤口。
这方天地的生命体是不会消失的,但是疼痛并不会消失。
男人呲牙咧嘴,但是他的双眸却还是那般的勾魂。
他望着滔滔还不忘感激:
“谢谢,姑娘。正好本人对丹青极擅长,不若就此绘一幅画赠与姑娘。”
苏羽这才注意到地上还散落着一张仕女图,图中的女子却是俏皮妩媚。
虽是农妇打扮,卷袖切菜烹饪。
画中人的眼睛却是灵动的,藏着羞涩、欢喜和憧憬。
图下方还有题字,赠琥珀,心魅作。
唉,这事闹的。
敢情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就是这幅画惹的祸。
我说大哥,哦,不对,得称叔叔。
我说叔叔,虽说我苏羽在感情上就是菜鸟一枚,但我也不至于笨到在一个女人面前画另一个对你有意思女子的肖像吧。
苏羽心里嘀咕。
“爹,不用的。我是你的女儿啊,氤氲啊。”
滔滔帮男人止住了血,用湿巾为他擦拭身体。
这还是苏羽第一次在这方天地听滔滔自称自己是氤氲。
“我女儿?”
男人先是一愣,片刻男人喃喃自语,“我有女儿吗?”。
他陷入沉思。
少顷,滔滔取来新衣裳。
“哦,不敢打扰姑娘。我自己来吧。”
男人起身就要去回屋换衣裳,他仍边走边回忆。
“我有女儿吗?我好像是有女儿的吧?
不对,不对。我的女儿还没出生呢!
对对,我得去为我女儿取个名字。叫滔滔吧。
老子天生那般嚣张,老子的女娃肯定也要魔焰滔天。哈哈,好,就叫滔滔。”
丧尸脸听完后又跳了起来,
“氤氲,去把天底下所有叫滔滔的人都给我杀掉。
这个负心贼外面肯定有私生女,他的心不在我们娘俩。杀了,全都给我杀了。”
丧尸脸女人吼叫。
“何必呢?娘亲。”滔滔对着丧尸脸苦笑。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寻到父亲的时候,滔滔就是那时他给我改的名字。
这事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你就放过天下的滔滔们吧。”
“他凭什么给你改名字,你就是叫氤氲。
还有你干嘛要信他的话,他就是个负心贼,是骗子。
不行,我要让他履行他的誓言,我这就要剐了他的心。”
丧尸脸女人说完又要紧随冲入房间。但她却被滔滔死死的抱住。
“娘亲,今日就暂且放过爹爹吧。
正好女儿学会了一首歌《天之大》,女儿今日就是来唱给娘亲听吧。
妈妈,月光之下。。。。”
滔滔并没有征得丧尸脸女人的同意,娓娓唱来。
苏羽却是从滔滔的歌意听出了思念之外的情绪,无奈和悲哀。
“氤氲,你想说什么?你是要告诉我,别人的娘亲对孩子都是满心的牵挂,就数我是铁石心肠吗?你这是在骂我咯。”
丧尸脸女人讥笑,脸更难看了。
“不是,我只是简单的想把我的思念告诉我的娘亲。
我才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
反正我的血液流淌对娘亲的挂念是无法泯灭的。我只做我认为该做的事。
妈妈你的怀抱,我一生爱的襁褓,有你晒过衣服的味道。。。”
滔滔继续倔犟的唱着。
哪怕是她是精神体也止不住泪珠儿滴嗒。
包含着无奈、悲哀还有渴望情绪的歌声终于还是让丧尸脸女人有了一丝反应。
有那么一刻,几帧画面突兀出现在她的脑海。
一个娟丽的年轻妈妈抱着襁褓里的幼婴,用白皙的脸庞紧紧贴在襁褓上的婴儿,轻柔的摩挲,轻轻唱吟:
“小氤氲,小氤氲,慢慢长;
等爸爸,让他瞧,让他看;
看看你,娇嫩的,小模样。”
“啊!。。。”
丧尸脸女人歇斯底里的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音。
她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不停的摇晃,脱力的坐在地上。
“娘亲,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就如我们当初约定,只要爹爹记起娘亲,娘亲既往不咎吧。我们重新活过。”
滔滔俯身安慰丧尸脸女人。
“不可能了!你别骗我了。千万年来心魔誓言岂是那么好破?
再者,你只是精神体。哪怕黑凤的幻术再厉害,你终究只是个虚体,我们又怎么能一起?
而我真正的女儿只能孤苦一人在外面受苦受罪。
都是那个负心贼造的,都是他毁了我们的家。我决不放过他。”
丧尸脸女人像小孩子又哭又闹。
“娘亲,娘亲。氤氲苦啊!是真的苦,而且还要无止境的苦下去。
可是她需要寄托呀!
要不然这个世界早晚会崩溃的。你可知你和爹爹就是她的精神寄托呀!”
“崩溃了又如何?
早死早投胎,一拍两散。
为什么要让我永生?
苦难的永生和在地狱里的不得超生的囚犯有什么区别?
难道我和我孩子的苦难还不够多吗?”
“娘,氤氲不能放弃。
这个世界就是空玄子爷爷。
氤氲是他的守护者,就像当初我们最无助的时候,是爷爷收留了我们。
是他教我知识,是他养我长大。
爷爷,当初他征求过我的,我答应永远守护爷爷。
哪怕不能说话,不能嫁人生孩子,一辈子孤苦伶仃。
但我既然答应了爷爷就不可能半途而废。”
“氤氲,一定要这样吗?”
丧尸脸女人不断的摇着头,嘶哑的嚎啕,终于还是在滔滔的怀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