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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忍了忍。

呼~

不忍了!

立马起身下床。

等她溜溜达达在厨房转了一圈,却发现除了砧板上那唯一一把切菜的刀外,剪刀毛都没看到。

怎么办?

要不,将就着洗算了?

就在这时,院里传来脚步声,舒苗回头看去,就看到舒自立背着一捆柴走到墙角处的柴垛旁。

他费力放下柴火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这才看向站在厨房门口的人。

也就是这一眼,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前这身上、脸上都带着绿色汁液的鸡窝头真是他堂妹?

“咕咚~”

好半晌,他才随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舒苗?”

“嗯?”舒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蹲在灶台前开始生火。

心道,不管有没有剪刀,这个头她都洗定了!

超大声:再不洗就要臭了!!!

舒自立见她的动作定了定神,走到厨房门口就停下了脚步。

好吧,他承认,他确实是担心靠太近会被熏着,“是饿了吗?”

“洗头。”舒苗头也没抬,不甚熟练的划着一根火柴,再小心翼翼护着火苗放入灶膛,把干草点燃。

“哦,洗头啊,那你怎么没有提前泡草木灰?”

“草木灰?”这下轮到舒苗傻眼了,她没听错吧?

见舒苗愣在那里,直接忘记要往灶膛里塞柴火,眼看着干草要烧完,舒自立也顾不得其他了,快步上前两步把她挤到一边,熟练的塞了些细枝条,把火苗稳住。

他手上动作不停,嘴里也不忘碎碎念,“嗨,是我忘了你脑子才刚刚清醒,什么都不懂。没事,我慢慢教你,有什么你来问我就是了。”

“至于草木灰为什么要泡了再洗,呃……我也不……反正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应该是怕不好洗!”

话说到一半,他顿了顿,随即给了一个自以为正确的答案。

“不过我听说呀,大队长家就不是用草木灰或皂角洗头的,而是用一种香香的洗头粉,可香可香了……”

听着他的碎碎念,舒苗更是一头雾水,便顺嘴接来一句,

“现在是建国后哪一年?”

舒苗没有正经上过学,可时常听到电视里说,庆祝建国多少年多少年,国家的发展是怎么样的。

可惜那样的盛世,与她这个连福利院大门都没出过的小孩子无关。

就这些还都是一月一次的志愿者活动时,为了做给外人看,才象征性的让孩子们看一个小时的电视。

舒苗也是拼拼凑凑了许久,才得以从中窥见那繁华的一角。

“这个我知道!”舒自立高昂起脑袋,脸上都是志得意满。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建国21年了!老师说了,只要我能通过二年级的跳级考试,就让我当升旗手!”

舒苗没理会眼前激动的手舞足蹈的男孩,而是在心里头默默计算。

70-21=49

那现在就是……不对,不对,呃……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

舒自立自说自话半天,没见着舒苗羡慕的眼神,顿觉无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堂妹什么时候知道这么多了?

“诶?你是怎么知道建国多少年的?”

舒苗被他的问话拉回了神,眨眨眼看向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听你说的!”

心里则生出了些许怀疑,她觉着眼前这位的脑子,看着好像有些不大灵光的样子?

“听我说的?我说过吗?”舒自立不太确定的挠了挠头。

说着他突然惊呼一声,立马拿起铲子把灶膛下方的草木灰往外扒拉。

一边扒拉,一边急切的催促,“哎呀,跟你说话都忘记了,赶紧拿桶来!”

舒苗见“建国”这个问题真就这么轻易被揭过,心下觉得好笑的同时,又觉得轻松了许多。

至少有这么一位不大聪明的同伴给自己打掩护,绝对便利多多!

舒苗脑中思绪翻转,却也丝毫不妨碍她忙不迭跑去拿桶。

最后接了小半桶草木灰,泡了一大桶水。

舒自立期间是一点也没闲着,煮了一锅红薯的同时,还做了一个丝瓜汤。

舒苗就这么看他一会儿灶上,一会儿灶下,处理的游刃有余,光看着熟练度,就知道没有三年是绝练不出来的。

等这一顿早饭料理好,舒苗特别想给他鼓掌加呐喊,太牛了!

就他这套利索的动作,谁敢嫌他脑子不灵光,她第一个不乐意!

与送饭的舒自立挥手告别后,舒苗低头望着自己手中的剪子、梳子、镜子一套头,沉默了半晌……

重新做好心理准备后,对着自己一头“秀发”左右开弓。

几分钟过后,舒苗只觉得自己休息了一晚的双臂又开始有罢工的迹象。

强撑着剪完头发,举起镜子看了看自己新鲜出炉的发型。

有心想再修剪一番,但无奈手臂实在不听使唤,便果断放弃这个打算。

剪头发嘛,刚开始那两天都好看不到哪去,长两天就好了。

正常,正常!

再怎么样也比脏兮兮的鸡窝头好看多了不是?

因为知道中午没人回来,舒苗干脆把草木灰水带进空间,痛痛快快的从头洗到脚。

期间头上结的痂,也不知道是被泡软掉了,还是本就到了要掉的时间,轻轻一揉就掉干净了。

洗完澡的舒苗,只觉得整个人都轻了好几斤。

自觉轻了好几斤=瘦了好几斤的舒苗,决定吃点好的补补!

不然没力气洗衣服!

先把衣服用剩的草木灰水泡上,舒苗就迫不及待的奔向水塘边上的简易版灶台。

为什么说是简易呢?

那是因为这灶台,就只是用几块石头围成一圈,上头搁了半个破的差不多只剩个底的陶罐。

目测不漏水的部位,也就她半个巴掌高。

把瓦罐洗刷干净,直接从水塘里舀水,上灶。

转头再把上次捡的十三个野鸡蛋拿出来,洗了十个。

别误会,那是因为瓦罐一次只能装十个!

这还是瓦罐里的水溢出了一大半的结果。

折腾一圈,总算是把火点着了。

期间她也没闲着,先是去地里薅了一大把红薯叶,再去菜地里扯了一把只有她手指头高的鸡毛菜。

洗完菜,瓦罐里的鸡蛋也差不多熟了。

果断用豁口碗做勺,把鸡蛋通通舀出来,搁一旁的木板上。

再用丝瓜络当垫子,捏着瓦罐两侧换了一道水。

期间还不忘往一旁冷却中的野鸡蛋泼碗冷水,好方便一会儿剥壳。

接下来就是红薯叶乱炖鸡毛菜,最后撒上葱段,完美!

早已饥肠辘辘的舒苗瞄准鸡蛋,下意识瞅准其中最大的那颗鸡蛋下手。

虽然鸡蛋乍眼看去都大差不差,但这个毛病,咳咳……舒苗想,她暂时是改不了了。

主要也是她所在的福利院也不富裕,只有每个星期三才能吃上一个鸡蛋,她早已习惯习惯吃什么都赶大的拿。

可能是凉水过的不够,剥的第一块鸡蛋壳就带了一块蛋白。

心疼的舒苗立即又把鸡蛋放回冷水碗里滚了滚。

这下再剥,果然就顺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