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奉接过金牌,与锦衣卫一同查探后,一路行回宜方宫。
宫内表演早已结束,只剩下空旷的舞台。
他找到内务府的太监询问,得知所有人都已被安排到浣衣局,是宜贵妃的命令,今晚戏班的人都不能出宫,需接受内务府和锦衣卫的检查,确认无误后方可在明日离开。
许奉心中暗自赞叹,宜贵妃能坐上后宫之主的位置,确实非同一般,安排得如此周到细致。
他正打算去浣衣局查看戏班人员的安置情况时,一个小宫女匆匆跑来,说宜贵妃请他过去。
许奉不敢有丝毫耽搁,随着宫女快步来到宜贵妃的住处。
进入室内,只见宜贵妃端坐在椅上,面容端庄,眼神中带着几分威严。
贵妃先开口:“锦衣卫的各位,这些日子为了我的生辰辛苦你们了,真是有功之臣。”
许奉连忙躬身行礼,谦逊地说:“不敢当,都是臣应该做的。”
贵妃微微一笑,接着问道:“今晚见你匆匆带皇上去,是有什么急事吗?”许奉心中明了,贵妃这是不放心,也是,后宫中的女子都依赖皇上的宠爱生存,这自然是头等大事。
他坦然回答:“是因为太后身体有些不适,我发现后,必须向皇上禀报。”
贵妃听后,神情明显放松下来,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笑意,但随即又意识到不妥,太后有病,自己却笑了,这传出去可不好。
她轻咳一声,正色道:“太后安康,是我们大顺的福气。你能及时发现,做得很好。我刚才失态了,你别往心里去。”
许奉连忙表示:“娘娘言重了,臣只希望太后能早日康复,国家安宁。”说完,室内气氛稍微缓和了些,贵妃又叮嘱了几句,许奉恭敬地领命退出。
许奉刚从宜贵妃那里出来,打算离开,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他。
他转过身,发现是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手里拿着一个牌子,正朝他走来。
宫女把牌子递给许奉,说这个牌子代表着贵妃懿旨,可以指挥宫里的内务府太监,协助他查案。
许奉接过牌子,连忙表示感谢。
宫女仔细地看了看许奉的表情,突然拉住他的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娘娘让我告诉你,刚才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许奉一听就明白了,贵妃是担心他把她听到太后生病时笑的事情传出去。所以特意派宫女来送牌子,并且叮嘱他。
许奉想了想,认真地说:“请告诉贵妃娘娘,我们大顺国有明君在位,明君的旁边,自然是贵妃娘娘母仪天下。我们作为锦衣卫,肯定是要维护陛下,还有未来的皇后娘娘的。”
宫女听了这话,显得有些惊讶,但很快露出了高兴的表情,向许奉行了个礼,就回去向贵妃复命了。
许奉看着宫女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能够理解宜贵妃现在的心情和处境,她一直希望能生个皇子,然后被封为皇后,但可惜一直没能如愿,心里的压力肯定很大。
而且宫里其他人也都在盯着她的位置,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在这样的压力下生活,确实不容易。还要应对宫里的各种斗争和突发情况,每一步都不能走错,看来她确实需要盟友。
许奉心里明白,如果自己能在宫里有这样一位盟友,那对于以后跟王丞相的斗争,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许奉将贵妃所赐之牌与皇上御赐金牌一并收入怀中,步履轻快,直往浣衣局而去。
至门前,恰逢内务府刘公公,其人一脸愁容,拉住许奉便是一番苦水。
“许大人啊,您可得替咱内务府说说理!这事儿,咱真是冤枉!好端端一场戏,谁承想那吐火之人竟能自个儿吐血身亡,这不是给咱内务府扣上大黑锅嘛!”刘公公手舞足蹈,一脸无奈。
许奉安抚道:“刘公公莫急,此事我自有分寸。待时机成熟,必在皇上面前为尔等美言,咱们底下人,自当相互帮衬。”
刘公公闻言,眼眶微红,感动不已:“许大人高义,往后宫里之事,但凭许大人一句话,咱内务府定当竭力相助。”
许奉淡然一笑,轻声道:“好说,好说。”
心中却暗自思量:内务府此番,怕是难逃干系。
其他人先不说,那川剧吐火之人,绝非寻常,定是刺客无疑。
而此人能混入宫中,若无内应,断不可能。
然此事复杂,急不得,亦不可贸然上报。一来恐得罪刘公公,二来恐引人误会,以为他欲夺宫中戍卫之权。
实则,许奉也是志不在此,修炼武功,开疆拓土,才是他心中所愿。
念及此,许奉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若能将宫中事务交予盟友打理,自己便能全心投入武功修炼与边疆开拓之中,方不负这重生之机。
于是,他面上依旧挂着那抹淡笑,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许奉向刘公公道:“浣衣局之事,便劳烦刘公公与内务府诸位了。我带锦衣卫往他处巡查,以保宫中安宁。”
刘公公闻言,身形微退,神色郑重,双手拱起,作揖道:“多谢许大人信任,此情此义,咱家铭记于心!”
其目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显然对许奉未深入浣衣局之举颇为满意。
许奉心中透亮,知晓刘公公此举实乃有意为之,担心锦衣卫介入,牵出内务府的事端来。
他暗自思量:看来刘公公对内务府也不是全然放心,故特候于此,欲阻锦衣卫探查。既如此,何不顺势而为,给其颜面?
且今日之事,已令刺客无法继续,即便有歹人潜藏,亦难寻机而动。
只要稍微还带点脑子的人,今天晚上也不会再去刺杀了。
于是,许奉与刘公公客气作别,未踏入浣衣局半步,转身步入夜色,直往祁连殿而去。
祁连殿是他的阵法中枢,守护着皇帝寝宫、上书房等要害之地,夜间驻守于此,可确保万无一失。
到了祁连殿,许奉环视四周,阵法运转如常,更放心了。
今夜只需守好此地,明日将浣衣局戏班安然送出宫门,一切便尘埃落定。
届时,只需静待王丞相那边好戏,坐观其变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