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府。
今日休沐,又逢丽日晴空、云淡风清,刘孟鸿正在陪自家夫人林文君在花园里赏花赏景。
夏日正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之时,花园里百花争艳,刘孟鸿虽然为人耿直,却懂得如何逗夫人开心。
这不,在路过一片牡丹时,特意采了两朵最大最好看的牡丹,又小心去掉上面的刺,然后走到林文君面前,举着两朵花,呵呵笑道:“夫人,你瞧瞧这两朵花,哪朵好看?”
他采的两朵花,一朵正红色,开得最灿烂,;一朵玫红色,只开了大半。两朵各有各的好看之处。
林文君捏着手帕,绕着花转了半圈,点了正红那朵,笑道,“妾身喜欢这朵,开得正灿烂,瞧着心情就好。”
见林文君选了开得最灿烂这朵,刘孟鸿顿时笑了,“我就知道夫人肯定会选这朵。”
“夫君既然知道妾身会选这朵,为何又摘了两朵过来?”林文君也笑了。
“因为爹爹知道我喜欢啊!”刘叶箐跳出来,一把抱住林文君的手臂,撒娇,“阿娘,我最喜欢玫红色了,爹爹都知道,你怎么不记得了?”
说完,走到刘孟鸿面前,伸出手,“爹爹给我吧。”
“谁说是给你的?”刘孟鸿拿着花往后缩了缩,瞪眼,“你想要让丫鬟给你摘去,这一大花园的花你不看,非得要你爹我手里的。”说着,他将玫红那朵牡丹簮在头上,“这是我跟你娘亲的,没有你的份。”
“爹爹,你太坏了!”刘叶箐跺脚,气疯了。
刘孟鸿才不管她,饶过她走到林文君面前,乐呵呵的道,“为夫给夫人戴上。”
“孩子还在呢!”林文君粉腮微红,却没有躲避的意思。她睫羽轻颤,低垂着头,露出脖子后白皙的皮肤,显得她脖颈修长。
“我们赏花赏得好好的,她偏偏出来煞风景,我不说她都好了。”刘孟鸿说着,小心的将牡丹插在她的华鬓上,又碰了碰,确定不会掉,才放心放下手,抓着她的手,端详了一会儿,点头。
“我眼光果然不错,这牡丹……与夫人甚配。”
“爹爹,我也与你头上的牡丹很配,你就给女儿嘛~”刘叶箐撒娇。
“去去去!”刘孟鸿挥手,“你的字什么时候能写到像你大哥那般端正好看,我就给你摘花,别说摘花了,就是簪花也行。”
他能成为御史,靠的就是学富五车的学识,还有那一手好看的字。
娶的夫人更是才情出众、知书达理,温婉可人,生了两个孩子,就这个闺女最活泼好动,写的字丑得跟狗爬似的,一点也不像他,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爹爹你这不是为难人嘛!”刘叶箐撇嘴。
“怎么和你爹爹说话呢。”林文君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不是要上府学吗?怎地今天有空来这?”
“爹爹都休沐了,我自然也会放学啊!”刘叶箐一跺脚,指着正缓缓走来的刘思敬,“你看刘思敬他,也放学了。”
说完,她抱着双手,娇哼了一声,“娘亲一点也不关心我们。”
“那是你哥哥,岂能乱喊名字,成何体统!”刘孟鸿瞪眼。
“他才不是哥哥,这么幼稚。”刘叶箐梗着脖子。
“再幼稚也是你哥!”
刘思敬:……
他有这么幼稚吗?连父亲也这么认为。
摇了摇头,走到三人面前,先是瞪了眼还梗着脖子的妹妹,才向父母弯腰行礼,“母亲大人,父亲大人。”
“假正经!”刘叶箐冷哼。
“好歹我也是你哥,我要不要面子的?”刘思敬叉腰,眉毛都竖起来了。
“信不信我揍你一顿!”
“看,原形毕露了吧?”刘叶箐蹭鼻子上脸。
“你,看我不打你!”刘思敬咬牙切齿,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追上去,想要将这个恶劣的妹妹抓起来揍一顿。
看他真的要动手了,刘叶箐眼珠子一转,一骨碌跑到林文君身后,朝他吐了吐舌头,“略略略,打不到我,哈哈!”
刘思敬:……
拳头真的硬了。
“好了好了。”还是林文君出来打和场,“你们两个,不要一聚一块就闹,让别人笑话。”
“哼!”
“哼!”
两人不约而同的冷哼,转身。
刘孟鸿:……
林文君:……
“思敬,你今年十六,再过不久就要及冠了。及冠后就是能成家立业的年纪,得成熟稳重些,不要老和你妹妹闹。”对着自家儿子,林文君语重心长。
“知道了。”刘思敬浑身打蔫了似的行了个礼。
“叶箐,你是大姑娘了,要讲些礼仪,不要大喊大叫的。”林文君又朝在向刘思敬扮鬼脸、一脸幸灾乐祸的刘叶箐道。
……
不远处拐角的假山后,刘思存默默的看着花园里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
“大公子,您不是要去找老爷吗?”身后的小厮问道。
刘思存垂眸,抿了抿嘴,摇头,“不了。”说完,他转身大踏步离开。
小厮连忙跟上去,进拐角时,正好看到小小姐一把抱住夫人,二公子在一旁无奈看着的画面,三人亲昵的一幕让他心里明白了些什么。
想到沉默离开的大公子,他突然狠狠打了自己一嘴巴子。
“让你多嘴,说错话了吧。”
小厮一脸懊恼的离开。
花园,毫不知情的四人继续闲逛着,这时,一个小丫鬟来传话。
“老爷,管家派人来说,仁亲王在府外求见。”
“仁亲王……求见?”这句话的信息含量属实有点大,刘孟鸿脑子差点没转过弯来。
“王爷找你,老爷你快去吧!”还是林文君推了他一把。
“哦,对。”刘孟鸿回过神,拍了拍林文君的手,“夫人你逛完就自己回院子吧,我先去招待一下王爷。”说完,快步朝前院走去。
看着父亲走远的背影,刘思敬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奇怪,“母亲,王爷找父亲何事?”
“估计是前朝琐事!”林文君摇头,看了一眼刘思敬,“你不要管这么多,认真读你的书,十六岁才拿了个秀才,没一点出息。你父亲十二岁就是秀才了,十六岁都是举人了。”
“明年的乡试,你要是再拿不到举人,看你父亲不削你。”
“到时候,我可不会站你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