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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尘在夏州城过了几天舒心日子,钱佑安为了稳住他,带他在夏州好好地腐败了一番。

赌场,酒楼,花魁的服务都很不错,萧尘也装作乐不思蜀的样子,玩得不亦乐乎。

咸阳的风云悄然而至。

潘石的小厮得到“陈肃”身份有假的答案后,便马不停蹄地往夏州城赶。

在他之后,谢玉悄悄将训练多年的死士分成几个小队,为了避免引起注意,等到晚上才悄悄从侧门翻出去,集合到城郊汇合地,伺机分批出城。

虽说这些年林无政对他礼遇有加,但出于对危险的直觉,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谢玉早早做好了准备,假身份,盘缠,路引,干粮等等,早就准备在隐藏的地方,一应俱全。

谢玉顺利出了城等在汇合的地方,死士也分批陆续到达,一行人汇合后,快速朝夏州城而去。

潘石是谢玉的门生,当了几年郡守,孝敬他的东西一年比一年丰厚,之前国公府出事后,谢玉专门跑了趟夏州城,用私盐将萧尘引过去这招还是他出的主意,只不过目的地是永城。

谁知道,萧尘竟然主动跑到了夏州城,没有去永城查案——当然,他去那里也只能空手而归,永城的案情根本就是一个幌子。

这可真是阴差阳错!

这说明什么?说明萧尘他该死!

自打出城后,连日来的憋屈和仇恨全都得到了释放,他一鞭子拍在了马屁股上,抽得马儿一阵嘶鸣,绝尘而去。

捉到了萧尘,要怎么折磨呢?

先让他好好尝尝自己审俘虏所创的几大酷刑,抗不过去算他命好,抗得过去的话,那就好好让他再喝一壶!

谢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只觉得浑身舒畅,恨不得立刻就飞奔到夏州城。

……

此时,林月汐已经带着西厂的人奔马半日,一行人虽然队伍庞大,但却十分整肃,没有一个人掉队,就连马都十分有耐力,跑了大半日竟然不见一匹马倒下。

跟在后面的西厂军士渐渐对林月汐佩服起来。

他们原想着长公主金枝玉叶,根本吃不得这个苦,牛大头甚至还劝告过林月汐,不行就让他带一半精兵强将先去接应萧大人,公主跟第二队人马坐马车稍微慢一点到也没关系。

结果林月汐义正严词地拒绝了他的提议,还说自己能行。

当时牛大头碍于公主的威慑,不敢强势要求,只是在心中不服气地想着,长途奔马的苦,等长公主吃了就知道了,他现在说再多也没用,等到时候她受不了了,自然会按照之前的提议那样做。

牛大头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料到长公主殿下居然坚持了下来,不仅如此,她还一直在队伍的最前面,没有一丝怯意和困乏,眼神熠熠生辉,颇有于千军万马种冲刺的将领的威风。

西厂的军士们也不肯落后,一个个铆足了劲跟上林月汐的步伐,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

到半夜休息的时候,林月汐这才发觉,尽管已经包裹得很严实,她的大腿还是被磨掉皮了。

其他军士也一样,但是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都想早一点到夏州城,能早日增援萧尘。

郡府。

小厮一路风尘仆仆回来了。

一下马,小厮就赶紧去见潘石。

潘石正躺在椅子上,拍着肚子上的肥肉。

见到小厮还有些诧异。

“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厮半跪在地,低声道:

“大人,‘陈肃’的身份有问题,国公爷给的命令是直接杀之!然后再看看他是否易容!”

潘石手指捻着自己的八字胡须,整个人陷在了太师椅里。

“你的意思是,陈肃并不是齐国公的便宜小舅子?国公爷是知道了他是谁?”

小厮若有所思道:

“禀大人,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陈肃并不是他所说的那个身份,不过国公爷猜测对他真实的身份也只是猜测。”

潘石问道:

“国公爷怎么说?”

小厮:“陈肃就是名震一时的西厂厂督萧尘!”

“萧尘?!”潘石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满身横肉的他,差点没站稳,幸好小厮眼疾手快扶住了。

潘石激动得脸上横肉都在抖动:

“你说陈肃是萧尘?”

小厮低着头答:

“目前国公爷也只是猜测,证据不足,仅仅是因为萧大人未出现在永城,说不定这个陈肃就是个坑蒙拐骗的骗子,跟西厂也没关系。”

“你见过骗子拿着真金白银来骗别人的吗?”

小厮分析道:

“国公爷与西厂有血海深仇,他的判断也可能有失偏颇。”

“你容本官好好想想!”

潘石不愿意就此揭过,他能平安混在官场这么多年,又在沈记的高压下苟活至今,除了能忍常人之不能忍,还有个原因就是比常人更谨慎。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现在就算是谢玉站在他面前说陈肃不是萧尘,他也不信!

再说了,之前对陈肃有顾虑,也是因为他之前的齐国公小舅子的身份,咸阳城中卧虎藏龙,虽然他自称是便宜小舅子,但是万一杀了他之后惹了不该惹的人,反而会引火烧身。

现在确定了陈肃假冒了齐国公家人,那还等什么?

不管他是不是西厂厂督,总归他的银子已经放在了郡府,那他人就已经是粘板上的肉,没有反抗的机会了。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潘石果断下令:

“带一队人马,换上夜行服,到午夜时分后,不惜一切代价将陈肃拿下!”

小厮身形立马站得笔直,领命而去。

是夜。

萧尘刚结束醉仙楼的活动,跌跌撞撞地朝客栈走去。

他的身边一个护卫都没有,钱佑安本来说要亲自送他回客栈,不过被萧尘婉拒了。

“有兄长罩着弟弟我,走个路我还怕什么?你放、放心,我自己能行!”

萧尘醉话连篇,根本不给钱佑安送他的机会。

当然,钱佑安也没有强烈要求,客套几句之后,便说道:

“兄长还要去盘酒楼的账,就不亲自送你了,不过,你必须让兄长的人把你送回客栈,等他们回来复命兄长才能放心!”

“兄长,甭跟弟弟客气,弟弟能行!”

“不行,兄长的人必须把你送回去!这夏州城的夜路不好走啊!”

“放心好了,弟弟让他们送就是了!”

“兄长你去忙吧!”

“行,明日我再带你去这边的天湖水边逛逛,吃最鲜美的鱼肉,品最美味的酒!”

两人言辞之中,兄友弟恭,感天动地。

转过身后,两人眼中皆具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