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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明白了。”

陈琴轻声答应,心中满是对这个儿媳的怜惜与欣赏。

她深知,姜吟总能在任何时刻都将丈夫放在首位,这份深情让人动容。

次日,随着初升的太阳洒下第一缕光芒,宋秘准时来到,陪伴姜吟和陈琴一同踏上前往火葬场的路程。

那是一段寂静而又沉重的旅途,每个人的呼吸似乎都能听见。

到达目的地后,当亲眼见证父亲的遗体被缓缓送入那冰冷的火化炉中,姜吟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拧了一把,疼痛难忍。

她下意识地紧握住胸口的衣服,指甲几乎嵌入肉中,试图以此来强迫自己保持表面的冷静与坚强。

自始至终,她的眼眶虽然泛红,却没有让一滴泪水落下。

直到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那个小小的骨灰盒,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寒冷刺骨,直击心灵最深处。

“多谢了。”

她用近乎机械的口吻,向那位工作人员表达了感谢,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然后,在陈琴温柔的扶持下,她们一步步离开了那个充满悲伤与告别的地方。

而此时,赵秀却迟到了。

她匆忙赶到,几步并作一步,冲到姜吟面前,未等众人反应,便开口说道:“姜吟,即便你爸已经走了,但毕竟我也是你半个妈,我的后半生,你不能就此撒手不管!”

她的语气异常坚定,仿佛这是一个不容置喙的事实。

“我听你爸的劝,没要孩子,全是为了你好。所以,下半辈子,你得对我负责。”

这番话,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理所当然,却在姜吟耳中显得格外刺耳。

“你算哪根葱?”

陈琴闻言,眉头紧锁,厉声质问。

在祝家人的面前,赵秀总是显得矮人一截,此刻面对陈琴的质问,她气势瞬间萎靡,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是姜吟的后妈。”

陈琴冷笑,她太了解,姜吟这位后妈在祝如瑾那儿可是捞足了好处,哪有什么资格在此时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

“你自己都说是后妈,没有血缘,凭何要求小吟为你下半生负责?”

陈琴面无表情,目光如炬,直直盯着赵秀,“料理小吟父亲后事的时候不见你踪影,事办完了你倒是冒出来了,不先关心问候几句,却要小吟承诺照顾你下半生?”

陈琴的眼神里满是嫌恶,显然对赵秀的行为感到极度不满。

赵秀未曾料到祝家人竟会为了姜吟如此据理力争,原来在祝家眼中,这个继女的地位已然今非昔比。

她心中的不甘与嫉妒如同野草般疯长,暗自发誓不会轻易放过姜吟。

能和祝家扯上关系,哪怕是祝家施舍的一点余晖,也足以让她享受半生。

因此,赵秀虽不敢在陈琴面前造次,转而对姜吟提出要求:“我要带走上你爸爸的骨灰。”

“不可以。”

姜吟的回答斩钉截铁,那是父亲最后的归宿,必须由她亲自安置。

姜吟鲜少如此决绝,对于涉及父亲的一切,她绝不退让。

赵秀见状,脸色骤变,愤怒地握紧拳头,猛地向前冲去,意图强行夺走姜吟手中的骨灰盒。

场面瞬间陷入了混乱。

姜吟和陈琴惊愕之余,迅速作出反应。

“快!拦住这个女人!”

陈琴急忙命令身边的保镖。

几道矫健的身影立刻行动,将赵秀牢牢控制住,并夺回了骨灰盒。

骨灰盒重新回到姜吟怀中,她紧紧抱住,仿佛那是连接她与父亲的最后一丝联系。

被两名保镖钳制住的赵秀被拖到两人跟前,陈琴严词责备:“赵秀,你太过分了,居然敢在我们面前做出这样的事!”

赵秀不知哪来的蛮力,猛然挣脱束缚,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老姜啊,我好歹照顾了你这么多年,到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连留下你的骨灰陪陪我都不行。你这个女儿啊,嫁入豪门就忘了我这个妈,我往后可怎么办啊……”

伴随着她的哭诉,拳头无力地敲打着地面。

姜吟和陈琴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最终,姜吟神色稍显柔软,开口道:“赵姨,起来吧,有话好好说,别在这儿哭了。”

但陈琴却不为所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她去,小吟,我们走。”

她挽起姜吟的手臂,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姜吟回望了一眼仍在原地哭泣的赵秀,心中五味杂陈。

直到祝家的车辆消失在视线尽头,赵秀的哭闹声才渐渐平息。

她站起身,拍打去身上的尘土,黯然离去,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姜吟带着父亲的骨灰盒返回祝家,父亲的葬礼还需几日筹备。

她将骨灰盒郑重地安放于桌上,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冰凉的表面,心中默念:“爸爸,我会坚强活下去,你不必挂念。你的外孙即将降临这个世界,可惜你无法亲眼见到他,但请放心,未来我一定会带他来看你。”

“我现在过得很好,祝家人都对我很照顾。”

话语落下的瞬间,一滴晶莹的泪珠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那是对父亲无尽的思念与不舍。

这时,清脆的手机铃声又一次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划破了周遭的宁静。

她轻轻抬起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祝如瑾,如同一阵春风拂过心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着情绪,接通了电话,声音里强挤出一抹欢快,“如瑾。”

“今天岳父那边情况怎么样?”

祝如瑾的声音即刻从电话另一端传来,带着明显的关切。

姜吟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不远处桌子上静静摆放的骨灰盒上,那里承载着她沉重的思念。

她内心深处多么渴望能在祝如瑾温暖的怀抱中释放这份悲痛,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祝如瑾尚在康复,她怎能自私地将自己的痛楚化为负担,加诸在他肩上?

“嗯,一切都挺好的,你别挂心。”

她的语调尽量保持平和,隐藏起所有的波澜。

“那你们母子俩呢?都还好吗?”

祝如瑾的话语里夹杂着温柔的关怀,如同暖阳般试图穿透这遥远的距离给予她温暖。

此时美国应是凌晨,她不禁揣测着,他为何还不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