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这次敢刺伤安承帝最宠爱的女儿,下一次怕是都敢行刺皇上了。
安承帝眯了眯眼。
“查,现在就派人去。”
温泠给的地址可不是假的,都是小柒这段时间调查出来的。
跪在地上的瑞国公心脏已经高高吊了起来,他也开始怀疑是不是他培养的这一支暗卫脱离他掌控太久,真的生了二心。
想来还是他不够狠啊,就该给他们服下特制毒药,时时刻刻牵制着他们才行。
一个时辰过去便有人回来禀报了。
“陛下,公主给的信息可靠,微臣到的时候那些暗卫一个个便服毒自尽,但是从搜查来的账本上来看,给他们银子,培养他们的确实是瑞国公。”
安承帝看了看被呈上来的账本,随即站起身子将账本摔在他身上。
“你还有何话可说。”
大局已定,多说无益,瑞国公知道自己不会有多大的事情,毕竟他为官多年在朝中牵扯甚广,皇上还需要他平衡朝局,但是他的儿子废了。
安承帝气急,当场让人宣了旨意。
罢免了瑞国公在朝中的官职,罚了一年的俸禄并在府中闭门思过半年,至于楚垣刺杀皇室公主赐毒酒。
事情全部处理完毕,温泠被安承帝留在了宫中。
至于沈景佑被大理寺拉去核实,天亮了核实完昨天晚上的情况才回了镇国公府。
第二天一大早,温煦就急急忙忙的朝着温泠的宫里面赶。
见到温泠就拉着她的手不放。
“我今天早上才得知阿姐昨晚遇刺的消息,阿姐可有受伤?”
温泠揉了揉眼前雅正端方的小少年的头。
“阿姐没事,事情也已经调查清楚了。”
“阿姐,怪我没用,什么都帮不上忙。”
温泠捏了捏委屈巴拉的温煦的脸。
“谁说阿煦没用的,这一大早阿煦不就来给阿姐送温暖来了。”
温煦瘪嘴,脸颊红了红。
“阿姐惯会取笑我。”
“我哪有?阿姐明明就是很真心。”
温煦认真的拉住温泠的手。
“阿姐再等等,最近我跟着老师学了好多东西,等我长大了就保护阿姐。”
“好,反正阿姐以后就靠你养了。”
此时皇后宫殿,温泽一脚踹翻了香炉。
“楚垣那个蠢货,我都提醒过舅舅多注意着点他省的生事,结果竟然惹出来这么大的事情来。”
如今瑞国公半年不能上朝,那他以后在朝上的一言一行怕是要受到温衡一党的掣肘。
“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终归你舅舅也只是暂不理朝政半年。”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看着站在下面发脾气的儿子。
“母后还是将舅母喊进宫里面好好敲打敲打吧,怎么能养出来这么蠢的儿子,如果瑞国公以后的子嗣都是像楚垣那样的蠢货。那就是以后我再怎么扶持楚家,也终究是烂泥扶不上墙。”
温泽一甩袖子离开了长春宫。
这话倒是这个理,楚家不能再出现拖后腿的了。
镇国公府此时也透着几分不正常,苏柔挽着镇国公的胳膊看着大开着书房下人一趟一趟的往里面送书籍。
“这,这景佑是受什么刺激了?”
一大清早回来,早饭也不吃也不补觉就让人给他找一些他平时看一眼都嫌弃的圣贤书,那些子游记什么的闲书也都被他清了出来。
镇国公摩挲着大拇指上带着的扳指,眯了眯眼。
“由着他折腾去吧。”
下午温泠从皇宫回来就没有看见沈景佑,她还以为她一回来他就会赶过来追问昨天晚上的事情,问了下人才知道是在书房。
一直到了晚上都要休息了,还是不见人。温泠狐疑的问了一句。
下面的下人禀报说沈景佑一整天只要了一盘点心和茶水就没出过书房的门,十七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只吃一盘点心怎么行。
温泠让人准备些吃的,她走进书房的时候就见少年斜靠在榻上,手里面捧着书看着。
桌子上地面上也零零散散的落着几本。
温泠拿起来看了眼皱了皱眉,都是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
少年看的关注,温泠都进来有一会儿了他都没有发现,一直到下人端着吃食进来,他才不悦的皱眉。
“不是说了我不饿吗?”
“不饿也吃一点。”
温泠满脸不赞同的拿过他手中的书。
“一整天不吃饭怎么行?”
沈景佑抬眼便对上一双姣好的杏眸,怔了怔,抿唇。
“你这是在担心我?”
“不然?”
沈景佑坐起了身子,弯唇笑了,朝她看过来的眸子荡漾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逼人的夺目,温泠都不由晃了晃神。
“我很开心。”
温泠一愣,这话可不像是沈景佑平时会说的,她总感觉少年身上有什么东西变了。
等回神,便见他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用膳了。
温泠在他对面坐下,措辞开口,“你怎么不问我昨天的事情了?”
沈景佑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头看过来的眸子一瞬的默然随即便依旧是少年专有的清浅笑意。
“就是觉得不重要了。”
他不笨,昨天晚上那一场让他知道温泠不是一个只知道关心哪一件衣服漂亮,哪一件首饰更流行的单纯爱娇的公主。她很清醒,楚垣的下场是她顺势谋划来的。
昨天晚上早在进宫的时候她便计算好了一切,他的配合,皇帝的心思。
他隐隐约约能够意识到温泠想要做的事情,所以现在不重要了,他目前根本帮不上她什么,只是有一点。
他想要知道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是她拉拢的下属还是她真的喜欢的人。
这样想他又觉得有些可笑,两人举止亲密,那天在酒楼她还纵容他挽着她,如此逾矩的举动,还有什么好问的。
但是他不甘心,真让他放弃温泠他做不到。他会尽快成长的,成长到可以为她遮风挡雨。
她不想和他说那些事情,无非是觉得和他没关系,知道多了对他也没好处。但是他想要参与,有关她的任何事情他都想参与。
心中稍定,沈景佑抬眼,如墨的眸子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昨天晚上你身边那个男的是你喜欢的人吗?”
他的面色沉静,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刻他的心脏已经被高高的挂起来,被桌子掩盖着的手握的泛白,他就像是一个等待判决书的囚犯,想听又不敢听。
这一刻时间都是静止的,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她每一次呼吸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