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祁大哥来信了！”
午休时间，祁兮脱了外衫坐在床边正要休息，吴双咋咋呼呼跑进屋内，塞给祁兮一个包裹。
祁兮掂了掂：“还挺沉。”
吴双道：“许是祁大哥给姐姐带特产啦。姐姐快看看，是好吃的，还是好玩的？”
祁兮将包裹打开。一封信，还有两件东西，不过拳头大小，用麻布裹得严实。
祁兮将信件搁在床头，将物件给了吴双一个，自己拆另一个。麻布一圈圈打开，是一个闪着蓝紫色光芒的锋利枪刃。
吴双也拆好了：“姐姐，是块石头。”
祁兮接过，细细看过：“这块石头应该是枪刃的冶炼矿石。”
她将枪刃与石头搁在一旁，去读祁远给的信。信写得言简意赅，先客套两句报平安，随后说起南离青铎县白家兵器库。
“私铸兵器可是死罪。”祁兮合上信纸说，“我还道是当朝天子为了兵权打压白家，不想白家还真有这个胆子谋反。”
吴双闻言浅笑，轻声道：“如此也好，姐姐可就能和陛下那边交差了。”
祁兮伸手刮了刮吴双的鼻子：“你这孩子……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哎呀姐姐别嘲笑我了！”
看小侍女娇嗔，祁兮嘴角勾勾，心中却五味杂陈。
吴双吴量的年纪都小。此次跟她北上，双胞胎姐弟只是知道祁兮是来做什么，所中之毒需要每月服用解药。什么五年之约，祁家满门以命相赌他们是一概不知。
“谋逆这么大的事，若非人赃并获，白家如何能认？就算人赃并获，怕是走不出离州，证据也会被销毁。如今才有线索，可不能打草惊蛇。
“我大哥想让我看看，可曾在白王府上见过类似东西……说起来，我还真就见过。”
说到这里，祁兮眼睛亮起来，不倦了：“吴双，拿纸笔来，我给哥哥回信。”
吴双应声去拿，旋即又回身：“姐姐，还有一封信！我一并拿给你！”
没多时吴双回来，祁兮已在桌前坐定。她接过信笺，是吴量写的。小孩子字迹有些笨拙，却不妨碍上头字句触目惊心。
见祁兮面色突变，吴双瞬间腾起不好的预感：“姐姐……吴量，可是说什么了？”
“啊，”祁兮回过神，长吁一口气说，“吴量说，他看到祁林了。”
吴双瞪大双眼。
“他也在离州。”祁兮补充。
“祁林少爷是祁老爷的刀。他……来离州，既不告知姐姐，应该与姐姐无关。许是有旁的要事要办。”
吴双尽量把话说得轻松，可还是看到祁兮握拳的左手指节泛白。
“哥哥信里没和我提及。”祁兮无奈笑笑，“怕我担心。”
和上一世一样，祁远怕她担心，报喜不报忧。直到他死，她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好这回她多留了个心眼，让吴量跟着祁远。
“姐姐别怨祁大哥。”吴双忙道，“就算都在南离，没碰着也很正常。”
“都在青铎，碰了面，没准还交过手。”祁兮敲了敲信，“也是，以祁林的性子，知道祁远在青铎，怎么可能不现身。”
吴双问：“姐姐，要让吴量查查祁林少爷吗？”
“不可。吴量暗地里跟着祁远就行。祁林就是个疯子。若被他发现，他才不管吴量是不是祁家的人……何况，吴量是我的人。”
祁兮说：“祁林最讨厌我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慕强的祁林再怎么疯，对祁远态度也不会如此放肆。
“姐姐……”
吴双兀自担心，祁兮怅然却只在须臾，开始写信。
第一封信是给吴量的。先是夸夸小护卫跟踪有方、消息精准，再说与他此行目的是作祁远后盾，切不可过多打探祁林，因小失大。
第二封信写给祁远。信中未提祁林，只是详尽写了枪刃矿石之事，说自己会持续留意。写完这些她已写满两张信纸。
见祁兮搁笔，吴双急急递上信封。祁兮眉头紧蹙，铺上信纸，又提笔。
她还没写完。
吴双拿回信封，在一旁候着。祁兮下笔飞快，几乎是不带思考地，在纸上写下：“切记，不可孤身去皇城。”
这句话足足写够三遍，祁兮这才叠信交与吴双。
吴双本无意看祁兮写信，只是方才递信封的时候恰巧看见。她想问祁兮，皇城有什么猛兽鬼怪，为什么武艺高超如祁远都去不得。
可这不该她问，她就没问。
“枪刃和矿石收好。”祁兮起身说，“今日白府怕是不得安宁，晚些时候我得去丁大小姐府上转转。”
吴双奇道：“姐姐找她做甚？”
祁兮笑笑，指了指吴双正要收拾的枪刃矿石，问她：“来北境的这些天，你没见过这样的兵刃或是矿石吗？”
吴双怔愣，思来想去没寻着答案，只能摇头道：“吴双确实没见过。”
“不，你见过的。”祁兮很笃定。
不待吴双再开口，她说：“你还记得我们刚到离州那日吗？庆功宴上，丁大小姐和肖鹿舞剑。”
她简单说上一句，吴双立马回忆起来：“丁大小姐那把剑！”
祁兮点头道：“那日我就好奇丁梨的剑了。这样的矿石我在离州可没见过。”
吴双笑：“这就有些吹牛啦！姐姐才来离州多久？又不比偃州，什么稀罕兵刃祁大哥都会寻给姐姐看。”
祁兮失言，不再解释，只说：“今夜你就全当我在屋内，照常递入汤食热水，关窗熄灯，等我回来。”
吴双应声，收好东西出门，恰看见红豆远远走来。
红豆看到她，喊了声吴双，走近问她祁兮在不在。
这边祁兮一顿午觉被打岔两回，也就不打算再睡。她听外头进来就红豆一人，也就懒散起身，头发也不挽，随意披个外衫在桌前坐了。
见祁兮衣衫不整的懒散模样，红豆有些内疚，道：“可是打扰祁兮姐姐休息了？”
祁兮摆手说没有，却不合时宜打了个哈欠。
红豆觉得该走，一时又走不得，旋即不再客套，开门见山直接询问她。
“祁兮姐姐可认得司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