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隔着距离,永宁公主与张孟梓四目相对。

青年眼睛坦荡得透亮,他认出来她,笑一下,露出被打断的门牙。

“别看了!”突如其来的心虚恼怒,永宁公主回身去捂祁远的眼。

“怎么?方才不是公主殿下自己说,要送送驸马爷?”笑着拨开她的手,祁远反身将她扣在怀中。

恶作剧般搂她贴住窗沿,拉她探出身去,祁远在永宁公主耳边坏笑道:“要送就好好送呀,这是你们此生最后一次相见了。”

楼层很高,永宁公主被他环在怀里,忽然一阵慌乱。

“周原,你大胆!”永宁公主挣扎。

祁远力道很大,语气很轻,道:“殿下当心,可别失足掉下去了。”

“本宫要回屋!”永宁公主怒气冲冲,身体却再不敢挣扎。

囚车中张孟梓久久抬头,车道两侧群众也跟着去看。

楼层高高,红色雕花窗敞开一扇,衣着华贵的艳丽女子被俊美青年搂在怀中。这么多目光扫来,那青年也不怵,坦荡荡回以灿烂笑容。

众人呆呆,一人低声道:“是永宁公主。”

轻微词句如天雷炸响,顿时议论纷纷。

“不是说驸马爷有负公主殿下,雇凶杀人么?这才几日……”

“说起来,永宁公主好男色,我是听偃州亲戚说过,没想到果真如此。”

“倒是驸马爷,据说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从不徇私。如此才情,就算当真有负公主,也没那个胆子做出买凶杀人之事吧!”

“如此,驸马爷是否有罪还未可知晓。”

……

交头接耳中,忽地有人问:“公主殿下身侧那人是谁?”

“长得当真俊俏。”

“长得再俊俏又如何,一心攀高枝!张驸马尚且如此,他以为自己能得意几天?”

……

去得给祁兮做的遮面斗笠,吴量同吴双一道从衣服铺子里出来,听得议论声嘈杂乱乱,说的什么“驸马”,“公主”一类话语,听不甚清。

好奇吴量去问,被吴双扯过胳膊,呵斥:“凑热闹误事!姐姐刀伤连嗓子都哑了,药还没买呢!”

吴量嗯嗯应过两声,寻着群众视线,忽地回头去扯吴双。

小女孩险些拽倒,怒目圆睁,道:“一惊一乍地,做什么?”

吴量低声道:“好像是祁大哥。”

吴双抬眼看去,看到前头七层楼高的窗里那一双男女,不由怔愣。

外头乱七八糟的话语灌入耳中,姐弟俩听得八九不离十。祁大哥是情场老手没错,可这也太……

吴双目瞪口呆喃喃,道:“祁大哥,这是要当驸马爷了?”

“明日没准能有机会当面问他。”

回来吴双、吴量将见闻一说,祁兮笑,轻声道:“也是难为哥哥了。”

看来是逢场作戏。

吴双歪歪头想,看着祁兮。

女孩子的脸上着药,贴着纱布,脖子上更是缠了几圈。过去一日伤口消肿了些,祁兮脸不再肿胀,看起来好些了。

兄妹俩要在宫宴上相见呐。

“祁大哥要见着姐姐脸这般,怕是要提剑杀了侯爷。”吴双做个鬼脸,道,“姐姐要传个话吗?”

祁兮摇头,道:“哥哥这些天音讯全无,如今又和永宁公主一道,他自有他的计划,我们别添乱。”

“很快就要见面啦。”祁兮说,比了比吴量,道,“时间过得可真快,你们两个孩子都快和我一般高了。”

……

宫宴上见到祁远,白河傻眼。

祁兮忍不住笑,笑的时候扯到伤口,又倒吸一口凉气。

“女儿节宫宴,为何斗笠黑纱掩面?看着可不吉利。”对面永宁公主冷眼看来,道,“未免太不懂礼数。”

祁兮施施然回礼,唤一声“公主殿下”,答道:“前几日德宁不甚叫人伤了脸,唯恐惊着贵人,这才遮面前来。”

永宁公主身边,祁远眉头微蹙一下。

“只只两日就伤了脸?借口也太拙劣些。”永宁公主冷笑道,“把斗笠摘掉!”

永宁公主的话不容置喙。

边上侍女过来俯身言语,将祁兮如何伤脸说了,祁远脸色难看起来。

“殿下今日心情正好,不妨给离州白王殿下一个面子。”祁远打破僵局,道,“北境尚武,白王殿下的二公子却连个小姑娘都照看不好,真叫人笑掉大牙。”

她这哥哥讲起话来夹枪带棒,白河后头有苦日子过。斗笠下,祁兮轻轻笑。

白河应声是,起身行礼道:“是在下没照顾好德宁公主。”

“公主?她算得什么公主?”永宁公主不屑,冷笑道,“怎么,一只山鸡侥幸有了名儿,就敢说自己是真龙血脉了?”

“摘掉!”永宁公主呵斥声响彻殿堂。

“一年不见,永宁这般威风了?”

洪亮声音从外传来,众人回头,内殿外招待宾客的外厅和院落,女孩子们已然呼啦啦跪倒一片。

一个黄袍加身的中年男人被前后簇拥着缓步走来,一袭黑衣的皇甫庆丰低头跟随身后,所过之处众人皆跪拜。

“吾皇万岁,万万岁!!”

没有停留,大宇皇帝周煜泽径直走到前头梨花木雕龙椅榻上坐下,才说过“平身”,永宁公主已然奔到皇帝跟前,张口抱怨祁兮戴着斗笠何等不敬,入坐此处又是如何不合规矩。

“德宁不敢欺君。”祁兮走到内堂中央拜下,道,“实在事出有因……”她声音有些哽咽,听起来可怜极了。

然而永宁公主哪会怜惜她?

“装腔作势。”永宁公主两步到跟前,祁兮抬头,脸上斗笠掀翻在地。

女孩子脸颊和脖颈上缠满纱布,膏药味扑鼻。只是皮肤白净,眼神澄澈,不施粉黛的脸上难掩清丽之姿。她是一块被摔碎的漂亮原石,叫人扼腕。

皇帝不让起,祁兮不敢起身。只是那永宁公主抬起她下巴,嘀咕一句“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受伤”,就去揭她脸上纱布,疼得祁兮龇牙咧嘴。

“公主殿下不可!”

白河出手阻止,祁远心疼,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喊出声。

永宁公主瞬间停手,看看他们,又看祁兮,冷冷道:“皇家教训姊妹乃是私事,关你们什么事?!”

“无妨无妨,”龇牙咧嘴,祁兮说,“宫宴如此掩面,德宁失礼在先。”

拨开护住她的白河,祁兮依旧跪着,道:“既然殿下如此在意。”说着,她抬手。

纱布一点点慢慢揭下,祁兮抬起脸,露出脸上长长的丑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