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的医术虽然不咋样,但佩佩之前吃的药都是他开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佩佩的病情。
萧一山飞快跑出门,很快就拉着陈良进了屋。
陈良的鞋子裤子都湿了,半边身子也是湿的。
他顾不上休息,赶忙摸了摸佩佩的脉和额头,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
“她咳嗽多久了?”
“就刚刚,好好的突然就咳起来。”李茹茹揪心道。
“她有些发热,许是昨夜着凉了。”陈良道:“给她熬点热姜汤,再喝点我配的药,裹上被子睡一觉,出一身汗应该就好了。”
李茹茹听到他的用词是应该,而不是一定。
揪着的心更愁了,可此刻她除了点头别无他法。
“辛苦你了,这是你的诊费。”李茹茹直接拿出一两银子塞给陈良。
陈良赶忙拒绝,“不用这么多,太多了!”
上次李茹茹一下子还了42两银子给他,这次又给这么多,他实在不好意思要。
想了想,他又道:“要是有人参的话,佩佩或许能早点好起来。”
人参大补,佩佩现在身子虚正是需要的时候。
但他也知道,他们这山野小村哪里能搞来什么人参。
“陈大夫,我送你回去吧。”萧一山撑着伞将人送出去。
陈良一走,朝朝立刻冲进灶房切生姜,烧水。
很快,佩佩就喝到了烫烫的生姜水。
“娘,我没事的。”她感觉自己好多了。
李茹茹摸了摸她的脸道:“你躺下睡一觉。”
她抱来两床厚被子,盖子佩佩身上。
茵茵拉着佩佩的手哭着道:“二姐,你快点好起来陪我玩啊。”
奇奇搞不懂佩佩为什么躺在床上不起来,一直用湿漉漉的鼻子去拱她的手。
茵茵拍了拍它的狼头,呵斥道:“别动,别打扰我二姐休息。”
奇奇头一次被小主人训斥,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它低垂着头,哼唧两声,乖乖趴在地上。
李茹茹端起生姜水道:“佩佩乖,再喝两口,喝完。”
佩佩好笑道:“娘,我又不是小孩子。”
说着端起生姜水喝了一大口,众人盯着她,等着她咽下去。
生姜水有一股浓郁的生姜味,又苦又难喝,可为了让自己快点好起来,她还是皱着眉喝了下去。
李茹茹掖了掖被子道:“那你睡吧。”
佩佩指了指被子,想说这也太多太厚了吧。
可开口却又是一阵咳嗽,“咳咳咳”
她感觉自己的肺都要咳出来了,胸腔一震一震,好像稍微吸入点空气就痒痒的不行。
甚至能听到鸣音,一扯一扯,像是风箱一样。
风箱是农家灶房用来鼓风的工具,拉动长长的拉杆,通过活塞运动将空气集中送送进灶膛,让灶膛里的柴火充分接触空气,从而燃烧的更旺盛。
风箱被拉动的时候,会发出嗡嗡的声音。
“yue……”佩佩咳着咳,忽然胃反酸,刚喝下去的生姜水连带着中午吃的饭都吐了出来。
她眼睛红红的擦了擦嘴角,声音多了几分哭腔:“娘……我……我把新被子弄脏了。”
说完低下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了半天没等到意料中的责罚,却看到李茹茹已经麻利的清理好了被褥。
她撤走原来的被子,又抱了一床过来。
佩佩呆愣愣的看着她,记得还在陈家的时候,她有次割草不小心摔下山坡,脑袋摔出一个大包,身上的本就破烂的衣服也被扯开一个大口子。
彻底不能穿了。
娘见到她,没有关心她的伤口,却劈头盖脸的骂她不知好歹,不配穿好衣服。
好好的一件衣服,被她弄坏了。
阿奶更是揪着她的耳朵扇耳光,嘴里还骂着贱蹄子,赔钱货不配穿衣服。
从那以后,她穿衣服一直很小心,生怕弄脏了弄坏坏了,惹娘和阿奶不开心。
李茹茹给她买的新衣服,她只是偶尔穿,外面永远穿着一身洗的看出颜色的旧衣服。
“娘给你熬点冰糖雪梨去。”李茹茹收拾完被褥,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道。
佩佩一阵恍惚,反应过来娘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永远偏向三个堂哥,不管他们死活的娘了。
她哑声道:“娘,你别走。”
不知为什么,此刻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娘,我去弄吧。”朝朝道。
“我也去。”茵茵道。
“我去抱点柴火。”萧一山道。
下雨前,他们砍了很多柴,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李茹茹掀开被子,将女儿搂进怀里。
佩佩挨着她的温热的身体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嘴巴里甜甜的,还有一股药味。
见李茹茹正端着碗给她喂黏黏糊糊的黑色的东西,她问:“娘,这是什么?”
她怎么感觉喝下去,嗓子里清清凉凉的,一点都不像咳嗽了。
李茹茹道:“这是止咳的药。”
是她从空间拿的止咳糖浆,还参杂了磨成粉末的消炎和退烧药。
“感觉好点没?”李茹茹关切的问。
“好多了。”佩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烧了。”
“那就好,你再睡会儿。”李茹茹扶着她躺下,出了房间才终于松了口气。
陈良的法子果然不太行,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自己的空间。
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拥有这个强大的空间,不然她开局就赎不回来佩佩。
佩佩瘦弱多病,卖给富贵人家也是当下人,谁会好好对她。
她的病拖久了,只会越来越严重。
李茹茹刚走出房间,朝朝就迎了上来。
“娘,门外有人。”
“谁呀?”李茹茹问。
忽然想到这个点应该是楚休回来了,她看向萧一山道:“快,快开门。”
萧一山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厚重的大门打开,露出一个怯怯的小身板。
陈怀娣小跑几步躲到屋檐下道:“三婶,雨好大。”
三婶咋不知道早早给她开门,害她冒着雨敲了老半天,浑身都湿透了。
“你有事?”李茹茹看见她只觉得晦气。
楚休没有回来,早知道就不开门了。
“三婶,上次那个馒头真好吃,你还有吗?”陈怀娣直奔主题。
她不知道那是面包,只以为是甜软的馒头。
今天下雨,家里人又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想做点吃的,才发现家里既没有野菜也没有玉米面。
甚至想喝口热水,都没柴火烧。
她家没有吃的,可三婶家有啊。
她可听偷听到潘婶说她跟着三婶赚了200多两银子呢。
潘婶只是帮忙都能赚那么多银子,那三婶岂不是赚翻了。
别说是分自己点馒头吃了,就是养她一辈子天天吃肉肯定也没问题。
“婶子,我也不多要,给口吃的就行。”
陈怀娣有自己的一套要饭理论,先提出一个小要求,若对方答应了,再提其他要求,慢慢的一步步让对方放松警惕。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