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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陈沅芷的表情更微妙了,清了清嗓子,“无论如何,你不能再留在菏潭了,周边的百姓都因为你没有办法正常生活了。”

白肤白发的男人闻言倒是没有难过气恼,只是微微歪了头,用幽绿的竖瞳懵懂又天真地问她,“那我该去哪里呢?”

陈沅芷觉得奇怪,“你既然未造杀孽,就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啊?”

未罢,男人就谴责委屈地盯着她,“我一开始是待在你身边的。”

陈沅芷语塞。

“那你说怎么办?”

阳光照耀在男人的脸庞上,衬得他白玉一般的脸庞在放光,深邃的眉眼柔和地注视自己面前比自己矮不少的姑娘,语气都轻快了起来。

“自然还是要待在沅芷身边。”

“你是妖,我是归一宗的长老,你在说笑吗?小心你刚踏进归一宗就被人拿下了。”

七万岁的蛟龙早就想好了,“我可以当沅芷的灵兽。”

灵兽,是对一种被圈养的生物的统称,放在现代,就是宠物。

陈沅芷的眼睫颤了颤,清澈黝黑的双眼撞进幽绿的竖瞳里,有一瞬间的恍惚。

男人带着哀求的眼神和想要靠近她时微微前倾的身子,让她有一瞬间的心软。

……

最后暨白还是成功地跟在陈沅芷身后。

陈沅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不应该答应这种奇怪的事情。

虽然对于修仙界的人来说,蛟龙确实不是人,可是、可是她以一个现代人的视野来看,他也是可以有人型的生物——怎么、怎么可以当作宠物呢……

好奇怪啊。

可是蛟龙哀求的眼神叫她忍不住地心软,恍恍惚惚间居然就点了头……

蛟龙俊美的容貌在阳光下剔透得像是神明,温柔又期待地看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还悄悄勾住了她的衣袖……

男色误人。

陈沅芷轻轻点头,男人脸上这才洋溢起喜悦,竖瞳都舒展了一瞬,殷红的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我叫暨白,沅芷可要一直记得,以后不要再忘了。”

陈沅芷讪讪地点头,忘了他的人又不是自己,可是自己却对这个名字有种莫名的熟悉,像是说过了无数遍一般,“暨白。”

清冷的蛟龙目光灼灼地点了点头。

暨白非要和陈沅芷签下灵兽契约,陈沅芷在书里看过这个东西,妥妥的不平等条约,有一瞬间犹豫。

但是想到暨白到底是个妖,还是签订了这个契约。

灵兽不得背叛主人,违者爆体而亡;主人生,灵兽生;主人死,灵兽死。

可是暨白却是很开心地轻轻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那抹契约成功留下的印记,一颗红痣,在他冷白色的手腕上格外明显。

他和沅芷的生命牢牢联系在一起,不可拆解,他喜欢这种感觉。

就这样稀里糊涂又异常轻松地解决了自己任务的陈沅芷没有忘记在仙鹤宝车里的少女。

陈沅芷素手拦在暨白面前,“你先别上去,里面还有个人。”

暨白:??!还有个人?

竖瞳立即震惊又谴责地盯着她,陈沅芷才没有注意到这些,径直走上了宝车。

丝毫没有看见身后男人想要拽住她袖口却落了个空的手。

拉开宝车的车帘,少女已经清醒了,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少女怯怯地朝车门处的陈沅芷看去,苍白的小脸带着感激和酸楚。

两只布满大大小小伤口的手不安又狼狈地卷着衣摆,似乎许久没有说过话了,开口的时候有些不利索。

“你、多谢你,我、我……”

似乎自己被羞愧到了,垂下头声音低落下去,直到消失。

陈沅芷蹲在她的面前,仰头看着瘦弱可怜的女孩,素白的手牵住了她的。

“别怕。”

陈沅芷这具身体修炼的术法是冰系的,所以她手上的温度一直偏低。

可是女孩却像被烫到一般,先是一僵,随即才缓缓回握住她。

泪水一滴一滴不受控制地滴落在衣服上,浸湿出一朵朵深色的花朵。

女孩受到了鼓励,接着断断续续地说话,说着说着,话也慢慢利索了一点。

她叫许荷沁,是距离这里两百里外的县里一户人家的独女。

那天她在外面和朋友一起买东西,却被人跟踪了。

她一个人落单被人逼到了小巷子里,她一个十四岁的女孩轻易地就被两个壮汉迷晕带走了。

再醒过来,就到了这个小村子里一户人家。

那户只有两个人,一个老妪一个尖嘴猴腮的老男人,他们满脸的奸邪暴戾,逼着她留下来给老男人生孩子。

她不从,一个又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脸上,扇得她眼冒金星。

“贱人,老子花了整整五两银子买的你,你还敢不听话?!信不信老子一脚踹死你?欠收拾的贱货!”

他压在自己身上的那时候,荷沁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恶臭的气味直直往脑子里钻。

她一口狠狠咬在了男人的耳朵上,使出了她平生全部的力气和勇气,咬下了他半个耳朵。

她自然逃不掉一顿毒打。

她虽然从来不出县城,可是她却能从那个男人和老妪的口音中听出来,这里离家不远。

她要跑。

可是她失败了,她被拖了回去,像是畜牲一般被关在地窖里。

被铁链锁着,高兴了就被赏一块干硬的馊馒头或者是一碗从上面淋到地上的粥。

她就这样不人不鬼地在地窖里生活了十来天,又被像狗一样拽出来要求交配。

就这样,毒打、被关、毒打、被关……

“我快要疯掉了。”

“我都有些记不清爹娘的容貌了。”

“我以为、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回不去了。”

她今年十八岁了,短短两百里,四年都没能回去。

那个男人前两月死了。

在外面和别人死赌的时候叫人打死了,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心,就被疯掉的老妪关在了地窖里。

许荷沁泪眼朦胧,满眼的迷茫。

“活着总是这般艰难,我都快、我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陈沅芷却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活着,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所幸我现在死了,倒是过上了安定的日子。】

一只模糊的大手轻柔地抚摸着一个女孩的发顶。

【沅芷会一直安定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