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去找我?”
一只如同铁钳般的大手猛地伸过来,死死地钳制住了她那精致小巧的下巴。
那只手的主人似乎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用力之大让她根本无法挣脱开来。
而他干燥布满老茧、粗粝无比的手指,则毫不留情地在她娇嫩的肌肤上肆意剐蹭着。
每一次轻微的摩擦都像是砂纸划过一般,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和难以忍受的刺痒感,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被强制带到渊王府的鹊仪此刻也明白了自己避之不及的人居然也重生了。
真是……
倒霉。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不明白世子在说些什么。”
“我与世子除半月前那一面再无交集,世子是不是……找错人了?”
男人听到这话后,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差点被气得笑出声来。
他猛地凑近她的脸庞,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男人纤长而浓密的鸦黑色眼睫轻轻颤动着,眼睫下如墨般漆黑且浓稠的眼眸毫不留情地紧紧盯着女人,透露出无尽的寒意和冷漠,就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别装了,重生一回就想甩掉我,嗯?”
“你当我是什么?你拍拍屁股就去找别的男人?你当我是死了吗?”
那被刻意压低的嗓音中,蕴含着无尽的羞怒与深深的不解。低沉而压抑,似乎正努力克制着某种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
在羞怒与不解交织的语调之下,还潜藏着一丝连鹊仪未能察觉的委屈。
鹊仪撇开眼,不去看他。
“世子和姐姐倒是相配——”
“啪——”
鹊仪像是突然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猛地抬起头来。
原本美丽动人的双眸此刻已经完全被泪水所淹没,而在那泪眼朦胧之中,满满的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你!”
一双手颤巍巍地去捂住自己的臀部。
“你怎么能打我?”
那双如深潭般漆黑的眼眸,此刻正以一种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姿态睥睨着跪坐在软榻之上瑟瑟发抖的少女,“不听话,就要挨打。”
这也不能怪他,都是不听话的小姑娘自找的。
……
在这张软榻上,有许多鹊仪不愿回忆的羞耻的记忆。
而陆裴,此刻却将她按在他的腿上,大掌后不留情地“教训”她。
“呜呜呜,别打了别打了……”
“陆裴!陆裴!你快住手!”
少女扭着腰,想要从男人的桎梏下脱逃,却只换来了更为严酷的镇压。
那细若蚊蝇般的尖叫声和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从门内传出,让门外守候着的婢女们不由得浑身一颤,纷纷下意识地低下头去,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更别提窥探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陆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别打了呜呜呜……”
“肿了肿了……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呜呜呜,我不会原谅你的……”
男人终于出完了心中压抑已久的恶气,冷峻的面庞此刻也渐渐缓和下来,原本犀利而冷冽的眉眼之间,竟然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之色。
缓缓地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哭得快要昏厥过去的少女紧紧地拥入怀中。
少女娇小柔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她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不停地流淌而下,浸湿了男人胸前的衣襟。
薄唇印在她的眼尾,似哄似逼。
“乖乖听话的小姑娘就不会挨打,听见了没有?”
“要是再敢躲我,我们就换一个地方打。\"
一道充满磁性的嗓音骤然响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早已被打得满心恐惧的少女听到这道声音后,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脖子又往里缩了缩。
红彤彤的双眼怯怯地看了眼嘴角挂着笑容的男人,闷着声回答。
“听见了……”
男人这才奖励地摸了摸她的发顶,话锋却陡然一转。
原本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那么鹊仪告诉我,今日打扮地这么好看是为了哪个野男人?”
“我倒是不知道,鹊仪一边勾着我,一边心里又存着其他不三不四的人。”
掐着她腰肢的大手猛地用力,利齿咬上了她的肩颈。
“啊——”
“痛……”
少女有些委屈地推拒着男人的肩膀,“别咬,痛。”
男人松开了口。
却没有放开她,鼻尖抵在她的脖颈处,贪婪地嗅着少女身上的香气。
“鹊仪还没有回答我。”
许鹊仪咬了咬下唇,“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何公——”
又被咬了一口。
许鹊仪吃痛,“我的相看对象。”
男人从她怀里抬起头,漆黑的双眼像是野狗一般死死盯着她。
“你果然红杏出墙了。”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鹊仪后背冒出了冷汗,小手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臀部,“不是的!才没有才没有红杏出墙!”
“我并不是你的妻子,何来红杏出墙之说!”
看着少女理直气壮的样子,修长干燥的手指捻了捻她的唇瓣。
“鹊仪在怪我?”
许鹊仪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鸦雀无声了起来。
过了许久才哑着嗓音。
“没有怪您。”
“臣女没有怪世子殿下。”
本就是她为了荣华富贵恬不知耻地要去爬床,被人嫌弃被人抛弃也是她活该。
可是她明明已经吃错了,为什么还要抓着她不放呢?
她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猛地推开男人的手。
“我未嫁,何公子未娶,何来红杏出墙一说?”
陆裴看着少女泫然欲泣却强撑着反驳自己的模样。
以前只有在夜晚的床榻上,她受不了了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谁说你未嫁。”
鹊仪顿住。
珍珠般的泪珠挂在腮边。
陆裴的薄唇印在她的唇瓣上,虔诚不带着任何欲望。
“我们鹊仪的喜服早就在做了,很快鹊仪就会是我的妻子。”
漆黑的双眼闪烁着罕见的笑意,前世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在此刻落入少女的耳中。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顶替了姐姐的恩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