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乖巧地闭上双眼,躺在男人的臂弯里。
黑暗中的白越背后,似乎有隐隐约约的恶龙虚影,小心地捧着倒在手心里的小猫。
将小猫放在车里,驾驶座的司机兢兢业业地驶向姜家的方向。
粗粝干燥的手指摩挲着娇嫩的肌肤。
乖乖的小猫,醒着的时候虚张声势、活泼调皮、不爱亲人;睡着了就变得乖巧可爱。
……
姜止的毕业典礼上出现了她不愿意看到的人。
姜止穿着漂亮的礼服裙,受邀上台弹奏钢琴曲。
她的音乐造诣其实很普通,不过校方喜欢的是她的家世。
偌大的礼堂坐满了戴着毕业礼帽的学生,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台上的少女吸引。
茶色的卷发盘成慵懒精致的盘发,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色。
黑色的抹胸长裙点缀着星辰一般的白珍珠,优雅矜贵。
纤细白皙的手指在黑白键盘上翻飞。
坐在下面的白越一身黑色笔挺的定制西装,胸口别着一枚白色珍珠的胸针。
目光沉沉的看着台上的少女。
漂亮的小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像是诱人的小蛋糕。
弹奏结束,坐在边上的白越下意识起身,去后台迎接矜贵的小猫。
谁知道刚刚走进,就听见别的男人的谈话。
“阿姜姐姐。”
“姐姐真的和那个家伙订婚了吗?那我怎么办?”
不仅是几步之遥的白越僵硬在原地,连站在学弟面前的姜止都愣住了。
学弟阳光帅气,看着他的时候还带着一点腼腆,社团活动的时候确实经常接触,可是——
“抱歉,我——”
学弟的狗狗眼里泛起委屈的泪光,上前一步。
看着光鲜优雅的少女,垂眸看着她。
“姐姐那晚喝多了,抱着我说会对我负责的……难道姐姐忘了吗?”
姜止缓缓瞪大了双眼,猫猫眼圆溜溜的,满是不敢相信。
“你、你胡说什么啊——”
二人没有注意到的阴暗角落里,低着头看不清无关的高大男人嘴角嘲讽地勾起弧度,因为怒意脸侧不受控制地显露出黑色坚硬的鳞片。
“姐姐不愿意承认吗……没关系的、就算姐姐不愿意,也没关系的,我可以不和别人说的,姐姐那天晚上亲了我,是我想太多了。我喜欢姐姐,可以不求名分——”
姜止目瞪口呆,她什么时候亲过他!
怎么可以这样碰瓷……
她可是一只洁身自好的好猫猫!
一旁的白越捏的骨节咯咯作响,幽绿的双眼看着慌张地好像出轨的妻子一般的他的小未婚妻。
猫猫总是会闯祸,尤其是她这种年轻淘气的小猫。
纤弱的小猫一席长裙,黑天鹅一般,却难得不知所措起来。
“我不记得了,我、我不知道我做过什么,你要是需要补偿的话,我可以支付给你现金……”
慌张的小姑娘急忙从随手的手提包里翻找,未果,就看见一只蜜色的大手捏着一张金色信用卡递给了她面前的学弟。
姜止顺着男人的手看去,黑色的西装,高大的身材,白色珍珠胸针。
以及熟悉的立体的容貌、冷冰冰的表情。
黑白的配色和慌张的小猫看上去般配地像是情侣装,高级定制的布料遮掩不住男人孔武有力的肌肉。
修长的脖颈上凸显的喉结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性感。
白越面无表情地将卡甩在那个学弟面前,就拉着情况之外的少女离开了。
“哎!白越,你别拉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可没有邀请你……”
“等等,你慢点,我的手腕有些痛——”
男人顿住脚步,缓缓转头看向娇气得不行的少女。
粗黑的剑眉下幽深的双眼沉沉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明明看上去像是一个老实可欺的大块头,可是浑身的气势却叫姜止不明所以地有些怕。
“白越,你到底要干嘛?”
姜止没有等来白越的回答,而是一个突然起来的、凶猛的吻。
带着妒火和委屈的吻。
缠绵炽热,连他的眼白上都带上了红色的血丝。
像是馋久了的恶狗。
在堪称撕咬一般、如同羞辱一般的吻中回过神的少女蓦然红了眼。
湛蓝的猫眼湿漉漉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所有的挣扎都被男人轻松压制,炽热的大掌扶着她的后脑和纤细的、扭动的腰肢。
最后,清脆响亮的一巴掌扇在了男人的脸上。
“恶心死了!谁准你亲我了,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少女的厌恶让男人的妒火更加凶猛,野兽一般的双眼死死盯着不乖的小猫。
为什么亲别的男人都可以,偏偏他不可以,他是小猫的未婚夫。
为什么就这么厌恶他……
小猫总是这样不听话。
男人强迫地将粗壮的五指插入她的五指之间,紧紧扣住。
再次低下了头。
过了好久,又是清脆的巴掌声。
……
夏季的雨总是那样磅礴,轻而易举就淋湿了姜止的全身。
姜家的倾覆来地那样突然起来。
大厦一般的豪门一夜之间宣布破产,姜止的名牌包包和昂贵的首饰都被充公抵债。
更别提那些豪宅豪车。
家人不得不搬到逼窘的小房子里,要一辈子还高昂的债款。
不过,白家承诺,将姜止送给白越,就会帮他们摆平天文债务。
姜母抱着她痛哭,嘴上说多么多么不愿意,最后还是将她一把推出门外。
磅礴的大雨瞬间将她打湿。
浅色的长发狼狈地粘在脸侧,蓝色的猫眼也碎裂黯淡下来。
大手从后面扶住了跌跌撞撞的少女,隔着冰凉湿透的单薄衣衫,炽热的温度灼伤着她腰肢上细嫩的软肉。
头上撑起了宽大结实的黑伞。
“可怜的小猫,似乎被抛弃了。”
“好可怜。”
低沉的声音穿透雨幕的嘈杂,传到她的耳畔。
男人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跟我回家,小猫,姜家的债务就会一笔勾销。”
姜止似乎被冻得浑身发抖。
一想到往日欺辱白越的种种,姜止就眼前发黑,差点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