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京师附中的排球场地上早就围满了人。
何念本不想来，袁圆却非要拉她过来，见证这个高光的打脸时刻。
可是实际上她自己被打的脸却还没恢复，那些青紫块被揉的散开了些，看起来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
这几天，自己照镜子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两人刚刚走进排球场，便有好多人悄悄指着她，小声议论着。
“看看看，裴大少爷冲冠一怒为红颜，就是她呀，宁市转学过来的，叫何念。”一个女生悄悄和旁边人说道。
“啊？看起来长得也不怎么样啊？”另一人有些失望地说道。
“那是人家的伤还没好！之前的照片你们没看到吗？真的好看，而且人家纯素颜哎，可不是韩嘉怡那种24小时带妆好比的。”
“你还别说，这么看起来确实挺惨的，高二七班的那些人也真是手黑！”
“谁说不是呢？那些人啊，都是韩嘉怡的狗腿子，哪怕裴妄身边出现个母蚊子，她们都要去打一下。”
“啊？这么夸张吗？”
“比人家老婆盯老公还夸张，初中开始就这样了，我看裴妄是乐的清净，才一直懒得管她，这次我看不一样，韩嘉怡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你的意思是说，裴妄和何念在一起了？”
“那可不好说，但据我所知，何念至少是裴妄目前唯一一个另眼相待的女生了。”
“你知道的很多嘛，之前是不是也被针对过？”
“我们这种人，人家韩嘉怡都不稀罕理会的，哎呀，你们初中不是附中的吗？附中的都知道呀！”
“哎？怎么好像没看见韩嘉怡啊？”
“今天她哪有脸来，听说她还去找裴家哭诉了，只是最后比赛还是照旧了呀。”
何念面无表情地听着周边人的讨论，袁圆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她们说的都是真的，韩嘉怡就是这样的人。”
她是怎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家里有权有势，否则，她敢这么做吗？何念在心里默默说。
这件事情结束后，她只希望能离裴妄、韩嘉怡这样的人远远的。
很快，排球赛就开始了，俱乐部的队友都是专业选手，七班也是使出全力，比赛打的很是激烈。
女排队员拿出了平时的水平，裴少请她们来打球，只吩咐放开了打，没吩咐要使坏打人，她们也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打的是高中生，但好歹有几个校队成员，至少不算不讲武德。
只是双方水平不在一个等级上，又要打完全场，高二七班的女生们不免也都吃了一些苦头。
上场前，她们各个如丧考妣，以为自己肯定要被打成猪头了，没想到却还是一场算得上公平的比赛。
几人有些庆幸又有些羞愧，被高水平的人碾压后，她们才知道之前自己做的有多过分，几人打心眼里有些后悔了。
王军也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一切都是可控的，总算是过去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他就被人举报私生活有问题，被师大附中辞退了。
排球赛后，在裴妄的要求下，七班上场的女排队友在学校论坛发了一封公开致歉信，将那天的事情解释清楚，并向何念道歉。
冯菲菲也在私底下找了何念，给她买了一些礼物，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何念拒绝了礼物，却也接受了她们的道歉。何念并不想扩大这件事情的影响，能这么结束了，也算是件好事。
但划伤何念书本的人却一直没有找到，蒋煜不免有些心虚。
自己本来信心满满，但三四天过去了，自己只能确定这事儿一定是三班的某个人做的，具体是谁却说不清楚。
因为三班教室门口有个监控死角，他只能看到那段时间没有外班人经过。
裴妄有些恼火，何念知道后，却不想再追究。
想来经过七班的事情后，最近也没人敢再招惹她了。只要自己和裴妄保持距离，也没有人会继续针对她了吧。
吴老师也私下找了她，希望她不要过于高调，也暗示她会找个机会帮她把座位换开。
她明白，京市这个地方不同于宁市，遍地都是她惹不起的人，她现在只想安安分分的读完高中。
这段时间，她情绪一直不好，那天鼻青脸肿地回到家，章雅抱着她一顿痛哭，直说如果何父还在，看到她这个样子该有多心疼。
是啊，没有爸爸的孩子，受了欺负也只能忍着。
何念有些悲观地想。
裴妄也觉察到了她最近状态不对，整个人都蔫蔫的。
他只是有些本能地想要靠近她，却不知道自己的靠近，给她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他感觉到，何念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她又开始对着他假笑了。
他开始不逃课，每天准时到教室，准时放学，上课也认真听讲，甚至做起了笔记。
或许做一个好学生，她就不会这么讨厌自己了吧。
这天快放学，何念突然主动喊住了裴妄。他有些欣喜，但她说的话却让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裴同学，你和钱昊关系是不是挺好的？要不明天，我和他换个座位？”
裴妄收书包的手一顿，假装不在意地道，“好端端的干嘛换？附中也没这随便换座位的传统。”
“也不是随便换，吴老师和我说过，如果我们想微调，也是可以的。”
裴妄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他索性开门见山道，“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吗？我承认你被针对确实是受到了我的连累，只是你觉得换到我前桌，和同桌差别大吗？其他人就不会认为你和我有关？”
何念被他噎住，一时有点泄了气，他讲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裴妄继续循循善诱道，“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换位置，回头说不定，又成了一个谈资。你就好好坐着，我看谁还敢怎么着。实在要换，期末考试以后再说。”
何念侧头看了看他，裴妄清了清嗓子道，“干嘛，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就是好像没见你说过这么多话。”
“那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我期末考试成绩能超过你。”裴妄顺势转移话题。
“你说不加语文，总成绩超过我，我信。加上语文嘛，不大可能。”何念客观地评价。
“好，那就赌总成绩，谁赢了便可以提一个要求，敢不敢？”裴妄略带挑衅地说道。
何念有些犹疑，这有什么好赌的，万一他提个过分的要求，自己怎么办？
“怎么？你怕了？这样吧，你的要求随便提，我的要求你可以拒绝，换到你满意，这总行了吧。”
“好。”何念有些犹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