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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朱连长那双狗眼看出端倪起哄,就着周若鱼的个子半弯着身子一口就将酒倒进肚子里。

周若鱼更不能示弱,更是壮志满怀地喝下第一杯。

“好!”陈国征大笑,“小周同志若是个男儿,必定也是条汉子!爽快人!”

朱连长急忙走上前开始倒第二杯,杯虽不大,但连着三杯恐怕这娇娇弱弱的身子恐怕真的扛不住。

陆秦川皱紧了眉,将自己杯里的一口饮下后,直接夺过周若鱼正欲往嘴边送的酒杯,一仰脖,下了肚!

动作很快,快到朱连长还揉了揉眼也没看清周若鱼是怎么喝下的那杯酒,他端着酒瓶子走到二人近前:“老陆,你小子可别和我花招儿!这第三杯可就有说法了。”

“什么说法?”

“至少像上个月高排长结婚时候那样吧,不然也太没有意思啦。”

高排长就是之前和他一起在牧羊谷救火的高卫国,对象是吴校长介绍的学校的一个老师,婚礼办得就很新式,喝完交杯酒又亲了嘴……

陆秦川当时做为领导,坐前排亲眼见证了那一刻,当时高卫国对象也太大胆了,不但伸手揽住了高卫国的脖子,还十分甜蜜地闭上双眼。

那个场景看得在场所有男人都?血脉偾张,那个脸红心跳的一幕每每想起,他都耳根子一热。

对朱连长这个疯子般的提议,还没等来陆秦川的否定,就见周若鱼已经用弯弯的笑脸看着朱连长:“没关系,难得高兴,热闹起来嘛。”

“这可是弟妹同意的哈,老陆,你没话吧?”朱连长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像捡到大便宜了似的向后退了半步。

陆秦川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做为媒人吴校长当时也参加了高卫国的婚礼,她思想也算很先进,并不排斥那种新式婚礼,既成夫妻,将最甜蜜的一面展示给亲朋好友也没有什么不妥。

陈团长不明所以,正欲问个明白,被吴校长一把拽住:“年轻人的事,你少打听。”

朱连长兴奋到了极点,竟站到凳子上高声说:“那第三杯交杯酒之前,一对新人来一个浪漫的法兰西亲嘴儿!”

周若鱼这才明白陆秦川滴血的脸色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他那本来深邃的眼神竟无处安放,神情也很局促,刚毅的下颌更是绷得紧紧的,好一个纯情少男的模样。

一种情绪涌上她的心头,这莫名的情绪来自于原主。

按老家的说法,她是被陆秦川抛弃了的,这么多年听得多了也就多多少少有了些怨念,与顾长宏拉扯之间意外落水灵魂出窍的那一瞬间,她是还在恨着陆秦川的。

但做为合法夫妻,来自现代社会的周若鱼倒没有那么多矫情,环视一下宾客,吴校长还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压了压那股原主残存的情绪,她笑眯眯地仰头看着陆秦川,低声说:“我不会呀。”

不知是不是酒精刺激的,她的声音微微发涩,听得陆秦川的心酥酥麻麻的。

恍恍惚惚地,他鬼使神差地他竟厚着脸皮迅速在周若鱼微微扬起的小红唇上啄了一下,他不敢再看向她,涨红着脸看向朱连长:“亲……亲完了。”

“啥?这就完了?”朱连长明显十分不满意,侧过脸看向吴校长:“吴校长,人家高排长可不是他这么糊弄事,人家那叫法兰西亲嘴,他这个不能算!”

吴校长笑着摆了摆手:“我看就算了吧,也别太难为他们啦,他们过得好就成啦。”

周淑芬见吴校长这么说了,而且她也属实见不得自家爷们捉弄周若鱼,一把将朱连长拽了个趔趄:“人家两口子屋里的事儿,你跟着凑啥热闹。你想亲,回家我让你亲个够,行了吧。”

见母老虎要发威,朱连长声音软了下去:“那,那还有一杯交杯酒还是要喝的。”

“我替她喝!”陆秦川拿过酒瓶倒了两杯酒,接连两杯就落了肚,随即抹抹嘴,像个受气孩子似的面向众人站着。

“快坐下吧,你那条腿还是伤着的,受不得力。”

周若鱼脸色微红,走过来扶着陆秦川的胳膊,让他坐下。说完也直接坐在他身边,喝了酒后变得更加乖巧了。

陈团长起身笑着说:“看来我真是年纪大了,这也没喝几杯就觉得晕乎乎的呢。老吴啊,我得回去睡一觉了。”

懂的人自然懂,吴校长笑眯眯地对周若鱼说:“谢谢你啊小周同志,在外这么多年第一次让我尝到了家乡的味道。看来你们这院子,我以后得常来了。”

“我初来乍到人也不认识,现在遇到了您和周姐这样投缘的,特别盼望着能总和你们在一起聊天呢。”

周若鱼也站起身,一脸真诚地来到吴校长身边,应该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她话音里有了几分娇憨。

正在道别之时,陈团长见朱连长丝毫没有动的意思,就冷着脸问:“你是准备洗完碗再走么?”

听着不像是好话,但朱连长还真有这个意思,他认真地点点头:“老陆腿上还有伤呢,邻里邻居的,我帮他们收拾完了再回去,反正我们离得近!”

陈团长恨不得一个巴掌拍上去:“他腿有伤,小周同志又没伤,哪儿都显着你,真是个棒槌!”

周淑芬听得明白,偷偷在他腰上狠捏了一把:“上次两人没成事,团长都着急了。傻啊你。”

后知后觉地拍了拍脑袋,朱连长干笑了两声:“团长,我都生了两个孩子了,我可不承认自己是棒槌。”

他话里有话,显然在讽刺陆秦川和自己媳妇住一个屋檐下居然还能沉得住气,这么多天还是同志关系。

陈团长背着双手往外走,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回身对陆秦川说:“小陆啊,你好好养伤。呃……养好身子什么的对军人来说,也一样是干革命,你懂的吧?”

“……”

干革命这个词儿再次被陈团长提及,不知道别人懂不懂,但陆秦川懂。

不知道是小烧酒太烈了,还是屋里太热了,他的脸烧得通红通红的。只得忙不迭地点头应付着,看着周若鱼将众人送到了院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