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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三声闷响。

柳韧志还没骂出来的话被苏牧青红着眼揪住衣领,一拳打回肚子里,两拳打得昏天地,三拳教他学做人。

最后一个窝心脚,叫做一报还一报。

柳韧志被打得昏天暗地,口鼻出血,躺在地上起不来,真给今天的枫林会添彩。

柳夫人见自己的儿孙被这样对待,气到只有出气的份儿,没有进气的份儿。

她伸着手指头颤颤地指着苏牧青,又指指苏夫人,翻着上眼皮,捂着心口,嘴巴一动一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扭头一会儿看看两个孙子,一会儿看看地上挣扎的儿子,六神无主,一时间不知道该顾哪头才好。

苏夫人也早已吓得魂不守舍,本以为已经够难的了,谁知道又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她上前扶着柳夫人,不住地安慰她,扶着胸口给她顺气,颤着音低声陪不是。

“孩子醒了,孩子醒了,都醒过来了!” 宋远襄激动地喊声,将愣在当场的人唬了一跳。

季春芳枯死的眼睛里慢慢升起一抹亮光,她努力挣脱丫鬟的搀扶,朝着两个孩子扑过去,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柳夫人也一把甩开苏夫人的手,颤巍巍走过去查看孙子的情况。

人群也都围过来,两个孩子睁开迷茫的眼睛,似乎不记得哥俩手拉手一起去鬼门关走了一趟。

“你怎么样了?”

苏牧青像是完全听不到身后的哭声和赞叹声,他跪在地上,满眼疼惜地扶着宋时悦的肩头,声音沙哑。

捞起她的胳膊,试图把她搀起来,却又引得她一声惊呼。

“嘶~~哈,别......,别动......我,让我缓......缓。”

宋时悦屈膝侧躺在地上,艰难地摆摆手,把头埋进地面,虚弱地拒绝苏牧青的好意。

柳韧志那样的体格,就是随便一脚,也够人受的了,更何况是激怒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苏牧青连忙松开她的肩膀,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伸出手,给她擦擦脸颊豆大的汗珠和泪水。

“你还好吗?我带你去找大夫。”

不知道心怎么会这样揪着痛,苏牧青急切地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

“不用,孩子怎么样了?醒来之后,要,要保暖,......驱寒,还要......安神,好生,安抚,不然,会,会吓破胆。”

宋时悦每多说一个字,脏腑就像被撕扯般疼痛。

苏牧青抬头去看孩子,苏牧沄已经急匆匆带着大夫过来,好在早已有人在大门口等着,直接将他们带到了贞吉院。

“大夫来了,我让大夫给你看!”

“不要,管我,先看孩子。”

苏牧青刚要起身,手掌突然被宋时悦冰冷的手指用力抓住,她皱着眉,带着恳求,努力挤出一句话。

这一脚虽重,但还不致命,宋时悦心里有数。

“好,听你的。”

温热的手掌探过来,将她双手拢在一处,复又紧紧盖住,努力揉搓她手指,宋时悦觉得暖了一些。

“孩子已无大碍了,只是受了寒气和惊吓,需好生看护,我这就开些驱寒安神的药来。”

大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叮嘱:“照着药方,三碗水煎成一碗,夜里若是发起热来,就把另一服药也熬了服用。

还有,这两个孩子身子虚弱,需要静养,切记切记。”

苏夫人千恩万谢把药方收起来交给苏牧沄,让她亲自去抓药,又引着大夫,给宋时悦看。

看着儿子跪地紧张地捂着那丫鬟的双手给她取暖,她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柳夫人,两个孩子现在虚弱的很,不如听大夫的安排,先留在府里养一养,等身子大好了再回去。”

苏夫人低声跟柳夫人商量,一则孩子是在自己府里出事,作为主家,当然要有诚意;

二则,这两个孩子出事的原因还不清楚,倘若今天没救过来,苏家不知道要摊上怎样的官司。

无论如何,在两个孩子没有彻底康复之前,不能离开苏家人的眼皮子,不然,回去之后倘若再有个三长两短,淮安侯府就彻底说不清了。

“我们柳家还不至于要寄人篱下。”

柳韧志捂着肚子,张开血呼啦吃的嘴巴,不服气地站出来拒绝。

“柳公子误会了,苏伯母的意思,是一切为了孩子的安危着想,怎么就让你寄人篱下了,柳公子不愿留下,尽可让老夫人和孩子的娘亲留下看管。”

周无涯好言相劝,柳韧志看了母亲一眼,才勉强同意。

苏夫人赶紧着人腾出几间客房,把两个孩子安置在自己的院子里。

苏家柳家一行人跟着苏夫人带着孩子去了明舒院,令管家带着府衙一行人到前厅喝茶,贞吉院只剩周宋三兄弟。

苏夫人暗中命人关了四方院门,吩咐看门人不仔细守着,孩子落水的原因今日务必要当着大家的面弄清楚。

大夫给宋时悦把了脉,随后放下她的胳膊轻声问道:“伤到哪里了?怎么伤的?”

“伤在腰腹,被畜生踢了一脚,大夫您快给她瞧瞧。”

大夫听了,伸手轻轻按压宋时悦的腹部,一边轻按一边问她是否感觉到疼痛。

待手指上移到肋骨处稍稍一碰,宋时悦又疼得蜷缩起来。

苏牧青一把推开大夫的手,随后又意识到自己太过紧张了,可他一听到宋时悦痛苦的呻吟,就控制不住地揪心。

大夫看到苏牧青脸上杀人似的眼光,讪讪地收手,“许是伤到了肋骨,好在并无大碍,暂且休养几天。”

“什么叫做暂且休养,到底能不能能医?” 苏牧青急得拔高了声音,握着宋时悦的手也猛地一紧。

宋时悦暗自拧眉,悄悄用力想把手从苏牧青手掌里抽出来,刚一动,他又握得更紧了。

“能医,能医,苏公子着人将她抬回屋内,我开个药方便好。”

大夫连连保证,吓得开药箱的手都止不住地颤。

“那就拣最好的药来!”,苏牧青厉声叮嘱大夫,转头对着宋时悦,又是另一种态度:“你忍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