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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热汗渐渐凉下去,背后起了一阵冷意,宋时悦慌张地挣脱了苏牧青的怀抱,低着头,杏眼水光氤氲,在烛光下显得无助又惹人怜爱。

她背着苏牧青,低下头手忙脚乱地默默整理着衣衫和鬓发,不敢理会背后灼灼的目光。

终于,她重新鼓起勇气,望了望门口,心虚地往外走过去。

“宋时悦!” 苏牧青低声喊住了她,宋时悦脚步一顿,抓着手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只听他柔声说道:“宋时悦,我知道你是想喜欢我的,虽然这喜欢可能不够多,不足以让你为此倾尽全力,赌上所有。

但你可以试着多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儿戏,更不是轻易就收回的,”

宋时悦的心又开始狂跳了,如花的少女,初次经历这样的心动,面对这样出挑的人物,还没有足够的定力,将这片初心视若无物。

可她同样也知道,普通女子的一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这世道,对女子的容错率,太低了。

宋时悦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其中的利害。

二婶天天对着二叔咒骂,拍着大腿在院子里仰天痛哭,哭自己嫁错了郎君,看走了眼,哭自己成亲之后再不像以前那样自在随意。

小小的她在一边看着,就觉得婚姻之事,实在是如猛虎一般,不好驾驭。

不光是她,就连早已过了弱冠之年的三叔都对上门提亲的人避之不及,总拿读书修业为借口推脱。

苏牧青总骂她缺心眼,骂她心冷,宋时悦无法反驳,就当她是一个又笨又傻的凉薄之人吧。

她不想高攀,只想让自己少有依靠的人生,走得更稳妥一些。

宋时悦抿了抿嘴唇,眉心紧蹙,眼中掠过一丝心动,最终又归于冷静,片刻之后她才轻轻回他。

“苏公子还是接触的女子太少了,多接触一些,就不觉得宋时悦有多神秘了。

我不过是一个精于算计,城府深沉,极会审时度势的凡俗女子,不值得你你这样上心。”

苏牧青轻轻一笑:“我那样说你,只是与你开玩笑,不想你却当了真,那我收回我的话。

在我心里,你比那些名门闺秀更加坚韧勇敢,你表面冰冷,内里热忱,能屈能伸,不媚上,不欺弱。

看起来笨,是因为内心坦荡,没有算计和攀附之心。”

他的语调不急不慢,却掷地有声,重重地砸在宋时悦心上。

宋时悦怔怔地望着门外的黑暗,心头有一丝酸涩。

她慢慢转过身,终于敢直视他的眼睛,红唇微微一翘,似有无限嘲讽。

“呵,苏公子还是见的女子太少了,多见一些,就会发现各花有各花的明艳之处,见多了,才能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样的。

像你这样的出身,不该这么清纯,更不该一叶障目。”

苏牧青满怀期待地看着她转过身,却听到这样的言语,忍不住怔了一下,表情说不出是失落还是迷惘。

四周陷于寂静。

宋时悦不再说什么,她决然地转身,推开门,执着地走进了黑暗里。

苏牧青坐在矮榻上,目送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呵!

苏牧青心头一空,他这是被抛弃了吗?

还是压根就没有被选择?

什么叫做 像他这样的出身,不该这么清纯?这是在骂人吗?

他这样的出身,应该是什么样的?

苏牧青坐在那里沉默了很久,他喜欢的人,还真是独树一帜,语出惊人。

算了,反正已经厚着脸皮在她面前那副模样了,不如更勇敢一些,一步一步走进她的生命里,让她看到自己的决心和可靠。

如此一想,便觉得心情舒畅,总比以前畏首畏尾痛快多了。

从那以后,宋时悦越是躲,他越是往她跟前凑,哪怕一句话都说不上,也要在她面前露露脸。

苏牧青借着一场寿宴,控制了宝晴和假兰枝,再加上之前抓获的原舍,云崇宇通过审讯,知道了景离王帐下黑鹞白鹞原来就是他们两个。

宝晴不过是柳韧志安排在苏府的眼线,为的是帮助假兰枝监视苏牧青的一举一动,为她传递消息。

控制了原舍和白鹞,两人决定正式向景离王开战。

云崇宇一直想亲自上阵,与景离王对垒,却被苏牧青出言拦下。

“前方有我父亲和弟弟在掣肘景离王,我们若是再一起去,淮城没有了主心骨,万一定安王再派人来滋事,岂不是首尾不能相顾?

必要时,我会用计诱景离王南下深入腹地,以削减其兵力,弱化其骑兵优势,你留在淮城,我们可以左右夹击,将其击败。”

除了这些,更要考虑到云崇宇是当朝太子,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伤了他,岂不是伤了国家根本?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把他留在淮城,必要时出示他的太子身份,还可以调动府衙兵马,为前方提供后援。

云崇宇虽有不甘,可还是决定依照苏牧青的建议行事。

苏牧青从淮南营挑出精兵,待粮草辎重准备完毕,便整装待发。

跟云崇宇商议的那些计策,目前还是他们的一厢情愿,景离王会不会中圈套,还是未知数。

或许是预感到此行艰难无比,所以他更加珍惜在苏府的日子。

正当他为前途渺茫不可知感到惆怅时,苏牧沄那里又出事了。

这天晚上,苏夫人都已经睡下了,却听见门房来报,大小姐被林家的人送回来了。

苏夫人一听,就觉得大事不好,女儿半夜三更被婆家遣送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一边披着衣服到佛像面前祷告,一边差人去贞吉院请苏牧青过来。

苏牧沄素衣素服,素面朝天地进来,到了苏夫人面前,话也不说,只会掩面哭泣,急得苏夫人一颗心提起来,不知道女儿受了什么委屈。

“你光顾着哭有什么用,啊?能不能说句话呀我的小祖宗!”

苏夫人恨铁不成钢地走得团团转,她眉头紧紧皱起,恨不得把手里的佛珠摔出去。

这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女儿,知书达理,才貌出众,他林家有什么胆量,敢这样把人连夜给丢回来,简直是岂有此理。

苏牧青站在一边,却好似已经洞悉了一切。

林家虽为淮城世家,却固守礼法,古板刚硬不知变通,那林朗在家训和一群老顽固的压制之下,早已习惯了对长辈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可苏牧沄的性情,却是外柔内刚,这样的一个外来者,初到夫家,定然会受到许多礼数上的牵绊。

倒不是说苏家人的不讲道理,不过是思想开明,允许小辈有自己的思想和想法,不会将小辈禁锢的死死的。

苏牧沄和林朗两人身后的教养,导致他们之间的性格好比水火。

一个知进知退,懂得顺势而为,藏锋守拙,一个刚烈强势,固守成规,不容半点违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