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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英从前再得皇帝信任,也只是御前总管,说到底只是个奴才。

而苏鹤霆是皇帝的儿子,算是皇宫里头的主子,曹英一个奴才怎么有资格容不下他。

她想找乔惜和苏鹤霆的麻烦,却也不敢如此托大,忙道,“咱家身为御前总管,需得以陛下安危为重,二殿下这般阻拦,反倒可疑。”

苏鹤霆嗤笑一声,“看来你的确心里变态,自己寂寞睡不着,便要搅得所有人都睡不了。”

随后他不再看曹英,而是对禁军头领道,“要搜屋可以,但不能你们禁军去,内侍也不行。”

那就只能是宫女和嬷嬷了。

禁军头领早已看清苏鹤霆微微泛肿的唇,同为男人很清楚苏鹤霆刚刚在做什么,也理解他不愿禁军进去的原因。

哪个男人和妻子行好事时,愿意放别的男子进屋,让他们看到妻子承欢后的娇颜。

何况,朝阳郡主还是那么个娇滴滴的人物。

故而点了点头,准备让底下人找几个老嬷嬷来。

便听得曹英道,“不可,事关陛下安危,怎可如此草率。”

乔惜可是暗厂出来的,遮掩痕迹自是有一套,寻常的宫人又怎能察觉端倪。

何况,那太监只看到有黑影闯入凌华阁,并无其他证据,再拖延下去,怕是什么都被乔惜处理好了。

等禁军找了人来,黄花菜都凉了。

苏鹤霆忽然就没了耐心,“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父皇还不曾告诉本王,这皇宫竟是由你这么个东西做主。”

他同禁军头领道,“去请父皇。”

曹英则同身后带来的太监道,“你们进去搜。”

那些个太监都是曹英心腹,平日没少跟着曹英在宫里耀武扬威,对这个新来的二皇子并无多少惧意。

可刚到门口,就听得咔嚓一声。

苏鹤霆竟生生拧断了打头那人的脖子。

被拧断脖子的太监缓缓滑落在地,其余几人惊得连忙后退。

便是一众禁军都不由后背发寒。

苏鹤霆沉了脸,“本王先前还想不明白,王妃乃功臣遗孤,又是陛下亲封的朝阳郡主,怎会养成那般柔弱性子,身子也弱得跟病猫儿一样。

今日总算明白了,她的闺房你们说闯就闯,本王的话,你们置若罔闻。

有你们这样张狂的奴才,她一个无依无靠之人,如何能有好日子过。

怕是先前给她治病的汤药,也被你们动了手脚,否则为何她到了疆北身子反而好了起来。

今晚,本王必定要请父皇查个明白,看看你们这些狗奴才,究竟背着父皇做了多少作践人的事。”

辰山最近有点闲,等明日出宫,便让他将今晚之事宣扬出去,届时,皇帝越被质疑,就越恨曹英惹事。

“疆北王,这里是皇宫,不是山野乡村,没有证据就可胡言乱语。”

曹英气结。

乔惜哪里弱了,她杀人不眨眼,拧人脖子的速度不比疆北王慢。

在深宫养病不过是皇帝对外的借口,可这些她却不能说。

只得怒道,“发现刺客,搜屋本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你非要推三阻四,分明就是有鬼。”

越阻拦,越说明他们心虚。

苏鹤霆睨了她一眼,“你既说本王没证据,你又哪里来的证据证明本王屋里有刺客,凭这小太监一人之言?

至于为何不让男子进屋,你这种一辈子得不到爱的人,怎么会懂其中缘由。”

这话简直戳中曹英的肺管子。

她张嘴想说什么,便见苏鹤霆丢下一句,“本王等父皇来。”

便开门进了屋,又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屋里,乔惜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苏鹤霆怜惜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曹英帮着皇帝纂改乔惜记忆,后又屡次派人害乔惜,苏鹤霆正觉得只打一顿不够解气。

对方却又上赶着找麻烦,倒是又给了他机会,今晚,他定然会要曹英后悔来这遭。

听说宫里有刺客的时候,皇帝正在宠幸新纳的嫔妃。

先前苏鹤霆在他面前提及皇后,叫他心头生出一股火气,便想要发泄一二。

但皇后的那些替身又都被处理了,便随意挑了家世低的妃嫔,将皇后的画像覆在那人脸上。

情欲意乱,一时失了分寸,竟让那嫔妃窒息死了。

最后还是在尸体里泄了出来,皇帝正觉得晦气时,又听得门外禀报刺客之事,顿时心里又生出一股火气来。

怎么什么都不顺。

他满腔怒意地让吴公公伺候穿衣,穿衣过程中将事情听完了。

气哼了一声。

又是曹英。

吴公公小心道,“陛下,那可要过去?”

皇帝脸色黑沉,“曹英还在那里吗?”

外头禁军回禀,“是,眼下还在僵持着。”

既如此,皇帝只能走一趟。

否则他白日慈父形象岂不是白演了,看着儿子被人为难不出面。

而曹英这里,见苏鹤霆入了屋后久久不出来,知道今晚怕是什么都搜不出来了。

到底还是自己着急了,曹英心里有丝懊悔。

可就这样走的话,她又不甘心,说不得还会被苏鹤霆反咬一口,说她故意找事。

但见请皇帝的人迟迟未来,再联想苏鹤霆今日来了,皇帝怕是看到他就想到了皇后。

皇帝不是个贪色的,但每每触及皇后的事,他都会去找那些替身。

今晚许久不过来,怕又是在宠幸哪个妃嫔,若半途被人打搅,说不得要怪到她头上。

念及此,曹英终究还是决定退一步,往后再寻机会。

可她刚转身,门就被打开了。

苏鹤霆拥着乔惜出来,他唇角挂着一抹讥讽,“这是怕了?”

曹英知道苏鹤霆这是在激她,不想理会。

便听得苏鹤霆对乔惜道,“眼下看到了,这些个狗奴才都是欺软怕硬之辈。

就跟你那宫女碧香一样的货色,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你怕的。

那碧香如今不是坟头草都冒出来了,下次被这种货色欺负,就该打回去,凡事有本王替你撑着。”

他在很认真地教妻,却让曹英目眦欲裂。

他们杀了碧香,还敢在她面前提碧香。

“郡主当真是好手段,也有好心机,为了不嫁出宫,硬是将自己装成病弱模样。”

曹英咬牙切齿,“就算看在碧香照顾你多年,尽心尽力为你遮掩的份上,你也不该害了她性命。”

她这是反驳苏鹤霆的话,将乔惜先前在宫里养病推说是她自己故意装病。

又意指乔惜有野心,不愿嫁出宫是为了嫁给能入住皇宫的男人。

皇宫的男人不是皇子便是皇帝。

这话恶意满满。

寻常男人听了,必定会对乔惜生出嫌隙,可苏鹤霆就不是寻常人。

“你和长宁侯倒是一脉相承,尽喜欢挑拨我们夫妻关系,不会真正与长宁侯勾结,想害本王性命的就是你吧。”

原主刚从山里出来时,瞧什么都新鲜,有一段时间,最是喜欢看村里的妇人们吵架,论吵架胡扯苏鹤霆没再怕的。

今日他演戏也颇有些感觉,作若有所思状,“看来这个也得请父皇好好查查。”

刚赶来的皇帝,“……”

他接苏鹤霆回京,是为了利用他。

怎的反过来却被他安排了一堆事?

他还没空深想呢,苏鹤霆便看见了他,神情略显委屈,“父皇,您没说儿子回家了还要被欺负啊!”

他不满地嘀咕,“儿子好不容易哄得惜儿不怪我了,又被这些个混账搅和了,当真是烦死了。”

皇帝,“……”

他也烦死了。

故而看向曹英的脸色很是不愉,冲身后一黑衣人打了个眼色,那人会意,带着几个女子入了屋。

他虽烦曹英惹事,但也不信苏鹤霆,还是查一查更安心。

进屋搜查的黑衣人都是暗厂出来的女暗子,苏鹤霆没有阻拦的道理,但乔惜看清带头那人的脸时,却是心下一咯噔。

而曹英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她盼的人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