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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们把她抬上去。”

沈守下令,虚空鳗控制着几个黑帮打手抬起烈娜塔就向楼上而去。

“你老老实实待着,他们不来叫你,不许闹出动静。”

沈守又警告辛吉德一番,随后便跟了上去。

...

当烈娜塔意识回归的时候,她第一感觉便是头疼,口渴与无处不在的剧痛。

很快,迷蒙的意识重新变得清醒,烈娜塔艰难地睁开眼,很快意识到她自己此时是躺在一间房子的地上。

她想要用胳膊撑着自己坐起来,并且使用了惯用的右手。

然而,那里空空荡荡。

烈娜塔猛然低头,看到了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断臂,腰腹用力猛坐了起来。

“你失去了一条胳膊。”

淡漠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烈娜塔此时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闻声惊恐地望了过去。

一个黑发男人正坐在屋内的沙发上注视着她,那一对淡紫色的发光眸子,让他看起来不似人类。

“嘘嘘,不要问我问题,因为是我把你从着火的房子救出来的。”

沈守不想被一个小女孩质问,所以优先提问是个好选择:

“为什么会着火?把你能想起来的一切都告诉我。”

烈娜塔眨眨眼,看看沈守,又看看自己被包扎的断臂,犹豫片刻,开了口:

“先生,我...我叫烈娜塔,烈娜塔·戈拉斯克。”

烈娜塔看到男人的嘴角咧开,似乎是对她的回答十分满意。

“好极了,烈娜塔小姐,你的礼仪很到位。

你可以开始回答我的问题了,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会着火?”

烈娜塔张了张嘴,似乎想起来什么,但仅此而已,迟迟未能开口。

“穿上这个,跟我来。”

沈守取下墙上一件黑袍,递给了烈娜塔。

烈娜塔揣着满肚子疑惑将袍子套上,随后跟上了沈守。

沈守还没到门口,一个被操控的黑帮打手已经为他打开了房门。

“跟上来。”

沈守摆摆手,带着几人在街道上沉默地前进着,重回了火灾现场。

“我从这里把你救出来。”

沈守说着,指向那片焦黑。

那一条短街都被烧成了废墟,能看得出来,街的一头是一间三层建筑,随后便是一长条矮房。

像一条蜕皮失败而死的蛇。

戈拉斯克诊所以及戈拉斯克家族的一切,皆在这一场大火中灰飞烟灭,唯一剩下的只有烈娜塔。

烈娜塔没有哭喊,也没有跑进废墟,只是瞪大眼睛默默流泪。

“我们走近些。”

沈守轻声说道,大手放在烈娜塔身后把她轻轻向前推。

烈娜塔就这么在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下踏入了废墟。

这里已是废墟,但并不宁静。

这里还有些闲人,他们都在尝试从中淘些不畏惧火焰的宝贝。

比如黄金。

“嘿!快来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一人惊喜大喊起来,呼唤着同伴。

同时,他把身前灰烬中团在一起的焦尸翻了个面,像掰姜饼人那样掰掉了焦尸的胳膊。

“快看,是一只戒指!肯定是金的!”

那人惊喜地挥舞着断臂,展示给他的同伴。

“等等...”

他的同伴突然面露难色,有些难以置信地凑了过来:

“...我认识这枚戒指,这是戈拉斯克医生的戒指。”

“什么?”

拿着断手的那人也是一愣,仔细观察起来:

“乖乖,好像真是...”

亚瑟·戈拉斯克,烈娜塔的父亲。

多年来,他与妻子一直专注于药剂的研究与底城常见病症的治疗。

不仅如此,这对夫妻还会为有需要的人提供关怀与药剂。

完全免费。

这一对夫妻说是祖安的一道光也不为过。

“哈哈哈哈!是我的了!”

就在那人愣神的时候,他的同伴突然趁此机会一把抢走了那枚金戒指。

被烧焦的手臂,在这一抓之下支离破碎。

“混球!是我先发现的,还给我!”

“什么你先发现的,那是我的!”

两人立刻嘶吼扭打起来,四只脚满地乱踩,把戈拉斯克先生已经被烧焦的尸体踩成了碎渣。

目睹一切的烈娜塔浑身颤抖,两只手...额,一只手紧握成拳。

她不明白。

这两个人都是熟面孔,他们曾经跪在她父亲的身前感恩戴德,曾信誓旦旦宁愿付出性命也不会让恩人陷入危险。

可是,现在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烈娜塔颤抖起来,她的情绪快要失控。

“看到了吗?记住你今天看到的,记住,眼见为实。”

沈守轻轻拍了拍烈娜塔的脑袋以示安抚,同时微微抬起手掌。

废墟中扭打的两人立刻倒地,浑身血肉塌陷干瘪,转瞬间被抽成了干尸。

如瘟疫扩散,在烈娜塔惊恐的目光当中,她视野范围中的那些人一个个悄无声息地死去。

短暂的惊惧之后,烈娜塔的嘴角突然翘起。

在精神世界接连受到重创之后,她似乎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愉悦。

戈拉斯克家族治愈了他们,给了他们第二条生命。

而现在...她要一条条收回来!

“这条街都住着些什么人?”

沈守抬手问道。

“这里...这条街都是戈拉斯克家的资产...”

烈娜塔声音哽咽起来,沈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继续安抚。

片刻之后,她继续说道:

“这个位置,是我们家的住宅,那边...”

烈娜塔指向长条形废墟的远端:

“剩下的那些,以前是戈拉斯克家族的花房,日光房与餐厅...

后来,父亲把那些地方都改成了病房与短租房,供病人们居住。”

听到这里,沈守有些困惑:

“有那么多病人?”

烈娜塔摇摇头:

“不,很多人痊愈之后也不愿意搬出去,房租也没几个人会交。

父亲总说他们是可怜人!总说应该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一些!但是那些人分明就是好吃懒做的泼皮无赖!”

烈娜塔声音大了起来,显然是积怨已久。

沈守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火...对,火就是几个病人带头烧起来的,他们指责我父亲欺骗了他们,然后就把那种有紫色发光液体的烧瓶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