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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知道了?”

“当然,不过,你不用为我牺牲到这种程度,就算你不这样请求,陛下也会放了我的。”

泽维尔金色的头发在月光下轻轻摇晃,他双手交握放在脑袋之后,抬头看了看银色的月光,又看着兄长银色的头发,

对方并没有回头,泽维尔自然也就没有看到他脸上有些黯淡失落的神情,

“陛下拒绝了。”

布雷诺轻声说着,他当然是为了让陛下消气,他作为家族的继承人,提出求婚相当于明面上站在了陛下的一边,

势力的加码也许可以让军部的那些家伙对考验手下留情一些,

可女皇陛下却拒绝了,为什么?她是有信心公主一定能够通过考验,还是说就算失败,她也能够安顿好公主呢?

但其实现在的结果对于他来说再好不过了,不用赔上自己的一生,弟弟也被放了出来,

可他的心里,还有一些难以察觉的沮丧。

……

又一次训练以后,牧川将少女放在柔软的床上,她整个人像是陷入了软软绵绵的云朵里,眼睛紧闭,呼吸略微急促,

看来指挥官阁下的训练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过于勉强,牧川心里想着,

尽管很不喜欢那个讨厌的白医生,但他还是按响了传唤铃,

“嗯?又训练到力竭了?不是我说,费利克斯,你也太粗鲁了一点,这样下去,没有哪个向导会喜欢你……怎么是你?”

一个粉色的脑袋急匆匆地冒了出来,白思源的声音在看到牧川的那一刻变得有些惊讶起来,

“啊,被抛弃的小狗还能得到主人的原谅,牧川,你的自尊心呢?”

他将手上的东西重重一放,安睡的易晚指尖蜷缩,

“小声一点,别惊醒了殿下,做好你负责的事情就够了,少说废话。”

牧川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奚落,面无表情地说着,手指指着少女身上的青紫,

“好吧好吧、谁让我就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医生呢?谁都能呼来喝去,你是,费利克斯也是,一点都不懂得尊重。”

白思源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给露出来的肌肤擦上伤药,一边暗自可惜,

有人盯着,他就不能再随意地取信息素做检测了,而且易晚似乎对他有了防备,也不愿意单独召见他,

奇怪,他应该没有哪里露馅了吧?

手上的动作继续,在牧川虎视眈眈的目光之中,他的手规矩地落到手腕上,少女细嫩的胳膊突然一抖,

‘嗯?对触碰有些畏惧,身体的反应可骗不了人,难道说一向正直的指挥官阁下会对向导施以暴力?’

但白思源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要说那个冷血的指挥官会觊觎一个低级向导,不如说是这位公主殿下因为急色冒犯到费利克斯,才被他狠狠惩罚了吧?

他安分地上好了药,纠结一番还是没有在护主的小狗面前拿出针筒抽取血液,

“行了,这都是正常的训练痕迹,她平日太过于懈怠才会连现在小小的考验都需要耗费这么大的功夫,习惯了就好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牧川跪坐在床边,眼神克制地落到易晚身上以后就低垂下头,

他想起黄昏时接过公主殿下的身体时,费利克斯身上潜藏着的的敌意,

诚然,帝国最高指挥官当然可以看不起他这个好运被女皇选中的贫民,但也不会对一个依靠厮杀存活下来的S级哨兵流露出如此明显的不满,

“阁下?”

他疑惑地开口,公主的身体在他和高大的狼王之间,两个人都伸着手,少女像是被争抢的宝物,

她无知无觉地靠在费利克斯宽厚的怀抱里,稍显急促的呼吸落在两个人的耳边,有些发痒,

可是谁也不敢用力,甚至害怕过高的声音会吵醒疲惫睡去的美人,但僵持是不会有结果的,

“好运的家伙,如果不是我拒绝……”

费利克斯确保小狗有好好地接住公主以后才向后退去,克制住内心的那股酸溜溜的情绪,意有所指地说着,而牧川当时显然没有听懂,

直到现在,他才忽然想起在哨兵中流传甚广的传言——原本公主的贴身侍卫人选是费利克斯阁下,等到公主继任,他也会成为公主的夫婿之一,

后来因为公主和指挥官阁下的实力不太匹配,这件事再也无人提起了,

可贴身侍卫也有成为公主夫婿的可能吗?牧川心中从未有过这个念头,此刻却有些不自然起来。

“水……”

好在易晚虚弱的声音打断了他冒犯的想法,牧川立刻从机器人的手中接过温水,透明的杯子抵在她柔软的唇上,被压下去一点轻微的弧度,

可平躺的姿势显然不适合喂水,易晚眉头皱了一下,胸腔用力起伏,控制不住地咳嗽,

“咳咳咳!”

水液喷洒出来,易晚已经睁开了眼睛,她的脸被呛得通红,一边咳嗽一边伸手去拿放在床边的纸巾,

牧川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将杯子放到一边,按住易晚的手,替她擦拭嘴角和下巴上的水痕,

“抱歉,殿下,我应该先扶您起来的。”

他的声音很是懊恼,因为一点不可言说的心思就忘记了如何照顾公主,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缓过来的易晚眼眸带着丝水润,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牧川,

“那个,你的手上……”

她睁开眼的时候牧川刚好在喂水,喷出去的大部分都落到对方的手上了,

“啊,这个,是甜的呢。”

牧川舔了一下手背,像是狗狗梳理被打湿的爪子,他脸上还带着纯真的神情,似乎并没有意味到这样的举动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怎么可以舔啊!”

脸色爆红的易晚有些害羞地喊着,整个人恨不得藏在被子里,可侍卫长却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想要道歉,精神体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有些破损的精神图景开始剧烈摇晃,身体和思想好像完全分裂成了两个东西,

过了短暂又漫长的几秒以后,牧川愣愣地看向床上的少女,

“殿下、我的精神图景……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