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低垂目光,极短时间内逼迫自己忘记疼痛和恐惧,尽可能保持冷静。
首先她要搞清楚对方意图。
贪财?
图色?
还是仅仅以折磨女性为乐趣……这个可能让周宁不可抑制地吞咽口水。
前两者还好,如果是这样,那就……很棘手了。
不等周宁想好用哪种话术能更快套话,变态耐性不多,骂骂咧咧地挥手摔碎装饰花瓶,脚尖踢了踢她,以为她也晕过去了:“喂!你敢晕试试,坏了我的大事,”薅住头发一扯,“让你好看!”
灯光刺眼,白芒过去后周宁看见一张近在咫尺、神色癫狂的脸——
眼圈猩红,十分兴奋又激动。
他粗喘着,开口带出的热气喷在周宁脸颊,令她恶心地皱眉,“臭婊子,还敢嫌弃我,嗯?!”
“贺州的女人,他没管好!今天我就来好好教教你,见着周小爷我,要怎么做人!”
周鹏很容易暴怒,拎着人推到沙发上,紧接着一把抽掉皮带,身影寸寸覆上周宁。
磕上沙发靠背引起阵阵眩晕,没有留给她缓冲的时间,余光里男人不断靠近,周宁本能地将手边一切——以她目前所剩无几的力气可以搬动的东西,砸个干净。
他前进速度滞缓。
周宁不断向后退去。
不知道砸中哪儿,他闷哼,猝不及防向下倒去。
恼羞成怒,长臂一扫而过,茶几上果盘和装饰霹雳乓啷掉落。
周宁瞧见他很难站起来。
抱枕也是砸中了右腿……她明白怪异之处在哪里了!
他的腿!
沙发长度有限,总有尽头。
后背不期然撞上扶手。
呼吸一滞,迅速环顾四周——沙发口侧对周鹏,他在斜下方。
除了茶几上那方烟灰缸再没有其他能用的……
左手缓缓移向身后,握紧。
“逃跑”行为刺激地变态更加兴奋,施暴者似乎格外渴望欣赏手中玩物的挣扎和绝望。
恶魔的脚步慢慢停在茶几边,黑影压在沙发边缘:“害怕吗?我可以帮帮你。”
他恶笑着从身后口袋拿出一样小物件,细细端详,彷佛在看至宝,“这个小东西,不要怕宝贝,和那个不一样,它可以帮你爽,让你欲仙欲死!”
周宁深呼吸,指甲用力掐掌心保持清醒:“无论你是为了什么,伤害到我,你都不可能得到想要的。”
他愣怔,随后冷嗤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不是伤害你呢?”
“你知道我是贺州的女人,他不会放过你。”
“哈,看见我这条腿了吗?!就是拜他所赐,他已经没放过我了!!”周鹏拽起裤管,露出一截金属结构,那是假肢。
“现在是我不放过他和他的女人们!”
女人们?
目光瞥向他身后那具身体,他绑了两个人,“你对苏以微做了什么?”
“你还有闲情关心她?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周鹏拇指顶了顶小物件底部,周宁眯眼终于看清他手里是一支微型注射器,里面是淡蓝色不明液体,下一秒想到他刚才的话,心脏沉到谷底。
瞬间,右肩的异样有了解释,一刻钟前在吧台,他拍她肩膀时候下的药。
“不过,”他歪嘴笑着,想要再看到她刚才那瞬间露出的恐惧眼神:“我可以告诉你。”
“她没有你那么坚强,那可是和这个一块研发出来的新药,不是人人都能轻松逃脱的。”仿佛在回答天真稚儿的问题。
“她啊,只是困在自己的噩梦里,昏过去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不过,所幸我已经知道了一个小秘密!”
“什么?”
“不急,视频发上网,这会儿已经传得铺天盖地了,你不久就能知道。”想到什么,他眨眨眼,好心补充:“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额头蒙上一层汗水,盯向他,“你要杀了我?”
周鹏食指放至唇边,摇摇头,故作神秘:“周小姐,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一见面就很亲切,小姐长得……”视线在周宁胸口和腰间流转,粘腻、赤裸,“我也算怜香惜玉,狠不下心啊!”
神情咻地狠厉,咬牙切齿:“而且——托你男人好手段,我前几天才从里头出来,短时间是不想进去了。”
“你乖乖从了,好好配合拍个照录个视频。等我得回颜面,我好,你好他好,大家就好!”
周宁浑身一凛,越过他看见对面装饰柜上调好角度的摄像机,红点一闪一闪,仿佛猩红鬼火。
“叮!”
电话铃。
周鹏愣怔,扭头看向声源——
入门地毯上,周宁的手机孤零零躺在那,机身震动伴随铃声。
意外情况似凭空出现的火星,点燃他的双眼,窜起冲天大火,将耐性告罄,他骤然向周宁扑去。
掠一眼逐渐安静的手机,再回到近在咫尺的恶魔,她很清楚,无论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都来不及了,没时间了。
眼眸闪烁,一抹沉着的坚定划过,全身力气汇聚到越握越紧的左手,周宁屏息。
周鹏以为她吓僵了,一动不动。
微型针头接近瞬间。
就是现在!
周宁猛地提膝,狠狠顶上他两腿中间!
左手迅速划向他的手腕,一点冷光闪过,刺破空气。
顷刻,血流如注。
“啊!”手指失力,注射器掉落,顾不得那么多,他另一只手紧紧捂住血流滚滚的手腕,膝盖和腰都弯着,全程瞎子。
周宁趁他不备,闪身躲开包围圈,脚尖用力一踢,注射器不知滚到哪个角落,不见踪影。
“婊子!”瞪向她手中的花瓶碎片,周鹏被戏弄,目眦欲裂地咆哮。
因握地太紧,红艳艳的鲜血顺着手指无声落到地毯里,瓷片锋利,染红了两人的血。
不敢有丝毫停留,她转身向包厢大门跑去,一把拉开,陡地一僵。
“去哪啊?喜欢就多留一会儿吧。”
那人堵在门前,伸手推她肩膀,用了十成力道。
周宁本就精疲力竭,哪里是她对手,被推地一个趄趔,后腰撞上墙面,痛地滑跌下去。
大门利落合上,甚至来不及呼救。
手机就在膝盖边上,手指因为心底的猜测不断颤抖,一度握不住手机。
加上鲜血滑腻,又迟迟解不开锁。
包厢除了身后大门,没有设置其他出口,甚至为了追求保密性,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缓过剧痛的男人拖着腿,步步靠近,周宁瞳孔紧缩,这一刻真切切的恐惧!
瓷片不可能伤他第二次!
舍弃手机,双腿因为药效站不起来。
绝境之下,她一手摁住抽痛的小腹,一手带力向前爬。
身体流出更多的血,蜿蜒出一道血痕。
小腿剧痛,她猛颤。
周鹏狠狠地踩,“还想跑去哪?”
无视越来越多的血,抓住她的脚腕往沙发边走。
拖行。
周宁像一个被恶意破坏的布娃娃,半个身子染红,地板上未干的血迹破碎了精致的眉眼,好像都流进了眼底,下唇出血,头发全粘在脖颈上、脸上。
再次被甩上沙发的时候,听见周鹏不甚在意地说了一句:“红灯期?”
腿疼,手疼,腹部也疼,她闭了闭眼,眼角潮湿,全身力气一分一秒流失,睁开眼睛都成了奢侈。
他气没出完,反手往周宁脸上打,全然不管不顾,就是下一秒人没了,他也只觉得刺激!
攥住衣领,撕碎。
周宁气若游丝,脸被打的偏向一边,眼睛依旧睁不开。
五官封闭了,她感知不到身上的痛和那个畜牲的动作。
只能看见意识里的贺州。
那个时候她才开始敢想电话是他打来的。
也许他已经到了,没见人,于是点根烟,手机放在耳边拨通电话,看着楼上某一层,想她在干什么,副驾放着提前买好的舒芙蕾。
他最近回来晚,总喜欢给她带吃的,次次不重样,能叫她这样嘴刁的人顿顿不落。
怪他,她都长胖了……
“砰!”
————
2025新年快乐,希望我们和家人们身体健康,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