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区区一名妾侍竟然胆敢如此行事,这不是直接挑衅她的权威又是什么?
盛怒之下,郑窈窈下令先送孙妈妈返回马车上。
“母亲来了没有?在这里等候母亲到来,随后一道去安侯府讨个说法。”
只有把事闹大,才有利于她在后续的较量中占据上风,令萧子懿彻底落败。
上次家里发生的不愉快让她一直耿耿于怀,早就想借机给对方一些颜色瞧瞧了。
不过没等太久,之前回府报信的小厮急匆匆跑了回来。
“小姐,大事不妙啊,那个……安侯府里的萧姨娘竟跑到县衙喊冤告状去了!现在已经被我们夫人拦了下来,老爷也正在往那边赶。”
“什么?!她居然敢这么做?”竟然还要击鼓鸣冤?真是胆大包天!
“赶紧走,赶紧走!”郑窈窈怒火中烧地催促车夫与仆人们加速赶往官衙。
尽管官员已经将多数旁观者疏散,仍有些好事者爬上了树观看。
明汐郡主只感到脸面尽失!她躲在马车内不肯露面,让身旁的奶娘去沟通解决。
官员一见牵涉到了伯府和安侯府,就知道事态严重,在萧子懿尚未击鼓之前便急忙出来试图私下和解。
萧子懿则跪在鸣冤鼓前,静候轩阳伯的到来,不为奶娘的话语所动。
这一切都是有意为之,她就是要通知郡主前来阻拦。
既然郑窈窈如此不讲理,那她萧子懿又何必顾及脸面!
若要疯,就一块儿发疯,真当她是软弱可欺的。
这分明是她在挑起事端,并企图借安侯府之名将事情扩大化。
既然如此,大不了就彻底闹个明白!
马车里的明汐郡主此时愤怒至极。
“这侍妾到底是什么人啊?!她到底想干什么?如果劝不住她非要出丑,那不妨派人将安侯府的老夫人也叫来,让她好好瞧瞧这个侍妾,简直没完没了了!”
上次在场时,黎氏居然还护着这位小妾,如今对方如此嚣张行事,实在不信黎氏还会庇护于她。
除非黎氏完全不要面子了。
然而黎氏未来,先来的却是轩阳伯。
他面色凝重地走向现场,由于周围尚有人围观,不得不保持基本礼节。
只好压抑住心中不满,以客气的态度走近衙役和萧子懿:“金大人,我猜这位就是安侯府次房世子的妾室,萧姨娘吧。”
官差赶忙向他示意,心想既然伯爷出面了,那位姨娘总会有所顾忌。
便低声说道:“萧姨娘,这伯爷都已经到了这里,你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私下解决,要是把事态扩大,对安侯府的影响也不好……”
“官爷,我今日特意前来鸣冤告状,为的就是替安侯府争口气。”
轩阳伯一听这话,又放低了声调。
“这怎么能叫争气?你在这里公然闹事,一个妾室竟然来鸣鼓申诉,这对安侯府难道不是侮辱吗?”
“我看在国公的面子上,亲自赶来与你谈判。如果不是为了国公爷,我根本就不会理睬你……”
“伯爷!”
只听萧子懿突然提高嗓门,神情庄重地落泪,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地陈述着。
“难道伯爷您的意思是,仅仅因为我是个小妾,就应该被人欺侮?即使是下人也敢于轻视安侯府吗?那么像我这样的身份,只能默默承受吗?”
“请伯爷与官爷考虑一下,即便作为妾室,我同样也是有尊严的平民百姓。若是我自己买的物品被你们夺去只因小姐看中,那合理吗?”
“我还要问,如果我不愿交出我的财产,是否就该接受那些老佣人的侮辱呢?”
“或是说,凡是贵府的人都可以恣意妄为,以至于连一个家奴都可以藐视安侯府的存在?”
“的确,我不过是一位无权势的小妾,然而自从加入了安侯府,我就代表着安侯府的形象。
不管是贵族大小姐也好,还是老婢女也罢,对我进行侮辱、强抢我的物品我可以不计较,可是若要侮辱全体家族成员甚至是已逝侯爷之名的话,即使付出生命,我也要维护我们家族荣誉到底!”
这一串接连不断的问题立刻使得轩阳伯哑口无言。
正当他惊讶之际,黎氏气势如虹地从车上走下来,瞪着愤怒的眼睛质问道。
“刚才你是怎么说的?一个卑微的家庭侍卫居然胆敢污蔑我们整个安侯府么?”
当看到黎氏来到现场后,轩阳伯立刻走上前,并且迅速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我们伯府的人怎会如此蛮横?一定是因为沟通上出了些误会吧。现在我已经亲自赶到这儿,请这位姨娘先别跪着说话,让两家能够心平气和谈一谈……”
没等他说完,萧子懿就已经朝着黎氏深深叩拜,从而打断其发言。
“尊贵的夫人啊,如果今天我的陈述中有任何虚假成分,在场所有人都可以直接处置或将我送往法庭审问。我将毫不犹豫接受惩罚。”
既然对方愿意扩大影响。
萧子懿决定按照之前计划行事,毕竟面对轩阳伯这样一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之人,还想继续通过身份压制试图掩盖真相的话。
什么沟通失误?
其实全都是因为对方步步紧逼才不得不应对的情况而已。
周围群众见到这般情景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连这妾室都这样说了,恐怕真相也不远了。谁不知那伯府家大小姐的嚣张跋扈。”
“确实如此,本来东西是别人先相中的,只因背后是伯府撑腰,便能肆意妄为吗?若不为此位姨娘伸张正义,下一遭被欺负的人可能就是我等平民。”
周围的讨论声越来越大,郑窈窈感到胸口堵得厉害,急忙出来跪在轩阳伯面前为自己辩解。
“父亲,事实并非她所言。那首饰本是我先看上的,店主因为见钱眼开卖给她的,我当时气愤之下才找了孙妈妈帮我要个说法。”
“没料到……没想到她手段毒辣,几乎将孙妈妈打死。你们看看,这孙妈妈现在成了什么模样!”
说这话时,她叫人把孙妈妈从车上抬下来。
孙妈妈一脸凄苦,只剩一丝气息地指控萧子懿狠心绝情。
看着自己设下的圈套逐渐发挥作用,萧子懿从容自若地转向锦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