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春咬着牙继续抱怨道：“你说这个主意多妙啊，要是顺利的话，不仅能让王妃露出马脚，甚至连她娘家的人都能一块拉下水，彻底断了她的退路！”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狡黠与愤懑，“结果倒好，现在好了，那个小丫鬟胆子忽然大起来了，在王爷面前义正言辞地替王妃开脱，完全把我们的计划搅得一团糟！”
熙春跺了跺脚，语气中透出些许懊恼，“这下麻烦可大了，王爷本来就站在那儿听得一清二楚，他会怎么想呢？肯定会以为我们在联合这些低贱的奴才，一起算计他的爱妻吧？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以后还有谁会相信我的话啊！”
“王妃的手下怎么这么忠诚，就算主子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她们还一直维护她。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轮到她们也会遭到同样的下场！”
熙春愤愤不平地说着，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不屑，“你看那几个丫头平时点头哈腰的，好像生怕得罪了谁似的。可是关键时刻居然如此固执，真是让人看不明白！”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一些，可还是忍不住摇头感叹：“你说王妃干的那些事，哪一件光彩过？随便挑出来一桩都是足够让人大吃一惊的大新闻！按道理来说，这种事情早就够让所有追随者背离了。”
熙春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忧虑，“可是这些人似乎根本不在乎是非黑白，只要王妃给颗甜枣吃，他们就死命效忠到底。哎呀，你们也真是可怜！到时候遭殃的一定是她们啊！再继续跟着这样的主子，最后落个兔死狗烹的结局也是早晚的事情！”
熙春说得滔滔不绝，越说萧子懿越觉得头痛。
听着熙春不停地絮叨，萧子懿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仿佛耳边嗡嗡直响。
“哎，这家伙说话真是没有尽头啊……从头到尾唠叨个没完，脑袋简直要炸裂了！”
她暗自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地看着窗外。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熙春刚刚那些毫无意义的话。
既解决不了问题，又耗费了自己的耐心。
更让人头疼的是，此刻萧子懿心里已经明白整件事情的根本原因，却偏偏又被对方这样刨根问底式的质问闹得焦躁不已。
萧子懿无奈地转过头看向她：“你还说得完不完？这一路都是这些话，消停一会儿吧。”
萧子懿终于忍无可忍，用一种略显冷漠的语气说道。
她的目光落在熙春脸上，带着一种疲惫后的平静。
“熙春，你就不能歇一会嘛？我知道你生气，知道你觉得委屈，知道你有千百种理由非要说清楚……但问题是，光抱怨有什么用呢？”
她的嘴角勉强扯起一丝笑意，声音里夹杂着无奈，“如果你真有本事，倒不如想想办法改变现状，别在这儿磨嘴皮子了。”
熙春顿时不再说话，嘟着嘴显得很委屈。
熙春被萧子懿这么直接的话噎住了，顿时张了张嘴，又咽下了原本想反驳的话语。
整个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坐在那里，脸微微鼓起来，双唇轻噘着，明显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一双含着雾气的眼睛时不时瞟向萧子懿的方向，想要引起注意却又不敢真的开口再啰嗦什么。
她低头玩弄着手中的帕子，内心嘀咕：“明明是我为了帮助小姐忙前忙后操碎了心，到头来反而挨训……真是太不公平了……”
“我只是不明白，本来就要成功了，结果那个丫鬟像是被附体了一样，突然间改了主意，她是那么怕王妃吗？”
良久之后，熙春还是压不住心中的疑惑，缓缓抬起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随即又壮起胆子将这句话清晰地说了出来，“我真的不懂，那个虹筱昨天晚上不是挺配合我们的嘛，怎么说改就改呢？”
熙春语气中透着不解和郁闷，“我当时亲眼看见她害怕得瑟瑟发抖，眼神里面藏满了恐惧。可奇怪的是，今早在王爷面前，她竟然硬撑了起来，就像彻底换了个人似的，这是为什么呢？难不成她是被谁逼迫、或者干脆脑子秀逗了不成？难道只是单纯因为太畏惧王妃，所以才会这样做吗？”
萧子懿严肃地看着她：“王妃出自名门，娘家势力强大，这些侍女向来对她有所忌惮，惹恼王妃比替我做事要危险得多。”
萧子懿听到这话稍微认真了些，眉宇间浮现出一层肃穆之色。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直视着熙春的眼睛，语调平稳而坚定地解释道：“你以为只有咱们看到了虹筱的恐惧吗？当然不是。其实所有人都懂，那个女人背后站着的家族，是一个庞然大物般的存在啊！”
萧子懿的声音加重了一些，一字一句地强调道：“要知道，当今皇上对于王妃十分倚重，她背后的世家更是权势滔天！一旦与王妃撕破脸，那就是在跟自己的身家性命过不去。”
说到这里，萧子懿的目光更加冰冷了几分，“试问谁愿意去冒险挑战这样的人物呢？更何况虹筱不过是个地位卑微的侍女，她自然会更加掂量风险。如果选择帮我们陷害王妃，那等于是把矛头对准了一个巨无霸，迟早会被碾压粉碎。所以说，对她而言，招惹王妃绝对比为我们办事要危险许多倍。”
再加上她们两人同时威胁虹筱，显然虹筱更害怕的是王妃会对她的亲人下手。
萧子懿略微沉吟了一会儿，补充道：“我们昨晚的确吓唬了虹筱一阵，不过她应该不会真的把这件事当回事。因为她心底最惧怕的根本不是我们会采取什么行动，而是担心王妃日后清算账簿时殃及池鱼。”
她的嘴唇微抿，眼神陡然锐利起来，“据我了解，这种豪门出身的女人一般手段非常狠毒，而且特别擅长拿亲人为筹码做文章。换句话说，虹筱很可能顾虑重重是因为她知道——万一王妃得知实情，极有可能通过报复她家人的形式来进行惩戒。这一点恰恰是她承受不起的地方。”
而自己毕竟只是个小妾，根本没能力保护虹筱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