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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吾乃世家子 > 第123章 祖孙开解家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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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婚礼的临近,家里的下人们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除了实在路远的耽搁在了路上,其余人大都回到了九山别院。

如此一来,小小的别院竟然显得有些拥挤,幸得崔昊老爷子大手一挥,将左右挨着的两座小院以超出市价五成的手段将邻居驱离,这才不那么捉襟见肘。邻居被驱赶时,心情还算不错,欢天喜地的拿着钱财去别的坊市找地方住去了。

只要有钱,还能找不到住处?两位邻居也是小官僚出身,小有身家,如今钱凑了手,才不愿和世家子为邻,走的干脆果断。

你要问不就是下人们回归了吗?为何原来能住下,现在却不能了呢?

首先,崔老爷子住进来了吧?一个老头还带着两个随从,自然得住一进院子。看情况可能老头还要长住,自然得从长计议。

崔尧马上大婚,原来的九山别院就此成为了迎接公主的新府邸,前文提过,已经被魔改了不少的大唐,根本没有公主府一说,讲究的是出嫁从夫,夫唱妇随。除了公主的身份有些特殊,在家里还是要孝敬公婆的。因此由崔夫人做主,整个中院都划作了宝贝儿子的新居。

那庶子女们怎么办呢?自然是得另行安排住宿。加之已经收到飞鸽传书,与崔庭旭一家感情复杂矛盾,当代崔氏的一家之主,崔庭恩也携带家眷并老太君也在赶来的路上,不日就要进京。

不管这陈年旧事该怎么解决,作为主人你总不能把人扔客栈里去吧?世家的体面还要不要了?且婚礼之时必定大排宴宴,崔昊也准备做个沿街的流水席,持续三日,来者不拒。如此也好热闹一番,顺便显摆一番世家的实力。

在与左右邻居商量时,那两个小官儿颇有微词。崔昊也不好与他们计较,谁让人家有一个是御史呢?干脆把这段街道涉及的庭院都买下来算球。如此皆大欢喜,一举两得!

看着在那里舔手上饼渣的崔老爷子,崔尧不禁说笑道:“爷爷,大几千贯的宅院说买就买,怎地在吃食上又如此抠搜了?”

崔昊用舌头灵巧的将指缝里的芝麻含进嘴里,才没好气的说道:“你懂个屁,购房置地才是长久的买卖,老夫观这大唐的国运愈发稳健,如果这第三代的话事人再平稳交接,说不得又是一个大几百年的王朝。

若是如此我华夏也算摆脱了短命王朝的厄运,你猜猜这般下去,会有何变化?”

崔尧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文化繁荣,重立民族之巅?”

崔昊吐了一口痰:“放屁,这些事轮的着你操心?自然是京城地价飞涨,翻着跟头的往上滚,你别看爷爷这次多出了五成的财货,以为老夫是个冤大头。不如此怎能这般痛快的拿下两座不错的宅院?

你就看吧,等到新皇登基以后,大唐就算是平稳交接了三代,等到那时,这地价估计要翻一番!那两个目光短浅的虫豸肠子都要悔青了。”

崔尧大感佩服,不愧是老牌世家掌门,眼光就是毒辣,只是嘴上仍打趣道:“爷爷,可当今陛下,我岳父,交接的时候可不算那么平稳呀?”

崔昊开始漱口,秃噜一阵子才说道:“怎么不算平稳?就那点人械斗算个屁事,原来的太子没死吧?皇室里有大清洗吗?不就是死了一个李元吉?这也算个事?那厮一向人缘不行,死了也没人心疼。

何况你岳父捏着鼻子把人家妻小都接进了自己家里,你就先别说人家霸占亡妻,就说把李元吉的种当成普通皇子一般看待,这点你服不服?

做了一场之后,大臣们有没有遭到清洗?有没有世家勋贵因此牵连?更遑论百姓们都毫无所觉了。

如此不算平稳,还有什么能称平稳?”

崔尧好笑道:“爷爷,你这立场转的太生硬了,你拍马屁也不看时候,这里就咱爷俩,我岳父也不知道啊!”

崔昊不以为然的笑笑:“所以你要将爷爷的话放到心里,以后与你岳父相处的时候透露出去,要随意一些,不要刻意,懂吗?”

崔尧为之绝倒,这老头,曲线救国,找到他这了。

“明白,爷爷,你就瞧好吧!只是爷爷你就不再想想了吗?如此立场转向,还符合您的两头下注的初衷吗?”

“不冲突,你还有大伯呢,让他继续和那些冢中枯骨虚以为蛇吧,他也不爱做官,就喜欢游离于门阀之间。何况他现在才是家主,如此一来,与其他门阀也不算撕破了脸皮。”

崔尧再次听到爷爷提起大伯,心里另有一番滋味,此刻想不明白的崔尧,忍不住求助目前看上去最靠谱的爷爷:“爷爷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想不明白!”

崔昊一听急了:“嘿嘿嘿,我说爷们!感情你爷爷腿上的刀子白挨了?我踏马还给你磕了两个!怎么翻脸就忘呀?此事根源在老夫这里,老夫也算和你了结了。当时你都没说什么,这会儿翻什么旧账呢?”

崔尧见爷爷快被点着了,于是安抚的说道:“我又没说一定要怎么样,再说我人小力弱能怎么了大伯?还能咬他一口不成?”

“那你说说,你说这话有意思吗?我再问问你,你流落民间这几年,过的怎么样?这么壮实的身子也不像受亏待了,苦大仇深的做什么?老天爷也帮衬着你哩,这都是你的福气,不说让你感恩,最起码戾气别那么大。”

崔尧回想自己前世的二十年生涯,虽说处于那个世界的时候总是苦大仇深。但如今,那些不好的回忆渐渐淡去,剩下的只有和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之间的打闹,还有碎嘴的老崔以及有些模糊的养母了。

回想之时,竟只剩一些温馨的回忆,那些丑陋全然不见,仿佛已如一场老旧的电影,隽永回味。

当然,给他戴过帽子的那个死女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温存的体验,劈腿的渣女什么时候也是渣女,不管带什么滤镜也改变不了崔尧的固有观念。

崔尧从回忆中醒来,不确定的说道:“大体上,好像也不是那么恨,只是我总觉的好像不恨又挺不爷们的,就很纠结。”

崔昊闻言也大致了解了崔尧的心思:“你是觉的你母亲恨你大伯夫妇,所以你也要跟着恨,不恨的话好似叛徒一般?再者,时人推崇快意恩仇,你放下仇恨反而觉的自己格格不入?对不对?”

崔尧说道:“大致上是你这样的,可你为什么不说我父亲?难道他就不恨吗?”

崔昊不屑的说道:“他?你觉的他算是快意恩仇吗?竟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只怕他见了你大伯,心虚要大过仇恨才是!”

崔尧大奇:“为何?难道和爷爷说过的堂弟有关?我大伯已经知道了?”

“你大伯不是傻子,那孩子越长越像你爹,虽说也算和你大伯挂着相,但他能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自己的种?那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这很难想吗?总不能是你爷爷我的种吧?”

崔尧随口说道:“也不好说,扒灰之事古已有之,世家之中也不稀罕。”

崔昊隐隐觉得不是好话,问道:“扒灰是何意?”

崔尧一本正经的解释道:“纸钱一般是用镀锡的纸做的,人们去庙里烧香拜佛长此以往烧纸钱的火坑内壁就会有一层锡灰,刮下来可以卖钱,因此扒灰也叫偷锡。”

崔昊咂摸了一下意思,转眼就明白小兔崽子是在骂老夫偷媳妇,于是不动声色的靠近,嘴里还念叨着:“偷锡怎么了?世家之中怎么就常见了?”

崔尧还没暗爽完就被崔昊倒提了起来,对着屁股就是一阵狂风暴雨。

“让你小子没大没小!让你和你爹学坏!整日里不学好,竟攒些污言秽语诋毁人!呸!你自己也是个坏种!!!”

挨了一顿揍,崔尧顿时老实了,臊眉耷眼的不再作妖。捂着屁股给爷爷赔礼道歉,也不提心中的复杂心思了。

崔昊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神清气爽。看着有些阴沉的天气,暗道,果然阴天打孩子乃是人间至理,古人诚不欺我!这一下,就舒坦多了。

“说说吧,你大伯来了以后你要怎么相处?不管好坏,透个底,让爷爷有个准备!”

崔昊到底没有因为自己的嫡长子而刻意委屈崔尧,而是征询起了崔尧的意见。

崔尧这次没有多想,被人揍了一顿又给了台阶,念头算是通达了不少。

“怎么说呢?只要大伯他有一句道歉就足够了,我其实也没那么恨他,我都没见过他。”

崔昊捋捋胡子,欣慰不已,临了又提醒道:“看好你娘,别让她做了傻事,为一桩陈年旧事赔了性命不值当。”老爷子只说崔尧娘亲的性命为要,丝毫没提自家儿子会怎么样。不过这也算是语言的艺术,同样的意思,却有了立场。

崔尧问道:“我娘又怎么了?”

崔昊看看左近无人,状似神秘的说道:“我那日见你娘袖里藏着匕首哩!你说她准备捅谁?总不能是捅你爹吧?罪不至死呀!”

崔尧回忆了一下父亲最近的所作所为,不确定的说道:“也不好说,不过我娘确实气性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