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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令歌重重摔在了地上。

“姑!”

“姐……”

“令歌!”

客厅里乱成一团。

高晴蹲在地上要去背她姑,卫秀珍扶着高令歌的后脑,用手垫在下头,生怕高令歌在碰了头。

高父见女儿摔成这样,老头的嘴连续抽了几下,手撑着胸口,脸色越来越白。

“把你姐背屋里去……”高母手脚麻利拿出来了丈夫的药,强势塞进丈夫的手里,水递到嘴边:“赶紧喝!”

高锦年蹲在地上,一旁妻女帮忙把高令歌挪到他的后背上。

卧室里。

“姐,姐?”高锦年看着姐姐如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悲从中来。

卫秀珍的头发也乱了,掉了几缕下来。

高晴攥着高令歌的手,眼泪滴在她姑姑的手背上,卫秀珍逼着自己不去看女儿的脸,而是推推丈夫:“去看看姐夫。”

她小声说着。

高令歌突然就摔了,林琎动也没动……实在是太冷酷无情了。

这么多年的夫妻,还当着高家众人的面,就连手都不肯伸。

“我姐摔了,我看他干什么?”高锦年冷冷从门缝中剐了林琎一眼。

仿佛林琎就是那什么脏东西,看一眼就会眼睛生疮。

客厅里,高父的袖子被挽了起来,高母连续掐了他的什么穴位后,高父的脸色又缓了回来。

保姆小文赶了回来。

片刻后,她举起自己的右手,对天发誓:“我不可能说这样的话,如果我说了,就让我天打雷劈……”说话的时候,她定定去看高父高母。

她在这个家里干了许多年,她是什么样的人……

又说:“那天晴晴是找过我,可等我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走了……”

她同那个人都没接触到,怎么说?

高父叹气。

事情到了这里,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说孩子找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谁说的是真话,那假话又是谁讲的?

高母脑中闪过什么,她看着一脸着急解释的保姆,又看看一脸淡定的女婿。

“你们都先回去。”

高家客厅。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高锦年听见母亲质问妻子,脸都绿了。

怎么能这样问话?

“秀珍,那天你有没有见过林琎说的那个人?”高母执意要从媳妇的嘴里,要到一个答案。

卫秀珍站在高锦年旁边,沉默良久。

“妈,你糊涂了吗?”高锦年气得蹦脚。

就算是怀疑,这话也不能轻易问出口!

问出来了,把秀珍的脸都撕了,以后怎么相处?

抓贼还得抓个现行呢!

卫秀珍听见丈夫的话,忽然抬起脸,笑了一笑。

高锦年只觉得浑身发冷,双腿的温度快速退去。

卫秀珍突然从客厅里走到了窗子边,推开窗子,直接跳了下去!

“秀珍……”

高母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

高锦年没有理会母亲的不舒服,飞奔到了窗子边,半截身体都探了出去。

不是保姆小文拽得快,估计他也跟着跳下去了。

幸好。

高家住在二楼。

二楼也高。

但是从二楼跳下去,没要卫秀珍的命。

卫秀珍住院了。

高令歌也生病了。

高父高母来过医院探望儿媳,卫秀珍拒不见面。

她没有对高锦年说公婆一句不好的话,却也以行动表示,她的拒绝姿态。

病房里。

高令歌坐在椅子上,眼睛肿得厉害。

其实论长相的话,高令歌要比卫秀珍更漂亮,只是。

高令歌一脸的忧郁。

“姐,我没事。”卫秀珍试着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不是很好看,她索性也就不笑了。

片刻后,她脸上又有点失落:“如果说我一点想法,那也不对。当时那孩子丢了,你日日哭夜夜闹,姐夫又不肯管家,我刚刚生了高晴,只要高晴一哭,你就不哭了……我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把她送你身边去,疼的人是我!现在不说做这些该不该得到些什么感激,妈怀疑我……”

高令歌掉眼泪。

那时候……

确实挺难的。

每一天活着,都是煎熬。

林琎不懂的煎熬。

那些煎熬的日子,都是弟妹和高晴陪着她走过来的!

“我也十月怀胎生的这个孩子,那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出生不到一个月我就把她送到了你的身边,我想……高晴总能帮你抹平点什么。”

“别说了。”高令歌伸出手,去握了握卫秀珍冰冰凉凉的手。

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人在卧室里,没有亲眼看见。

后来听说了。

锦年跟家里发了很大的脾气,她爸又进医院了,母亲这两天也没说过什么话。

“我得说,我不说心里就苦死了,我知道妈问那句话的意思,全家……只有我有动机!”卫秀珍眼泪滴在被子上。

“高晴,就是我女儿!”高令歌攥紧弟妹的手。

*

高父病房。

高父等探病的人都离开了,也支开了病房里的所有人。

他看向妻子:“说话怎么会那么没有顾忌?”

以妻子的个性,那种话,不会轻易说出口。

高母:“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人太乱了,外人肯定不会乱说话,令歌没见到人,你我都没见到人,锦年的个性你知我知,偏偏那个时候令歌闹着要把高晴过继手续办了,只有秀珍跟这件事有利益上的关系……”

倒也不是她替儿子讲话,高锦年心不会黑成这样!

“高晴见到了人,她告诉了小文,小文说她出来之前那个人就走了,那中间是谁说了孩子被找到了?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呢。”

家里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人,应该怀疑谁?

高父叹气。

其实。

他同妻子的想法一样。

只是。

现在他们俩把儿媳妇逼得跳了楼,有理都变成了没理。

“那孩子,是不是有消息了?”高父提起外孙,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咳了几声,痰就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高母连忙走到床边,摇起病床,然后扶好丈夫,对准丈夫的手背位置用力拍着。

她跟护士学过,晓得怎么样的拍,可以让丈夫借力把痰咳出来。

“说是找到了第二个接手人。”

高父连续咳,好半天才平稳下来:“还有第三个接手人?第一个和第三个人,还能找到吗?”

“有点难。”高母没有骗丈夫。

她给局里那头去过电话,没有走林琎的路子。

林琎现在对他们高家……很有意见。

有些事情,高母也就不想难为女婿了。

她有她的路子。

“说是省厅抓的人,冲什么事情抓的,人家不方便说,我也就没多问。人是抓到了,过去这么些年,那人长什么样子,她都忘的七七八八……”

高父皱眉:“那人既然偷了孩子,为什么又把孩子给了陌生人?”